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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一天,笼罩着陶园的薄雾逐渐散开,一片麦田里,陶阿嫂正佝偻着腰在田地里干活,远远看去就像一只蚂蚁。
这时,几个男村民穿着汗衫,扛着锄头,说说笑笑地从她身旁经过。
听到说话的声音,陶阿嫂直起腰来,抬起头,露出一张毫无生气的脸,她其中的一只眼睛因为没有了眼珠,蔫答答的闭在一起,让本来就老气横秋的脸显得极不协调。
她做贼似地看向那几个男村民,目光停留在他们扛着锄头的强健臂膀和魁梧的后背上。
这时,那群男村民不经意地看向陶阿嫂这边,陶阿嫂赶紧收回目光,其中一个人礼貌性地给陶阿嫂打招呼,“阿嫂啊,天快下雨了,你赶紧回去吧!”
阿嫂仍旧埋着头,不敢往他们看,小心翼翼地回应道:“嗯嗯!”
说完,那几个男人又往前走,他们边走边小声议论:“这陶阿嫂也真是可怜,男人死后,家里一个做活的人都没有!”
其中一个男人开玩笑道:“你同情她,你去帮她呗,反正你也死了老婆!”那人笑笑:“我可不敢,我怕被吓死!哈哈哈!”就这样,几个人嬉笑着走远了。
傍晚,天模模糊糊暗了下来,一座茅草屋孤零零坐落在山脚下。房子的屋顶因为年久失修露出一个窟窿,茅草时不时往下掉。
房间里,油灯的光微微亮着,陶阿嫂准备好了浴桶,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剥去,露出她丰满的胴体来。
她慢慢坐进浴桶,热气弥漫起来。她缓缓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不停闪现出那些强健有力的臂膀和后背,以及那些小麦色充满生命力的年轻脸庞。
她沉浸在想象中,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
突然,厨房的方向传来一阵响动。陶阿嫂猛然睁开眼睛,她急忙穿起衣服,拿起一根棍子,一手端着油灯,害怕地站在厨房门口,“谁?是谁?”
厨房里面的动静停了下来,陶阿嫂战战兢兢地走进去,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羞红了脸。
在微弱的灯光下,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站在那里,他的皮肤白得发光,如树藤一般长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他干瘦的身体,虽然那人双眼无神,一副傻乎乎的样子,但他的相貌长得十分俊美。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陶阿嫂鼓起勇气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那人想了想,回答道:“我是修炼了100年,才修成人形的树精,想要变成真正的人。”树精脸上的表情如孩子般天真。
他继续问道:“你知道怎么样才能成为人吗?”
陶阿嫂疑惑:“树精?”
树精说道:“是啊,我想知道人是什么样的,这会帮助我修炼!”
陶阿嫂沉思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招呼着树精:“过来吧,我教你怎么做一个人!”
树精光着脚,缓缓向陶阿嫂的方向挪动。
陶阿嫂的心也扑通扑通地跳着,微微喘着气,仿佛有股巨大的力量要从身体里蹦出来。
就在树精要靠近的时候,她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将他拉进了屋。
床上,阿嫂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手忍不住颤抖着。树精坐在床上,歪着头,好奇地看着她。
很快陶阿嫂的衣服脱得干干净净,开始引导树精,树精也慢慢上道,喜欢上了这种特别的游耍方式。
此后,树精每晚都来,和陶阿嫂之间也越来越配合默契, 一晚阿嫂趴在树精的胸口,问道:“你说你是树精,是哪棵树?”
听到这话,树精变得紧张起来:“不行,我不能告诉你,如果被人找到了我的真身,我会很危险的!”“我才修炼100年,白天我是十分脆弱的,尤其恢复原形的时候,一点法术都没有,根本没法自保!”
