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忘川还记得

只有忘川还记得

我是鱼，确切的说，应该是真正的鱼，我没有完整的记忆，这对我来说是无关紧要的，没有什么需要记住，就这样，我在忘川里无忧无虑的度过了几百年，或许是比一百年还要就，反正是很久很久。

喜欢在彼岸花开的季节，化成人形趴在河边，梳理着头发，不时看看桥上的美妇人，送走很多过路人，少有空闲的时候，她会边哼唱着小调边饮酒，有种不属于这里的味道，我用忘川里的珍珠和她交换，听她讲故事，很少有我能记住的，但我还是乐此不疲，她常常笑着看着我说：“真是个傻子，罢了罢了，这样挺好。”

或许是厌倦了忘川的生活，我很想上岸去看看，彼岸花海的那边，在夜晚会发出一闪一闪的亮光，借着月光我上了岸，鱼尾变成的脚上有一个铃铛，走起路来很是好听，我慢慢的走近了花海的深处。小亮点越来越多，比冥界的星空还要美，我不禁转起了圈圈，清脆的铃铛声在夜里显得越发的蛊惑人心。

却不知在古树下，有一个修长的身影，默默的看了很久。

我开始在夜里跑到森林里，有其他生命陪伴的感觉真不错，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小亮点格外少，或许我眼睛在睁开时，它们会突然出现呢，正在想着，一只发着光的红蝶停在了我的鼻子上，好美啊，我想摸摸它发光的翅膀，它却飞走了，欸，不能就这样走了，我追着红蝶，跑到了一间木屋前，木屋前有一个人，听到了我的铃铛声，他缓缓的转过了头，随夜风舞动的头发和明亮清冽的双眼，让我沉寂好久的心突然的跳动，我准备逃离这里。

“你可以留下吗？”

只有忘川还记得

有磁性的声音像有魔力一般，让我一步一步走向他，天神一样的男人。当我站在他面前时，他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微笑着低下了头，用不好意思的声音说：“你介意我为你弄一件衣服吗？”我低头看了看自己，长长的头发让身体藏了进去，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他略显无奈却又欢喜的笑了笑，他轻轻的动了动手指，我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多了一条泛着白光的纱裙，

他将我的头发挽到耳后，说：“很美。”

我不知道很美是多美，有红蝶美吗？但是听见他这样说，我很高兴。

当我醒来时，我回到了忘川，化成人形，浮出水面。好像很累的样子，但我记不太清发生了什么，唯有身上的纱裙告诉我发生了些什么。欸，管他的，又是全新的一天，虽然心里空空的，但没准哪天我会突然想起呢。

孟婆，哦，对了，桥上的美妇人，叫孟婆，那去听故事吧，她看着我的样子，有些惊讶：“诶呀呀，小银铃，你还有衣服了呀，还是上好的星光纱！从哪里得到的呀！”看我又是一脸茫然，她摆摆手：“欸，傻鱼。”

又到了夜晚，不知道为什么，我期待着夜晚，冥界的夜晚，闪烁着妖冶光芒的彼岸花，让我感到很心安，我在森林里乱走着，突然绊到了什么，我脚踝上的铃铛掉了出去，我追着铃铛，可是总是追不上，我停了下来，看着铃铛滚到了一双脚前，白且修长的手将它捡了起来，我慢慢抬起头，熟悉的气息，像花瓣一样的嘴唇，我有点出神，听见他说：“给你。“我愣着接过铃铛，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看他向我伸出手，我没有犹豫的伸出了我的手，奇怪，明明不认识他，却又好像认识了很久，感觉比孟婆还要久，他拉着我在花丛中跑了起来，耳边有风声，还有我的心跳声，会不会还有他的呢？

空气中传来了香甜的味道，我们停了下来，这里有一个巨大的池塘，池塘里有一种散发着香味的花，虽是浅浅的紫色，但与岸边的彼岸花比起来也毫不逊色，池塘的上方有一个巨大的秋千，坐上去好像可以荡到天的那边去。

