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对这部分的论述是极其简短的,只占了两页而已。我把它单独写成一篇,是因为我这个门外汉看得云里雾里,读者中如果有高人,还请不吝赐教。
之前说这里是要证明先天知识的存在,康德先举了两个例子:
1. 科学中的例子:数学。数学知识是典型的从经验开始,但不从经验发源的知识。比如数——更准确地说,数的实例:1,2,3,等等——我们从经验里抽象出它们(如一只苹果、一个人),但一旦完成了这一步,一旦认识到1这个数,这个概念就立刻变得必然和普遍(因此是先天的),仿佛经验只是“唤起”了原先就在我们之中的这个概念,或者说“1”逻辑上的源头就不在经验之中。
2. 普通知性的例子:“一切变化都有一个原因”。这里康德是从“原因”这个概念出发分析。他认为“原因”这个概念本身就包含着“必然有一个结果”这样的意思,所以如果把变化和相应的原因看成由于经验的重复而主观必然地联系在一起的(我们为变化C1找到一个原因R1,为C2找到R2,这样重复多次一直到为Cn找到Rn,然后我们就假设任意C都有R),那么“这个概念就会完全失去了”(这个概念本身就会不成立),因此它一定是先天命题。但是按照这个思路,被证明是先天命题的那个命题应该是“一切原因都有一个结果”,而非“一切变化都有一个原因”。而且前者是分析命题,后者据康德说是综合命题(关于这两者的解释见后一篇)。
除了例举先天知识存在的证据之外,康德还希望证明先天知识在判断和概念中都是不可缺少的,由此(先天地)证明先天知识必然存在。
前者我没有看懂,因此将原文录于此处,供读者自己理解,也希望大家能把结果与我分享,万分感谢!
我们甚至无需这样一些例子来证明我们知识中那些先天纯粹原理的现实性,也可以阐明这些原理对于经验本身的可能性是不可或缺的,因而阐明其先天性。因为假如经验所遵循的一切规则总是确定性的、因而是偶然的,经验又哪里还想取得自己的确定性;所以我们很难把这些规则当作第一原理来看待。(B6)
而后证明概念中必然有先天成分:
怎么找出概念中不可或缺的、经验以外的东西?康德的方法是把所有经验性的东西都去掉,留下来的那个就是必然的,因而是先天的属性。比如“物体”,把它的颜色、重量、粗糙度、温度等等都去掉,最后“空间”是不能取消的。而任何一个有形或者无形的东西,“我们借以把它思考为实体”的属性,也是不能取消的。而这些属性,由于是它们是必然的,因此也就是先天的。
但我有一点疑问:我们去掉属性,是因为我们肯定这个属性是“经验性的”,而是因为它不具有必然普遍性,即存在不具有该属性的物体(非必然),或者存在一种情况,在这种情况下有不具有该属性的物体(非普遍)。比如“颜色”可以从“物体”中去掉,是因为我们知道有透明的(没有颜色的)东西;去掉“重量”,因为在真空中物体会失重。可是温度这样的属性呢?我们接触过冷的东西,接触过热的东西,甚至可能接触过和体表温度持平,因此主观上来说毫无冷热感觉的东西。可是谁接触过没有温度的东西?因此,要去掉温度就必须依靠想象——想象出一个“没有温度的东西”,如果这件事能办成,那么温度就是可以去掉的。不可想象的东西,一定是超出一切可能经验以外的东西。可是在能够想象的东西上,我们有理由说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假如有人就是没办法想象出一个没有温度的东西(我就是这样),那么难道对于这个人来说,温度也要被看成先天的吗?那么纯粹理性批判就会变成个人纯粹理性批判了。可是康德写的必定是人类理性的批判,因为他的目的是把形而上学从困境中拯救出来,为了达到这一点他所得出的理性的界限必须得到怀疑论者和独断论者双方的同意,而对概念的先天成分究竟是什么达成一致显然是这个目标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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