听到这个回答,阿嫂便不再追问,靠在他的胸口,沉沉睡去。
第二天,阳光正好,陶阿嫂哼着歌在自家门口绣着一对鸳鸯,她气色红润温和,一扫之前萎靡不振的样子。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阿嫂!”一位姑娘提着篮子笑脸盈盈地走了过来,她穿着一套玲珑罗仙裙,头上插着一支金簪,步履袅袅,姿态优美,一张俏丽的脸更是惹人喜爱。
阿嫂看见她,忙放下手中的活,去迎接,“哎呀,雪姑,你来啦!”雪姑将篮子递给阿嫂,说道:“我昨天进了趟县城,买了一些点心,给你带点过来!”
阿嫂看着篮子里面的精致的点心,一脸高兴:“哎呀,你每次进城都要给我带好东西!”
雪姑端着一个小凳子在她旁边坐下来,看到阿嫂正在绣的鸳鸯刺绣,惊叹不已:“阿嫂,你绣的鸳鸯好美啊!”
阿嫂笑着回答:“准备在你成亲的时候送给你!”雪姑看着刺绣,连连赞叹:“哎呀,绣得可好!谢谢阿嫂!”阿嫂微笑着:“还没绣完呢!”
说话间,阿嫂的注意力落在雪姑头上的金簪上,“这簪子很贵吧?”雪姑取下簪子:“阿嫂要是喜欢就送给你好了!”阿嫂赶紧摆摆手,“不不不!我才不要!你戴着好看。”
雪姑说道:“这是前几天县令府送来的聘礼里的!”
听到这话,阿嫂的眼睛里闪现一丝羡慕,但很快又把目光转移到手头的刺绣上,露出笑容,“真为你高兴,嫁给了县令的儿子,以后就是官太太了!”
雪姑眉宇间带着一丝忧愁,“像我这种乡野出身,也不知道能不能让夫家满意!官家的规矩也多,希望到时候我不会招人笑话就好。”
陶阿嫂安慰雪姑,“雪姑,你不要这么想,你可是我们这十里八乡最漂亮的姑娘,你能看上他家儿子,是他家的福气。”
听到这句话,雪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整个人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她亲热地依偎着淘阿嫂,“谢谢阿嫂!就算到了城里,我也会时常回来看你的!”
这时,一个中年女人李婶急忙忙地颠着小脚朝这边赶来,她冲雪姑严厉地责备道,“雪姑,你在这里干什么!”雪姑解释说:“我来看看阿嫂!”
李婶立马拉起雪姑的手臂,情绪激动:”快起来,离这个扫把星远一点。”
雪姑不高兴了,“娘亲,我就是看看阿嫂,没这么严重!”
李婶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跟你说了很多遍,她生下来就是天煞孤星,不仅克死了爹娘,还克死了相公,这种人,谁碰上谁倒霉。”
陶阿嫂听到这句话,默不作声,只把手里的针线狠狠地戳进刺绣里。
李婶转头看向陶阿嫂,斥责道:“我说陶阿嫂啊,你也是,自己不吉利,就离别人远一点嘛。你要明白,我女儿跟你可不一样,她是大富大贵的命!”
听到这话,雪姑有些生气:“娘,不准这么说阿嫂!她是我朋友。”
说完,雪姑赶紧朝阿嫂解释:“阿嫂,我娘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然而她还没说上几句,就被李婶强行拉走了。
晚上,天空星星点点,陶阿嫂坐在窗前,仍在一针一针一针戳着那刺绣,晃动的烛光映照着她的半张脸,忽明忽暗中,她的神色也变得阴狠起来。
那天夜里,树精如期而至,但今晚陶阿嫂并没有什么兴致,她侧着身体,抚摸着树精,玩笑着说道:“你知道吗?当人类有很多好玩的事呢!”
树精迫不及待地追问阿嫂:“快告诉我!”
