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生生息息不断轮回,像月亮一样,阴晴盈缺不定。
人类从第一滴水经过峡湾,汇入河流,最后融入江海,每一天都在不断地发生变化。
有生命的地方必定有死亡,这是恒久不变的定律。
小时候我热衷观察各种各样的死人,这种猎奇的癖好,就好像上了隐一样,总喜欢看每一场不同方式的死亡,殊不知死亡对于生命的终结,在某种意义上,其实是一样的。
快要放寒假的旁晚,我和这些既是小邻居,又是同龄同学的小伙伴们,放学后相邀一起,蝈蝈一样嘣到了马路边。
冬季的长空一片灰沉沉,没有落霞,没有余晖,只有四面八方,洪水一般的围观者。
事实上车祸,在故乡的国道旁,屡见不鲜,记得有一年,翻了一辆大货车在国道旁的池塘里,我们还一脸幸运地捡过,刚问世的某品牌方便面。
那时候,城市马路设施都不完善,更何况是乡村国道,不比如今有电子眼,监控、测速、高清摄像…
对于车祸,我们已经觉得不足为奇,只不过这次比起之前那个肚肠流出来的,来得更为猛烈一些。
夜幕将暮未幕,附近村庄的村民和以往一样,围成了一个鲜活的大堤口,有近观者,有远观者,而我就是每次都要走近看,“皮最厚”的那个小姑娘。
每次不管村民怎么劝导,我就是要走近看,反反复复的看,细瞄深记,一遍又一遍,只差没有把尸体翻过来,再看他一遍。那时候,基本上把读书那点劲,都拿出来管闲事了。
排成阵队的村民,嘴里哈着白雾,搓着手心,都想赶在天黑之前瞅瞅死者的样子,打听打听他的身世,顺便揣测议论一番家长里短,还有一睹警察先生的英姿。
这是一个无名男尸者,因为没有身份,没有亲人家属,现场也没有以往的哀嚎,只有冷静的围观者,和冰凉的柏油路面。
这条坑洼不平的老路面,四处溅满了一地的脑浆,由于车子的飞驰和巨大的冲击力,这些脑浆就像长虚线一样,四射到几米开外。米白色夹裹着血丝的脑浆,其实和猪脑没什么区别。地下的一滩血液,已经浓稠成油漆状,他的头,裂变凹扁的不成型,年轻的身躯,紧趴在这条走到终点的路面上,两只手臂又恢复了婴儿般的弯曲状。
警笛的呼啸声,打破了清冷的长空,乡村罕见的英勇警察,让村民们顿时又沸腾起来,也许大家更期盼的是,警察们能为这位无名死者,带来一些突破。
几个警察在现场勘察了一番之后,用剪刀对死者后背的衣服进行了拆解,隆冬寒彻入骨,死者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条纹衬衫,警察的利刃直驱而上,很快就把衣裳一分两半。
每个人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像气球一样,紧憋着一口气。
真相永远出乎人们的意想之外,死者平整的后背,青一块,紫一块,皮开肉绽,遍体鳞伤,没有一处好皮肤,就像朦胧型的立体水墨画一样,处处挂彩。
大家都惊愕的同情,死者生前经过严刑的残酷拷打,灰暗交加的挣扎,以至于体无完肤,伤痕累累,最后连脑袋都给粉碎了。
恩怨纠葛,绝望悲凉,人间有喜亦有悲。
人生如梦,大梦即真,时间不同,修为不同,造化不同,所呈现的方式不同。相同的是,死亡的本质没有变。
认知生与死这个奥秘,吃好、睡好、过好、活出光彩,尽情地活够每一天,这样才死而无憾,才不辜负有缘来人生的旅途走一趟。
风呜呜地刮过,夜色渐渐来临,黑幕笼罩了现场,大家三三两两回家吃晚饭了,警察疏离了剩余的一部分围观村民,处理着高深莫测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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