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史铁生

作者: 老猫szq | 来源:发表于2017-06-21 22:45 被阅读236次
    相遇史铁生

    文/老猫

    我的遥远的清平湾

    这篇小说发表于一九三八年,并荣获了当年的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

    在伤痕文学的范畴里,这篇小说绝对属于另类。伤痕文学往往表现知青运动带给知青们的痛苦,伤痕和屈辱,哭诉自己的青春被消磨,信仰被欺骗,理想被践踏得失望,悲愤和不平,以及在上山下乡期间遭受的各种打击和灾难。而在这篇小说里,你丝毫感觉不到这些情绪的存在。相反,温情和怀念的气息浓郁其中。

    这是一篇回忆性质的抒情小说,结构上有着散文式的随意,诗化的主题,唯美的意境,再加上雅致的语言使得整篇小说呈现出浓浓的书卷气。品读这篇小说,你感觉不到那个年代的动荡,倒是山村的祥和深入人心。在这里,没有纷争,没有揪斗,没有动乱,日子虽然穷困但却安闲,劳作都是一种享受。

    相遇史铁生

    这里,没有那些激进、病态的人群,有着的农人都是那样的淳朴、善良。清平湾着实是作者的一个重大转折处,因为离开以后,他就开始了残疾的生涯。或许正因为如此吧,他才这样珍惜、怀念清平湾的点点滴滴。

    残疾以后的生活,困难、挫折、打击自然不言而喻,生活得困境,前途的无望更是雪上加霜。行人的指指点点,办事工作处的冷言冷语,爱情的无望,亲人的消逝都加剧了他对这个充满温情,充满人情味的小山村的怀念。

    “唉!‘心儿’家不容易,离家远”“年轻后生家,不敢让腰腿作下病,好好价把咱的牛喂上!”我不知道他在回忆这些文字时是否有过热泪盈眶,但肯定久久不能平静。当然,这些文字落成时已经没有了明显的情绪波动,倒像一位安详的老人,娓娓的叙述着往事。情绪的起伏,在这篇文章里是不合适的,他怕扰乱了那里的气氛。

    我的老朋友——白老汉,照顾我的队长,信任我的乡亲,我的牛群,多想回到过去,多想还能放牧牛群。“哦,我的白老汉,我的牛群,我的遥远的清平湾......”文章结束时,他再次陷入了无限的遐思中。

    文革,知青运动,双腿瘫痪,这些事一一找上了他。不幸、悲哀这些字眼在他面前都那么苍白无力。然而,他没有以此作为资本呼天抢地,怨天尤人。

    因为他明白赌气造就不了坚强,就像忍受造就不了乐观一样。倘若心中只有沙漠和枯井,赌气和忍受只能造出几个麻木和自卑的灵魂。所以他最终走了出来,为自己找到了活路,也警醒了更多的世人。

    舒缓、平淡的自然流露需要苦难进行多少次的沉淀;回忆过去,波澜不惊,需要一颗什么样的饱经苦难的心,沧桑过后,真情永存!

    《山顶上的传说》

    这不是一个名篇,但我认为想要真正了解史铁生,它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身为残疾人的史铁生自然少不了关于残疾人的作品,这是众多关于残疾人的作品中最长的一篇了,多少有点自传体的性质。文章以描写情绪为主,用“我”寻找“点子”(一只鸽子)贯穿,展现了“我”在残疾后艰难的探索历程和痛苦的内心挣扎。

