一,相识
y,初时,和你并不熟。
你黑,瘦,喜欢坐在角落里,沉默少言,并不大与女生接触。一个班总共百来人,相熟的也就那么几个。所以两年来,只知其人,不知其事。
有一次,班里灯管坏了,坐灯下的你自然义无反顾地站到桌子上,帮忙换了新的。
如此,才注意到有你这么个人。后来又知道,你喜武术,看武侠小说,写一手漂亮毛笔字,很害羞,尤其是笑的时候。
在那个恣意的年龄,你却总是穿着不合身的西服,后来才知道原因。现在想来,依然心隐隐的疼。
二,相知
y,高考前的最后两个月,人都反常的活跃了起来。
自习课上,你与别人换位,与我一走道之隔。不知怎的就与你搭上了话,聊到了武侠。我知你爱武侠,却没告诉你我也同样爱,也曾抱着金庸的小说看到不眠不休,泪流满面。
年少时,谁不向往那个快意恩仇的世界,可以仗剑走天涯。当然,身旁还有一个Ta。我说要跟着你学武,你立马就称我“徒弟”,自称“师傅”了。
你告诉我,你和你前桌的女生之间有说不明的感觉。你们谁来的早,都会帮对方把打扫卫生时扣在桌子上的板凳拿下来,然后把桌椅仔细擦干净。
你还告诉过我,下自习之后,你们几个男生会等别人走之后,偷偷的拿一个女生抽屉里的课外书看,因为不好意思开口借。那个女生其实人很好,抽屉里总是有很多课外书。我就是问她一本一本的借,看完了《哈利·波特》的前几部。
可是,你的语文并不好。有次考试,竟然不写作文,老师还没说你两句,你站起来“铿铿铿”的走了出去。我记得很清楚,你黑着本来就黑的脸,紧抿着嘴唇,一脸的倔强,那脚步声一声声的踏在了我心里。
我们的纠葛,也就此开始。
三,相爱
y,咱们学校西边的那条街,你还记得吗?这条街的两排种满了玉兰。每逢盛放季节,白色的花瓣,饱满而多情。我们一起走在树下的时候,我喜欢拣掉落的花瓣,你会跳起来试图摘到一朵给我。
自你以后,再不忍看玉兰。
与他书我们曾牵手逛遍学校附近的小道,曾在下自习后一起去网吧通宵,我曾试着跳起来抱你结果把你撞倒,还真的向你学过武术。
相爱,然后在一起,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后来,有朋友问过我,咱们两个是谁追的谁,我说不出来。好像磁铁的两极,互相吸引,就到一起了,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咱们一起经历了很多:被骗进传销,复读,大学…苦乐参半吗?
不,明明是苦大于乐。
“大部分的感情都是能共苦不能同甘”,这根本就是句鬼话,那些我们各自本身所带的苦:家庭的,性格的,过往的,再加上那些糟心的经历,让年轻又内心能量严重不足的我们不堪其重。根本就无力走完“共苦”这一阶段。
还是该说“爱情对穷苦孩子来说就是一件奢侈品”呢?就像那个谁,吃土存钱买了爱马仕的包包,想显摆又舍不得用,下雨时也不舍得举在头顶挡雨,摆在那里却又时时牵动着你的心,还没钱做护理…
你没能力把拣的大人的旧西装换成同龄人都穿的休闲装,我同样困在别人的期望中不能挣脱。我们一同在自卑中挣扎,各自耗尽了青春的那点自尊,能量所剩无几。
有的东西,守不住,护不了,谁也不要怪。
四,相离
y,你终于开始去寻找出口,其实我从一开始什么都知道。
在你渐渐冷落我的时候,我曾在深夜打通过你之前一直在用的一个号码,是一个女孩接的电话。
我曾在扣扣上,校友网上,同学录上,彻夜翻找,见过你和一个女生的合影,你在另一个扣扣号上和她是情侣。
朋友曾告诉过我,看到过你和她经常在一起……我都知道,却不曾亲口问过你。我拒绝接受你的改变,就像我不能接受自己的狼狈不堪一样。
我以为只要不问,就没事了。你也不说,就这样耗着。你倔强,我早就知道的啊。
后来,别人重新找到了一个词来形容你——“渣”,我不知道是否准确。
我却深陷其中,以为遇见一个人就该一生一世。可见,当年不但年少,更是蠢不可及。更蠢的在于,我此后花掉了生命中最好的数年时光来消化你,和这段感情,以及其中的五味陈杂。
爱过的人,谁不曾在暗夜里饮泣,谁不曾在悬崖上徘徊,谁不曾在角落里舔伤。
我曾给你写一封封的信,用词缱绻,语意温柔;我还给你发过一条条长长的短信,天真地问,讨好地问,绝望地问:你是不是有苦衷,你是不是也难过,到底为什么;我更给你打过一个个的电话,回答我的是空号,正忙,不在服务区,嘟嘟嘟……
一封封,一条条,一个个,都如坠入时间的黑洞,被湮没,再无回响。
那时的我,完全不似今天叙述时这样的口气恬淡,而是一个面目扭曲,痛到变形,而又脆弱可怜的人。如果能回去,我会抱抱她,我会早日带她出来。
如果能回去,y,你会这么做吗?你走的不清不楚,却又决绝冷酷,留给我拉锯般的痛楚。你曾经不是那么善良的吗?可能因为你也自顾不暇了吧。
看,我现在还在为你辩白,遭此一劫,是不是活该?
与他书五,不相忆
y,我如今也走出来了。
在一起的时候,你每每安慰我:来日方长,以后就会好了。可惜,你我终究没有等到我们的“以后”。
十年如一梦,醒来,往事俱已零落。
爱否,怨否,恨否?全都否了。
y,那不如,我们就此别过。
——end——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