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与无名之辈》(二)
大师与无名之辈(二)在大师梵高的墓前,一个靠临摹他的画谋生的中国画匠向他取经,想知道怎样才能成为像他那样成功的人?
大师叹了一口气说:像我这样成功?你理解错了吧?
我的一生只活了37年,而且并不成功啊!
我一生勤奋的创作,却因为不肯循规蹈矩的像别人那样去画宫廷画,在我的家乡荷兰被人们说成是一个怪人。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怪人。我像所有热爱生活的人一样,有自已的喜怒哀乐,有自已的爱恨情仇。
我穿着溅上油彩的衣服出入公共场合是因为我觉得这样更方便,我不愿意画宫廷画是因为我更热爱田野,更喜欢大自然的秀美。我并不害怕没有朋友,在我30岁生日的时候,有我那个做画商的弟弟提奥为我庆祝。
我不肯随波逐流是因为有我自已对艺术的追求,我不是个怪人。他们把我说成一个怪人,是对我的污名化处理,对此,我当然不能接受。
还有,当我离开家乡来到法国,在南部乡村找到一片属于我的创作天地,我在这完成了许多作品,著名的《向日葵》就是在这期间画的。
然而,在这儿我同样不被人认可和理解,那些当地人一看见我被烈日灼伤的面孔,就在悄悄的议论:那个画画的疯子又来了!
你听听,他们不是称我是怪人就是叫我疯子,这哪里是对一个成功的画家应有的称呼呢?
所以,我并不是一个成功的画家。
大师与无名之辈(二)你们中国有个叫张潮的,说过一句很有名的话:人生有一知已,可以不恨。
在我生前,没有遇到一位知已。所以我也有恨,我恨自已生不逢时。恨在我生活的时代,人们都热衷于宫廷画,没人能理解我的孤独。我的画甚至连一幅都卖不出去,唯一卖出去的一幅还是我弟弟提奥假别人名誉买的。
我的成功是在我死后若干年才有的。
这时,我的画突然受到人们的追捧,一夜之间价值连城。
连我自已也搞不清这是为什么?
也许是我死后,我的作品存世量太少的缘故吧?
这些少量的作品就成了稀缺资源,就被那些有头脑的画商拿来炒做,并且越炒越高,连我也被他们吓晕了,我的那些小画,说白了根本不值那些钱。
画商喜欢我的画,是因为可以从中渔利;收藏者喜欢我的画,是因为那是一件值钱的东西;普通人喜欢的临摹品,是因为爱慕虚荣;没有几个人是出于艺术的欣赏。
所以,要说我的成功,也是在我死后被人炒作的成功,在我有生之年并未得到成功,甚至是失败。
大师与无名之辈(二)在法国乡下,越来越孤独的我得了抑郁症。
抑郁症你懂吗?其实就是精神病的一种。
我感到生活毫无价值,我就像空气一样漂在空中,感觉自已整个人就是一种半真的存在,无法亲近大地和地上的人们。
对了,就是后来有个叫昆德拉的捷克人总结的那样,叫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最后,我不得不以自杀这种方式拉下我人生的幕布。
这就是我的人生,一个失败的人生。在我生前,甚至连画家这个称号都没人给我,在我死后若干年,人们却喊我大师,这对我是多大的嘲讽?
所以,在我心中,并不接受大师这种称谓,如果让我选择,我宁可做一个普通人,做一个像你一样的无名之辈,去过属于自已的平静生活。
听完大师的一席话,这位中国人懂了。
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大师,有的只是人们强加上去的一个称号。
所以,他不再盲目地崇拜大师,他只想成为一个有自已独特风格的画者。
开一家属于自已的画坊,卖自已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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