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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被微风轻柔地拂动,女生抬起头,天刚下过雨,外面似乎传来落叶的叹息。
已经是深秋了。
女生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倒好一杯水,斜靠在阳台的门框。冰凉的气息无声弥漫在女生的周围,仿佛想要对她倾诉自己的使命。
她微亮的双眸看向窗外熙攘的街道,脑海中的画面是日记本上刚刚停笔的一行文字。“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
时间过得飞快,他那边的城市应该没有下雨吧。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大她一岁。
他们第一次碰面,是在电梯。
她和妈妈刚从超市回来,刚要关电梯门,便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请等一下”,一位少年抱着两大包的东西出现在她面前。他似乎爱笑,笑容也是好看的。
他大约是新搬来的住户。原来是上下楼。
少年很有礼貌,对妈妈,对她。
都是中学生,都要起早上学,难免会在电梯遇见。一来二往,她渐渐知道了少年的信息。他们在一个中学。
这一页的日记本上写的是,他的笑容和太阳一样温暖。
后来,算是渐渐熟络了吧。少年会像哥哥一样照顾她。帮她按电梯,帮她搬书,校园内见面会打招呼和介绍她,乘坐同一班车回家时会给她讲笑话。
他对她是妹妹的照顾,她对他似乎不单是哥哥的崇拜。
日记上面的文字被雨水浸过,但可以辨认的出,她写的是,想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两人之间的关系,他对我是呵护,我对他是……那个词眼睛看不清,但她心里却看得清。
再后来,他到她班里找她,递给她一包零食,说是妈妈让他帮忙带的。班里女生的反应足以让她不知所措,他浅笑。
同学的询问蜂拥而至,她藏在桌子下面的手因为紧张,将零食袋攥得紧紧的。
日记上的记录是她回到家后写的,可是直到回家,他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文字的后面是一串零食的种类和品牌。
就这样,过了两年,某种情感,也持续了两年。日记本用下去了一多半。
暑假,少年离校,他们在网上联络。女生知道了少年的另一个信息。
他有女朋友了。
敲打键盘的手指停住。简短的祝福语已经打好,却被一种力量控制,无法按下发送键。
那种力量,大约来自内心。
她推说有事,结束了聊天。
记录这一天的文字有些忧伤,相较于这一星期的内容,这一页最少。她不愿多说,不愿多记录,她也不知该如何去说和记录。
外面的天空是晴朗的,悬挂的云朵透露出淡淡的粉红。可她觉得好冷,屋内,身体。
后来课业繁重,她只好将几乎所有的不安与迷茫都埋藏进心底,甚至恍惚间会觉得,自己即将淡忘。
遇不到他的一年,日子似乎过的也很快。
她开始不再那么爱笑,留着齐耳短发,微斜的刘海下隐藏着她的秘密。
再见到他,是高二了吧。日记本上是这么记录的。
地点是医院,因为打架。因为,一个女孩。
那次见面,他们之间隔得不只是一个银河。她见到了她,她是一位长发女生,耳朵上的耳坠是不规则的图案,很闪亮,十分动人。
她在日记上写道,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我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我想逃离,可是我必须要过着我的生活。
那次见面之后,日记上的文字似乎有能力多了起来。
之后,再听到他的消息,大多都是从妈妈那里。他搬回了原先的城市,他考上了大学,他课余时间做些销售类的工作。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是小雨。她站在阳台,感觉秋意一丝一丝地袭来。
女生不太愿意对人说再见,她似乎觉得,这两个字作为社交用语总带有极为冰冷的凉意。
医院的那次见面她也没有说,那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她隐藏的很好,至少,他是不知道的。她一直在隐藏的某种情感,如今,被一页页翻动的日记触碰,记录,倾诉,然后回忆。
此时的天空,与她听到他交女朋友的消息时的颜色不同,此刻是淡淡的蓝色。
一晃这么多年,再看这本日记,也拥有不同的心境。
她想,就这样吧,忘不掉就忘不掉了吧,她知道真正的忘记是不需要努力的。
谢谢你,出现在我年少的时光里。祝你生日快乐。我想,我还是很喜欢你,只是永远不会让你知道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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