    提起史铁生,首先想到的就是“残疾”二字吧。鉴于此,我们常把他放到保尔柯察金、张海迪之列。我们常以此来尊重残疾人,殊不知这种方法本身就存在歧视。我们常说“连残疾人都能做到,我们正常人为什么不能呢?”为什么正常人就一定比残疾人的成就高?一个人,残疾了,只能说明他在生理上有某些缺陷,他的行动会受到某些限制,他并不因此就失去了正常人所拥有的权利。他可以有睿智的头脑,有浑厚的思想,有优美的文笔,这是所有正常人都具备的吗?那为什么残疾人做到的正常人就一定能做到呢?为什么我们要跟残疾人过不去提出这样的说法呢?或许是由于无心吧我们想让弱势群体得到一些安慰,得到一些补助,确实有很多弱者需要社会的特殊照顾,只是史铁生太敏感了。因为刚开始他痛恨残疾,痛恨这个阻挡他狂妄的噩梦,从此以后,他有了无休无止的困扰。当然,现在看来也正是由于这些困扰让他有了今天的成就,或许它的无休无止能保证他不会文思枯竭。

    相遇史铁生

    史铁生是残疾人,正因为这个身份,才使他更多的关注残疾人的生活,也使我们更多的了解残疾人的心理。痛恨别人歧视的目光,这是明显的不尊重,凡是有血性一点的都受不了。也痛恨别人小心的恭维,这时刻提醒他与正常人的不同。害怕人家说他是残疾人,有是又希望人家想到自己是残疾人。

    没错,他不是保尔,保尔在接见了一次死神后,就与他彻底决断。而他却一直与死神进行着谈判。所以他不是英雄,也不希望别人把他当做英雄,那样又会使他想起自身的缺陷。

    史铁生,一个残疾人,一个与其他残疾人不同的残疾人,一个有着特殊思想的残疾人。很多人关注他多是关注他的残疾,关注他如何与病魔作斗争,关注他如何取得今天的成就。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是他成名引发的效应,与本篇毫不相同。在此,本篇小说恰能做一个补充:他在没找到写作这条出路前的昏噩,尤其他选择写作这条路后久久得不到承认的苦闷。或许,阅读此篇才能更真实的认识史铁生,那些光环往往会掩盖事情的本质。

    正是由于他的特殊身份,他的另类思想,才使我们对残疾人有更全面的认识,有了更新的印象。《中国当代文学史新稿》(董健、丁帆、王彬彬主编)上这样评价“对残疾人的人生悲剧,史铁生有着深切的理解,对残疾人内心的痛苦,史铁生有着执着的关注。但如果仅仅局限于残疾人的人生苦难,如果仅仅是就事论事的表现残疾人,那便不过是一种特殊题材的作品而已,其意义就很有限。

    史铁生的可贵之处在于即立足于残疾人的苦难,又能摆脱残疾人的特殊性而上升到对人类普遍命运的追问;在于从残疾人的人生意义出发,最终归结为对普遍人生意义的探询。”

    关注他的人,把他当个普通人来看吧,别拿他当英雄,这样,我们才能从他那里学到更多的东西。

    《命若琴弦》

    相遇史铁生

    这是他转折性的一篇作品,在此之前写残疾人,在此之后写人的残疾。

    这篇小说很多人都看过,也是他诸多作品中故事性最强的一篇。整个故事蕴涵着深刻的哲理,引发读者进行多方位的思考。

    最有感触的就是那个虚设的药方了吧,这让我想到了鲁迅的作品《药》,同样是为治病,同样没有达到目的。刘恪老师曾经分析解释《药》为无药可救,我想在这里也同样适用,不是指人的躯体残疾无药可救,而是指人的局限,人的困境。史铁生经常写到人的困境,或者说他写作的本身就是对困境的探索。前面所说的人的残疾即是指人的困境。在《自言自语》里,他对人生的困境有着详尽的解释。

      再来看看那个老瞎子吧,他常常想起他的师父,并替他感到惋惜。我想那位师父真是个生命的强者,他在给自己设置目标时,也不忘给徒弟留下希望,老瞎子没有辜负师父的一片苦心,将这个谎言善意的传了下去。不管故事的结尾是怎样的,每个读者读到这里时心里都会升起一股暖意吧,那是来自生命本身的真、善、美。

      我想史铁生之所以受到读者的关注,并至此不衰,不是因为他的悲惨遭遇,而是他的那颗感恩的心,是他作品中流露出的真情,是他遭遇苦痛后心底仍存的那份爱。爱,是他作品中不变的永恒主题。