‘‘想去试试吗?”他笑着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他将我放到秋千上，我慢慢的荡起来，后来，胆子渐渐大了，我站了起来，越来越快，快到快要飞出去，他就一直在哪里看着我，也许他觉得我是一个疯子吧！我突然松开了手，一跃跳进了水里，还没来得及变成鱼，我听见扑通一声，他也跳了下来，我看见他渐渐游向我，还是那双清冽的眼睛，坚定的望着我，他用手将我抱在怀里，即使是在水里，我也能感觉得到他的温度，我们的头发缠绕在一起，他的脸越来越近，直到他花瓣一样的唇和我的挨到了一起，我们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慢慢浮出水面，等到我反应过来时，我挣脱了他，但是明明自己心里满是欢喜，不好意思去看他，

“你没事吧？”他问，

我不知道他是问掉进水里有没有事，还是他亲我有没有事，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的笑容变大了，用手揉揉我的头：“真拿你没办法！”

他说他叫萧崇，我跟着他念，想让自己不要忘记，我念了很多遍。

“以后如果想见我了就来这里吧。”然后绑了一条项链在我脖子上：“只要你吹响它，我就会来到你身边。”

阳光射进水里，我睁开了眼睛，记不清我是睡了多久，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人叫我去见他，我摸了摸嘴唇，欸，没事摸嘴唇干嘛，我甩了甩头，游出水面。看着丛林深处，梦里的感觉越发强烈，我上了岸，桥上的美妇人望着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不假思索的向森林走去。

因为不记得路，我胡乱的走着，混乱的记忆碎片中好像是一个池塘，那就找池塘吧，走过了一片芦苇荡，看见一个黑色的背影，会是他吗？我的铃铛声让他转了过来，看见的是他的眼睛，这双眼睛和记忆中不太一样。

“你是谁？”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有点手足无措：“额、、、、我、、、我是、鱼。”

他突然就笑了，“真是一只笨鱼。”

说罢，他转身要走，我在心里想，会是他吗？我想着便跟了上去，他没有转身，我也一直跟着，他突然停下脚步，我撞上他的后背，他好像有点不耐烦的看着我，我无辜的瞪大我的鱼眼望着他，迫切的想知道，是他吗？我们走了很久，他后来会时不时的转过来，确认我还在不在，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是他吧，应该是吧，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我要去做一件危险的事，你不要跟过来了。”他严肃的看着我说然后便要离去。

我还是默默的跟了上去，但是离他远了一些，到了一个荒凉的地方，没有任何的生灵，我感到害怕，却又不敢离他近一点，突然，好像因为我们的闯入，开始闪电，周围响起了女人的笑死，小孩的哭声，男人的尖叫声，时不时的还有猫叫声，我害怕得发抖，这时一双大手握住了我冰凉的手，我惊恐的抬头，是他。

“真是一只笨鱼！跟紧我，不要乱跑！“

虽然是生气的语气，但是让我感到很心安，就是这种感觉，让我恋恋不忘的感觉，让我更加坚定的相信，是他。

突然，我走不了了，双腿被拖住了，我低头一看，地上出现了很多的手，仿佛要将我们拖进土里与他们为伴，他挥剑将它们斩断，但是根本就是无济于事，他懊恼了一下，抱起我跃过了无数双张牙舞爪的手，我正要松口气时，迎面走来了，哦不对，他们没有腿，或者是只有一只腿的“人“吧，我被吓傻了，他一手牵着我，一手斩着这些“人”，渐渐显得吃力，快要抵挡不住的时候，来了一个扛大刀的，眼看刀向他挥来，我甩开他的手，挡了过去，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这里是哪里？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依稀看见有池塘，池塘上开满了妖冶的浅紫色的花，长长的秋千从天上掉下来，我用脚趾碰了一下平静的水面，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的东西，好像是可以吹的，我小心翼翼的吹了一下，在薄雾中有一个人向我走来，花瓣一样的嘴说：“我来了，你好吗？”我想抓住他的手，但是一碰就不见了，我到处找，到处跑，他叫什么？绝对不能忘记的，叫什么？到底是什么啊！我第一次为我的记忆感到无助和绝望，只剩下无边的白茫茫的一片，就像我的记忆。

“都睡了这么久，还不想起来吗？起来我们一起去荡秋千好不好。”耳边传来温和而又熟悉的声音。

我艰难的睁开双眼，一双清冽的眼睛带着欣喜的笑意看着我，我的心又开始不安的跳动了，我的心告诉我，是他，但我的记忆不争气，一片空白。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黑衣的年轻男子跑了进来：“笨鱼！你终于醒了！”他牵过我的手，我一脸茫然的望着他，在看看他旁边的白衣男子，他的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