“其实呢……”阿嫂凑近树精的耳朵就说起来,树精越听越兴奋,充满了期待。
深夜,雪姑的房间微微亮着光,她坐在梳妆台前,慢慢取下头上的金簪,一丛乌云般的秀发披散下来,而她的背后,一个人影逐渐靠近。
这时,雪姑发觉不对,转过身看去,突然就被一双大手捂住了嘴巴,雪姑眼眶睁大,想喊喊不出,很快就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地上。
第二天清晨,天微微亮,雪姑房间里传出一声惨叫,“啊啊啊啊!“李婶和家人猛地被惊醒,她们爬起来,冲进房间里。
只见雪姑赤裸着身体躺在床上,雪白的肉体上被扎了大大小小的血窟窿,头发被剃成了光头,清秀的脸上一只眼睛也被戳瞎,血水从黑洞洞的眼眶流出来,甚是恐怖。
看到这一切的李婶,如五雷轰顶,瞬间瘫坐在地上。而邻居听到惨叫声,闻声赶来,“发生什么事了?”说完她们看向了雪姑,全都被吓傻了。
几天后,陶阿嫂正在地头忙活,旁边的村民们正聚在田地里议论:“你不知道,可惨了啊,整个一血人,身上全是血窟窿!”“县令家听说了,第二天就来退婚了!”“雪姑这辈子可就完了!听说现在不仅残了,还疯了呢!”
陶阿嫂忙着手里的活,细细地听着,面容平静。
这时,李婶披散着头发,红着眼,赤着脚,举着锄头冲过来砸那么人,“打死你们这些嚼舌根的!”“都给我去死!”
那些人吓得赶紧跑开。
而不远处的陶阿嫂仍旧有条不紊地劳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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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于娜娜不听话,已获授权)
当晚,陶阿嫂把金钗插在自己的头上,对树精作出娇媚之态,“我美吗?”树精有些不解,“什么是美?”
陶阿嫂解释道:“就是你看了她的脸,心情会变得很好,想看第二遍第三遍,会上瘾。”
“哦!”树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说完,他天真地朝陶阿嫂说道,“那我觉得你前几天让我去的那家姑娘很美!”
顿时,陶阿嫂一怔。
树精看向陶阿嫂,疑惑样,“而且奇怪的是,我听了你的戳瞎她的眼睛,折磨她的身体,可是我丝毫没有感到快乐,反而有种奇怪的感觉!”说着,树精摸着自己的心口方向,“这里反而有点难受。”
树精露出罕见的悲伤表情,继续说道:“但是你说,这是人必须要做的事,所以,我还是按照你说的做了。”
听到这句话,阿嫂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她的视线慢慢悠悠地转移到床头那已经布满密密麻麻针孔的刺绣上。
然后她抚摸着树精的长发,露出怪异的笑容:“你很听话,越来越像一个人了,但是有一点你做得还是不行。想要做人啊,得束起头发才是!”
树精摸着自己的头发,“啊?”
阿嫂仍旧一脸亲切,笑着说道:“没关系,我帮你!”说完,就拿起柜子上的梳子帮他梳理头发。
树精开心样:“你对我真好!有机会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阿嫂继续梳着他的头发,轻轻地笑着:“我会让你有机会报答我的。”
不久,树精的头发束好了,阿嫂趁树精不注意,拿起那个刺绣上的针,将针别进了树精的头发里。
树精急忙跳下床,在阿嫂的铜镜前兴奋地照来照去,直喊:”真好看!真好看!”
陶阿嫂也微微扬起笑容:“喜欢就好!”
第二天中午,阿嫂举着火把满村子转悠,其他村民看到了,“阿嫂,你大白天的,举着火把干嘛?”
陶阿嫂回答道:“没有,我正在驱邪呢!”说完不再理那些人。村民相互对视:“又疯了一个!”
陶阿嫂继续一棵树一棵树地查看,终于在后山的一棵粗壮的柏树树皮上发现了那根她别的针,陶阿嫂面无表情地举起火把,灼烧树干。
树干很快噼里啪啦地烧了起来,陶阿嫂冷冷地看着树干燃烧,火焰蹿上树枝,整棵树都燃烧起来。
火光里,隐隐约约传来凄厉的哀号声,却无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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