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
天龙客栈位于长江北的一处支流交接处,这里土地肥沃,远山金江,看起来风情万种,无比自在,也是孟高洁第一次反抗世俗击杀‘飞龙在天’朱世坤流寇的地方,这几十年的光景转眼就消失,如同这滚滚长江东逝水一般,让他流连忘返,一瞬间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
这里狂风大作,烈烈飘雪,孟高洁倚着剑,茕茕独立。
忽然他回身看见一张沧桑的脸,这是老晁的脸,老晁当然是天龙客栈的老板,在此地盘踞已经五十余年了,平生最喜欢结交英雄好汉,年纪虽然已经七旬有余,但是仍旧精神矍铄,神采奕奕,头发乌黑,细眼长髯,除了佝偻着身体,绝看不出他有这么大的年纪,倒像是五十岁的。
“孟大侠,天寒地冻,来客栈喝杯热酒暖暖身子吧。”老晁没有明显翕动着嘴巴,这声音浑然不知从哪儿来的。
孟高洁冷笑道:“我现在是穷鬼一个,还能有钱酒喝吗?”
老晁摆摆手道:“孟大侠简直是太小看小人了,小人虽贪慕金银,但是对江湖上的英雄好汉,无不爱慕有加啊。”
孟高洁道:“好。”他看了一眼外边的风尘滚滚,大江东去,心中又是一阵酸楚悲凉。
天龙客栈一个人都没有,也许是天气原因,也许是地理原因,真的一个人没有,但是壁炉噼里啪啦的烧火声,让人的心情很舒畅,这里也很暖和,让人困意十足。
酒很快来了,是上等的纯粮酒,还是温的,是白色的陶瓷瓶,看起来十分精致。
老晁道:“这是我专门送给孟大侠的,是我这死老头子的珍藏,准备跟我一起进棺材的佳酿。”
孟高洁拱手道:“多谢多谢。”说着自己倒入小酒杯里,正准备品尝。
忽然听得外面一匹快马长啸一声,便是一阵紧促的脚步声,孟高洁警惕地放下杯子。
果然, 一个瘦汉头顶卡着大大的虎皮帽,一掀开布帘子进客栈立马亮刀,道:“孟高洁,终于找到了你!”
孟高洁抬眼一看,忽然呆住片刻,忽然大叫:“司徒登峰!”
司徒登峰道:“你害的我们好苦,我要杀了你。”
孟高洁道:“我不想和你争斗,我已经为我的言而无信付出了深刻的代价,你还想怎么样?”
司徒登峰道:“你杀了亲生女儿关我什么事,我只知道你还欠四大家族和天合山庄几万两银子!你可知道最可怜的时候,谁给你的第一碗饭,谁给你尊严,谁给了你活下去的勇气!”
正说间,司徒登峰看着孟高洁有些迟疑,忽然毫不犹豫,两柄短刀飞出,横切竖砍,左右螺旋。
孟高洁紫剑也忽然出鞘。
谁知,老晁却忽然道:“二位一定要在这里打吗?可知天龙客栈的规矩,是绝不许杀戮吗?”
司徒登峰道:“关你什么事!”
谁知老晁忽然冷笑,左右手各自弹出一个石子,左手打中司徒登峰的左胸神定穴,他的叫嚣声瞬间消失,脚一软便倒下了,右手忽然射出的石子,被有防备的孟高洁抓在手心,看着老晁紧张转身之际,忽然把石子扔在地上,装作自己也被射中昏睡穴,倒在地上。
这时,老晁终于笑了,对着壁炉打了三下巴掌。
这时,壁炉忽然开了,居然是个暗门,里面走出一个赤身裸体的肥胖男人,笑脸盈盈,泛着油光的恶心嘴脸。
老晁道:“大象,你今天可以舒服个够了,这两个看样子都是好货,我们尽情享受吧哈哈哈哈。”老晁的坏笑几乎不像是他能够笑得出来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大象是他的儿子,而他们是祖传的同性恋。
孟高洁忍住胃里的翻涌,被大象依次抬到密室里,他眯起眼睛看着,血渍横生的桌子上面摆着皮鞭,开口器,润滑油,铁链,一把生锈的长刀。
司徒登峰还未醒,便已经被侵害了,他觉得屁股一紧一痛,登时冷汗直冒,道:“你他妈的神经病,快放了我,快放了我!”谁知大象更加兴奋,加快了节奏,司徒登峰欲哭无泪,只能大声骂娘,一个山庄之主,武林里难以缔造的传奇,今日居然被一个偏僻乡野的农夫给侵害了,无论是谁都接受不了这种事实。
老晁坐在椅子上,仿佛在看一场最美丽的秀场。
马上就要到孟高洁了,孟高洁被捆着,他焦急万分,忽然想到了小时候学的缩骨功心法,道:‘左胸未曲,右肘开弓,收腹曲腕,脱臼左手,全身可遁。’
大象穿着粗气,走了过来,心满意足地擦擦嘴,司徒登峰下半身一丝不挂,鼻涕眼泪疼出了一地,在骂着大象祖宗十八代。
说着大象便靠着孟高洁的手肘,孟高洁‘呼——’一声睁开眼睛,全身已经在绳索之外了,他拿起桌子上的长刀,迅速一刀给眯着眼看戏的老晁开了瓢,血浆喷的到处都是,他一脚踢飞大象,割开司徒登峰的绳子,司徒登峰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迅速提上了裤子,恶狠狠地盯着大象,说着拿起双刀。
大象支支吾吾道:“不……不……不关我的事啊,不关我的事……”
‘噗——噗噗噗——噗——噗噗——’两把刀已经捅了十五六下,大象痛苦地咧着嘴,忽然倒在地上和老晁死在一堆。
司徒登峰看着孟高洁,两人走出密室。
窗外还是一片雪白。
寒冷非常。
他上了马,严肃地对孟高洁道:“今天的事,不许对任何人说,否则天涯海角我也会追杀你,四大长老的钱我会替你还清,算还你的救命之情。”
孟高洁识趣道:“今天有什么事,不就是杀了两只蚂蚁。”
司徒登峰道:“你我恩怨已清,我一辈子也不想再看见你。”说着他的黑马一声嘶鸣,‘嘘——’一声朝着长江北面,一路狂奔,渐渐没了背影。
孟高洁不想笑,因为他也刚刚差点被侵犯,这个世界太多丑恶的东西,他非但不敢笑,反而心中一直在后怕,老晁的伪君子的丑恶嘴脸,那瓶酒还好自己没喝,酒中必有蹊跷,否则便真的倒了大霉。
他在柜台去取了全部金银,也骑着马往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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