“嘿，笨鱼！我叫萧炎，这是我兄长，萧崇，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跟着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舍命救我，但是，你救了我，还差点丧命，我今后会对你好的，相信我。”

看着他真诚的双眼，一些记忆碎片冒出来，穿黑衣的他，抱着我跃过地上冒出的手，我要找的是他吧？我们一定经历过很多吧，多到我肯为他舍命，我轻轻的点了点头。白衣男子落寞的走出了门。

大概是在岸上的时间太久了，我很想念河里日子，每天，一个穿黑衣的男子都会来陪我，带给我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和我聊好多好多，时间一长，他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记忆不是一般的差。

“就算这样，也没关系，记不住我，那我就每天都会来告诉你，我叫做萧炎，一个喜欢你的人。”看着他坚定的而又略带孩子气的样子，我很感动，但是心是平静，好像少了点什么，但是他真的很好，我好像已经开始记住他，习惯了他每天的自我介绍，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今天，萧炎没有来，我竟意外的长舒了一口气，真是奇怪的鱼。突然想出去转转，这庭院挺大的，但是却没有水池，我转转悠悠的到了外面，没想到外面远远比我想的要大得多，不知不觉我就迷了路，好在我能闻见了水的气息，气息越来越浓，还掺杂得有一股梦里闻过的香，是那个味道，过了一道雅致的拱门，成片的浅紫色妖冶花朵躺在水里，我迫不及待的跳了进去，是因为在岸上待太久的缘故吗？只变出一条鱼尾，不过这也不能阻挡我在水里畅游。突然，岸上传来脚步声，轻且缓，我只敢冒出眼睛，想看看是谁，却对上了岸上那双清冽且温柔的双眼。

“你还是这样，动不动就跳进水里。”听得出的宠溺，让我心跳加速，水面上竟冒起了泡泡。

“呵，还是那么害羞。”

我不禁把头全都埋进了水里，

“快出来吧，我不说你了，真是一只喜欢害羞的鱼。”

我慢慢的冒出水面，他蹲了下来，脸和我只有一点点的距离，我又想躲，他用手搂住我的后脑，掉到了水里。

“这下你跑不掉了。“他笑着看着我。

这个场景让我觉得似曾相识，在开满花的水里，和一个男子拥吻，我们的头发交织在一起，好像走向了永恒。

我和他就这样在水里，面对面的看着，他轻轻拿起我脖子上的项链：“我以为你会吹响它，或是来那里找我，可是，都没有，你喜欢的是萧炎吧，看得出来他也喜欢你，他会对你好的 ，不然，我可饶不了他.”说罢，他拥我入怀中，在我耳边轻声说：“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果然，这种事是不分先后的。”

我贪恋他怀中的温度，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我抓住了他：“嗯、、、嗯，我、、我的记忆、我的记忆不好，我记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连昨天的事，我也记不清楚，如果伤害了你，对不起。”

我看到了他眼里的藏不住的喜悦，然后在我的眼睛上轻轻一吻，像被红蝶蛰过的感觉，不论我的记忆怎么不好，可是，我的心跳告诉我，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不要害怕，我陪你一起找回属于我们的记忆。”他拉起我的手，在手心比划：“这是崇字，我叫萧崇，我会一次又一次的告诉你，我叫萧崇，很喜欢你的萧崇，人鱼，你想上岸了吗？”

不等我说话，他一把抱起我向岸上走去，好紧张，紧张得我一时忘记了变回人形，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身体就已经暴露在了空气中，我的尾巴，还有一丝不挂的上半身，啊啊，怎么办，好羞耻，不知道怎么办，我立马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欸，不对，不是应该捂住他的眼睛吗？

我又用手捂住他的眼睛，没想到他发出了一阵笑声：“嗯，炎说得没错，真是一只笨鱼，我已经看完了哦！”

我想要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别动，我不看就是了。”他慢慢将我放到岸上，然后打了一个响指，我的身上便出现一条浅紫色的裙子，开满了水里的那种妖冶花朵，我不禁笑了，然后他也笑了，真好，真想就这样，哪儿也不去，我开始害怕明天的到来，害怕忘记他，可是，我没有办法阻止明天的到来。