      《奶奶的星星》结尾,他这样写到:“历史,要用许多不幸和错误去铺路,人类才变得比那些蚂蚁更聪明。人类浩荡前行,在这条路上,不是靠的恨,而是靠的爱......”没错,苦难归苦难,深情既在,人类就有力量在这个星球上耕耘。

      他不是无病呻吟者,也没有借着苦难大呼小叫,他只是绞尽脑汁的思索苦难,平静的看待苦难,安然的接受苦难,希望可以通过这些将人类引向乐土。

      在这篇小说里,他是写人的残疾,写所有人都有的这种局限,所有人都可能有的问题,过程和目的的问题,看的见和看不见的问题,人的局限和困境。他并不是将人引向悲观、引到绝地,而是通过展现困境,让人明白如何才能更好的生活。

    正如他在总结《墙下短记》时所说的那样“墙所要说的是什么?站在那里,默然不语地向你反复重复的意思就是你得接受它,你不接受它怎么撞都不行,接受并不意味着屈服,而是需要懂得在不尽的墙中有不尽的路,不尽的路前面还会有不尽的墙”。

      至此,我觉得没必要说些什么了。没看过这篇小说的人请仔细阅读一下吧。或许,看完后,你才会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生活。

    《我与地坛》

    相遇史铁生

      提到史铁生,不得不说说他的《我与地坛》,与前面的不同这是一篇散文,因此观点、哲理也最为纷繁复杂。有叙述他最初的苦闷的;有描述对母亲的情感的;有表达对文革的反思的;有阐述困境和苦难的;有解释写作的原因的;有对生命进行探索的。可以说,他的种种思想在这篇文章中都有体现,甚至没读过史铁生的人,只读这一篇就可以了。对他的种种观点一一进行分析已是不可能,也难免与前文造成重复,就谈谈他与写作的关系吧。

      提起写作,不由得想起了他有关生与死的著名论断“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在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他这个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他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这是他走向写作的一个重要原因。写作,是他为自己活着找的一个理由。甚至就此成为他今后全部的生命活动,是他生命的全部支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活着,就是为了写作。在《想念地坛》里,他这样写道:“写作的零度即生命的起点,写作由之出发的地方即生命之固有的疑难,写作之终于的寻求,即灵魂最初的眺望”。他试图通过写作来展现对困境的探索,又或者他只是把他的思想流程用文字的方式表达出来,就算是当作事业来做。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复杂,我所能表达的却是很有限。因为人的思想是在不断变化的。最初的时候,他只是为活着找个理由,但接下来可能就有目的了,尤其是在他小有成就以后,很难回到最初的动力。时间的流逝,困境的增多,年龄的增长,心境的变化,写作或许是他由喧嚣找回安静,从困境走出的途径吧。

      由于身体的限制,他不可能通过行万里路来丰富自己的阅历。所以他的作品中很少有写故事,大部分的笔墨用来描写自己的心绪了。

      他的作品多是回忆性质的,往往我们的记忆总是对苦难一见钟情,而在他的作品中很少有这种情感的流露,他只是叙述着往事,平淡却不冷漠,很多时候,充满着温情。他的作品很多地方会有重复,原因在于他写的是印象,不是记忆,在他那里,记忆是牢笼,印象是记忆以外的天空。

    关于"写作”,他专门写了很多作品《记忆与印象》、《写作的事》。这篇文章中作了这样一种解释,但在其他那里就又不同了,只要他仍在写着,这个问题就没有确切的答案,这样,反而倒好,文字一旦成了死的东西,就失去他原有的意义了。

      这样想着,我反而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了,读过他越多的作品就越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他,虽然他写的事件很有限, 但他的思想却在无限的扩展,叫你不知道该拿哪一时刻的他展现给大家看。

      就这篇散文而言,不同的时期读他,有不同的感受,评论永远是写不完的,写了,反而给它一种限制。

      对于这篇散文,姑且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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