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两人在校园散步。近日来,秋意渐浓,夏日丛林的昆虫合奏,如今已经销声匿迹;虽然白天的阳光依旧炙烤万物,但是,迎面而来的风是干燥舒爽的;自从昆虫们消失后,鸟儿们却热闹了起来,常常隔空对唱,仿佛为了填补昆虫的缺失似的。
小靖少有地一语不发,两人仿佛都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忘记了对方的存在。
周日的午后,比平日更为寂静,大部分的学生已经回家,住在学校的师生也会出外游玩,留在学校的人着实不多,就连路上的行人也寥寥无几,要是远远看见某人,哪怕是背影只要用心辨认,都能认出是谁来。
小靖突兀地用胳膊肘子戳了小羽,小羽被拉回现实,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小靖朝着前方努了努嘴。小羽顺着方向往前望去,普普通通的三口之家。母亲、女儿、父亲,父母分别提着女儿一只手往上拉,小女孩跳了起来,笑声响彻寂静的校园,身旁的父母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时母亲停了下来,蹲下身子,为女儿擦拭着嘴角,然后捏了一下她圆嘟嘟的脸颊,说着什么。
小羽停了下来,呆呆地立在原地,望着远处的一家三口。
小靖也跟着停在了小羽身旁,默默地来回看着他们。
“是他们吗?”小羽喃喃自语:“老师他有妻儿了?”太阳隐没在厚厚的灰云后面,天地瞬间变得灰暗无光。
小靖拉着她往反方向走,边走边说:“这没有什么啊!他也不小了,有妻儿也很正常啊!不妨碍你继续默默地喜欢他呀!或者说,你不再喜欢他了,那就更好了,我们一起参加联谊活动去。”
小羽一个字也没有听见去,她的脑海里回荡着刚才一家三口的画面,全是他们,他们仨幸福地在她的脑海中荡漾着,恣意嘲笑着她,竟然,心存妄念,很是天真!可悲至极!
小靖拉着小羽来到小卖部,小羽呆呆地跟在她身旁,看着她拿了半打啤酒,花生米、鱿鱼丝等零食,小靖停下来转过身举起东西展示给她看,说道:“你还需要什么吗?”问完话,想了想又把花生米和鱿鱼丝放回货架,自语道:“算了,刚吃完饭,也吃不消零食,不要零食了。好了,咱们走吧!”
小羽任由她拉着自己,去哪儿都不关心,她只是什么也不想想而已。就如秋天的昆虫,此刻,她只想消失,于是,她让自己变成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任由小靖摆布。
南方的秋天藏匿于炎炎夏日中,那些不明显的季节变化的细节,若不是敏感之人,也许都不会发现
它已经悄无声息地到来。
后山依旧是一片郁郁葱葱;杉树、松树依旧挺拔茂盛;溪水淙淙;鸟鸣山间;太阳比起夏日时,更卖力了,仿佛要把空气中的水分都蒸发光。
小靖提过来一罐已经开好的啤酒,小羽接过,仰脖子灌了半罐子。
“悠着点,你当它是水呀!”说着,小靖仰起头喝了一口,叹了一口气,“还剩下一年多,我们就该毕业了。到时候,我们就各奔东西了。”
小羽摇了摇头:“我哪儿也不去,还会继续留在这座城市,你的家不就在这儿吗?我们俩该怎么着还怎么,别想多了!”
“唉,你想得太简单了,工作之后就身不由己了!”
“工作还能24小时不成,总有休息时间的,我们总能约出来相聚的!”
“有时候,挺羡慕你的,想事情总能如此纯粹。”
小羽不想再纠缠下去,岔开了话题:“唉!你和赵宇还好吧?我看你今天有心事!”
小靖摇了摇头,仰起脖子再喝了一口,没有搭话,两人之间又恢复了寂静,山林间,只剩下溪流和鸟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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