“喂，笨鱼，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到处找你!”传来少年不满的声音，嗯，是他，那个每天来找我的男子，他走到了我面前，愣了愣：“额、、嗯，你今天真好看，看见你和兄长在一起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走了呢。”看见他对我那么好，我不知道该怎样告诉他，他不是我要找的人，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不安，崇说：“今天晚上有一个宴会，你一起参加吧。”

“我、、额，我不行的，我很少与人接触，会搞砸的。”我摇了摇头。

“诶呀，怕什么，有我和兄长在，没人敢欺负你。”看着他略带孩子气的一本正经，我不禁笑了。

“那就去吧，我会在你身边。”崇望着我说。

“是啊，是啊，我们会在你身边的，不要担心。”炎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我。可我好像只听见了崇的话，他会在我身边，我心安的点了点头。

天慢慢的黑了，到处亮起了灯光，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精致打扮的妇人和少女，还有穿戴考究的男人，就连我这条没有见过世面的鱼都知道，这将是一场异常盛大的宴会。在丫鬟帮我穿戴好后，领着我到了宴会的入口。我看见了等在那里的炎，没有看见崇，心里有点失落，他微笑的看着我：“笑一笑，你比今晚的所以女人都要美。”

我对他笑了笑，他牵着我的手走进了宴会厅，一路上我看见那些妇人看着我的窃窃私语，四周的目光让我有些不适，进到里面，我看见了崇，那双清冽的眼睛，但却没有了温暖的感觉，有点陌生，高高在上的他坐在最高的位置，而我是那么的渺小。炎被叫走了，我四处乱逛，逛到一个没有人的院子，正准备走的时候，我发现我又找不到路了，这时，我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崇，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将成为冥界真正的王了，你将要迎娶天界的大公主。”是一个威严的声音，我很害怕他的回答。

“可是、、、父皇、我、、、。”

“没有什么可是，这是我们冥界和天界的事，不是你个人的事，知道吗？你是冥界的王，从生下来便是注定的事。”

“我知道了。”

是他的声音，听到这里，我的心像被刺了一刀，今天的记忆我全都用力的记得，却得来的是这样的结果，那还不如，忘了吧。我在他们出来前走了，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突然，有一只手拉住我，我以为是崇，回过头来，是炎焦急的样子：“你去了哪里，好好待在我身边。”

“嗯，我随便逛逛。”声音掩盖不住的有点难过。

“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啊！炎，这里好多人，我想先走了。”

“那这样的话，我和你一起走吧，你不在这里，我也没意思了。”

我看见崇好像看见了我和炎，中间隔了好多人，我突然拉住炎，向出口跑去。我回头看见，崇站在了原地，掩盖不住的难过，就像我一样，有一个绝美的女子站在了他旁边，很般配的样子。不想去看了，大概我明天就会忘了。

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最后是炎拉住了我：“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看起来很难过，但是，我很高兴，你愿意和我分享你的难过，笨蛋鱼，你嫁给我，好吗？今后你的难过也让我分担，好吗？”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我很笨，什么都不会，我、、的记忆、很差，更重要的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妖精，我配不上你。”

“这些都不是问题，从你为我挡刀的时候，我就发誓要好好的照顾你一辈子，至于父皇那里，你不用担心，对于我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他一直都是放任的态度，他不会管的。”

他真诚的态度，让我无法拒绝，我没有说话，炎也没有，但是他小心翼翼的抱住了我，我们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站着。

谁都没有发现有一个落寞的背影慢慢离开。

我又在这个熟悉的别院里醒来，好像经历了一个漫长的世纪，心那里有着说不出的苦涩，别院里的丫鬟和小厮多了起来，到处忙里忙外的，一个穿黑衣服的男子在我旁边，哦，他是炎，他对我很好，我能记起的仅此而已，他说在今天我就要嫁给他了，心里极其的不情愿，欸，不该随便答应别人的，答应了又记不住，我被几个丫鬟拉进了房间，说要给我梳妆打扮，我就像一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好像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等到她们都退下去时，我鬼使神差的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于我这个小小的妖精来说，这不是个好归宿吗？我为什么会这样，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只想起一双清冽的眼睛，然后心隐隐作痛。

“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把门打开好吗？还是你反悔了。”门口传来炎焦急的声音。

“嗯、、我、我只是需要点时间去接受这件事，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答应过的事，我不会反悔的。”

