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先生曾经说过:须知参差多态,才是幸福的本源。我说:须知孤独,乃是人生的本源。
年少时,总会说一句做梦都在意淫的话: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孤单是一群人的狂欢。如花的年纪,这仿佛是最衷情的标榜。爆炸头,嘻哈裤,吊儿郎当,离群索居,一切都有一种“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的独立感,我谓之孤独。这种孤独不戳中生活中最痛的泪点,却也不失为最煽情的流露,成为青春记忆里一抹明媚的忧伤,在心头高悬。
长大了,再和别人说起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却发现小鸡都长成了野鸡,扑棱扑棱捉它不得。这就像从小玩火后来自焚一样,孤独不再是乐子,不再是标榜,而是最痛的内伤和领悟,刻在了骨子里。上世纪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生活极其枯燥,把批斗当成生活中唯一的乐子,早中晚做汇报,热血加狗血的激情建立在极端困苦的体验上。
然而,内心的孤独远非毛主席语录可以抚慰的。如今,快节奏、多样化成了生活的主旋律,我们有了更多的方式选择,也开始思考孤独是什么。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做着打打杀杀的英雄事业,是时间的孤独;陷入爱情的魔咒里,做着地久天长的美梦,是心灵的孤独;埋在故纸堆里,做着出人头地的设想,是未来的孤独。我们总是有期待,对人对事,也就患得患失,孤独就常态化,也功利化。
然而,世界是你们的,终将是我们的。即使发现格格不入的除了小时候的王二还有好多家伙,也并不影响我们成为朋友。朋友圈问好的方式,书本里徜徉的快感,背包客旅行的宁静,我们有一千种享受孤独的方法来对抗一百种孤独。也许,金岳霖认定林徽因时已经注定了孤独终老,荷西追随三毛时也逃不出六年的浪迹天涯。可孤独的姿态在他们身上融化的那么美,孤独也因钟情的成分,少了凄凉多了浪漫。我们钟情的世界里虽不再只是有天空的蓝,花儿的香,炊烟的暖,大雁排成行的情景依然叫我们泪流满面。
有一天,孩子他爸阔别孩子他妈和故乡,孤独地开始了研究生生活,身边的女神也终于走出爱情的创伤,穿上帆布鞋神经地踏上了孤独的西藏之旅,身怀作家梦的愤青却还在蹲厕的间隙孤独地在诗歌里跋涉,关于身边和未来,我也还在孤独地臆想。
我们开始承认: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也渐渐学会怎样在觥筹交错、意兴阑珊的时刻全身而退,一个人和旧时光问好。是否,我们也已经习惯孤独本身:品一杯茶,写一行诗,晒一晌太阳,逛一逛小巷。孤独于我们也更像爱情一般,成了生活的防腐剂,非必须也离不了。不管是因为寂寞而狂欢,还是因为爱而徒生寂寞,选择一种方式,保持一种距离,和自己,和孤独,好好相伴,也好好周旋。
如果有一天被孤独所袭,大可高唱:我寂寞寂寞就好。做一个孤独的人,怀一颗不孤独的心。既然生来彷徨,生活也本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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