我就这样一直坐着，直到天慢慢的变黑，我是在等什么吗？

炎会是一个值得的人，不想看他难过，我慢慢的打开了门，门口只有炎一个人，他一脸的苦涩：“嘿，笨鱼，我以为我可以凭借你记忆不好，可以趁虚而入，可以让你嫁给我，自从我第一次见你，看见了你的项链，那是崇的东西，我就知道，你和崇有这不同寻常的关系，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你，我不想把你让给他，从小到大，作为次子的我，什么都不如他，他永远都是父皇眼中的骄傲，而我什么都没有，当你为我挡刀的时候，从来没有人那么对我，我想要你，想永远的拥有你，可是，我还是比不上他吧，他特意选在今天出征，肯定也是不想看见你嫁给我吧，我不会勉强你的，那天晚上其实你并没有答应我，我放你走，你走吧。”

崇！我等的那个人，是崇，我想见他，我想告诉他，我爱的是他，一直都是，我脱掉了我的喜服，夺门而出。炎说，崇在冥界的最西边与魔界开战，我要去找他，不管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他。

我的记忆好像越来越差，我不能忘记，我用树枝在我的手上刻下崇的名字，崇，他叫萧崇，每一天，都在身上刻一遍，疼痛应该能让我记住他，我不知道，离他还有多远，直到我的是身体上都刻满了他的名字，我真的记住了他，他是我爱的人，他叫萧崇。

醒来的时候，我在湖底，身上的伤都慢慢的愈合了，但是我已经记住，我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是萧崇，那我到底找到了他吗？我游出湖底，想要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

我回到了忘川，桥上的美妇人依旧还在哪里，给过路的人喝一碗过路茶，这个茶就是忘川的水，我在忘川里生活，所以记忆不是一般的差，美妇人忧伤的看着我，交给我一个铃铛，是我的那个铃铛，说：“有人叫我把这个给你，这是他的记忆。”

随着铃铛声，我闭上了眼睛，我回到那天，我因为失血过多晕倒的那天，巡逻的士兵发现了浑身是血的我，想将我扔到一边，但是仔细一看，我身上全是刻的崇的名字，就将我带回了军营，然后我看见了崇，穿上军甲的他看见我的时候，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心疼，他抚摸着我身上他的名字，眼泪滴到我的伤口上，我的手抚上他的脸，说：“我终于记住你了。”然后就昏过去了，他每天除了出战，就是守在我的身边，用它握剑的手为我梳发，他说，等到战争结束，他不做他的王，我们永远在一起。

这天，他出去作战，有几个人将我抓住，一个美艳的女人向我走来：“哼，都是因为你，你不是喜欢在身上刻字吗？那试试在脸上刻一个怎么样啊？”说罢，用刀在我的脸上划了一个叉。

画面又到了战场上，冥界的军队中由天界支配的人叛变了，崇所带的军队陷入了危机，我被 叛军带到他面前时，看见他眼中的怒火，却又无可奈何，交换的条件是，投降。当然还有一个条件是，他娶了天界的大公主，天界会助他一臂之力。

我就在他面前，我伸出我的手握住他：“娶她吧，我知道你爱我，也记住了你是我爱的人，有这些就够了，我没关系的。”

接着他闭上了眼睛，看得出他也十分痛苦。

然后，后来的事，就是他娶了大公主，老冥王迁怒于他，抹去了他关于我的记忆，我被人扔到了忘川，我最初开始的地方，他回到了他的轨道。

我离开忘川，不想让忘川的水抹去我的记忆，我来到了那个开满浅紫色花的湖面，坐上已经变旧的秋千，一个俊朗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清冽的眼睛，花瓣一样的嘴唇，我的心好像停止跳动。

“姑娘，这是我的地方，不允许别人擅自闯入，你可以下来吗？那是我为我妻子做的秋千。”

他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冷漠得可怕，我跳入了水里，但这次他没有跳下来。

“真是个奇怪得女子。”

随后我听见一个女子得声音，他叫她娘子，扶她坐上秋千。

我们本就是互不相干得人啊，我现在已经将你印入了我的生命，就连忘川得水都无法让我把你忘记，可是，你把我忘了，忘川边的彼岸花又开了，又只剩我一个人呢，我再也没有踏入过那片森林，这会是最好的结局吧。

只有忘川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