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炎热的9月)
我的乡村,我的歌经过 40度高温的反复蒸煮,现在的气温虽然还高达36,37,但已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特别是一阵暴雨浇灭闷热,又有微微凉风袭来,那简直是老天爷的恩赐啊!黄昏,老妈要出去练练腿,到处溜达溜达,正好,我也有好久好久没在村里闲逛了,便陪着她去了。
大伯母家院子外的石榴树上,果子还挺多,一个个都咧着嘴傻笑:有遮遮掩掩,躲在叶子后面的;有挨挨挤挤,互诉衷肠的;有旁若无人,自娱自乐的。大部分都快要成熟了,青里透红,待君采撷。老妈在旁边叨叨,这石榴树还真有用了,你大妈家桃子弟的丫头,接二连三生两个儿子了,一个跟她姓,一个跟男方姓。老娘哎,你是越老越相信这些啊。
蒋二婶家门前的枣树不大,但是硕果累累,枝条已被压弯了腰,树上的枣子还真像小灯笼挂着,光看样子就可以感受到咬在嘴里的甜脆,想想就能口舌生津。枣子怎么这么大?我记忆里我们这的枣子都是小小的呀,是“传说中的冬枣”来我们这了?老妈告诉我,这枣树是他家去年建房娶媳妇时栽的,还栽了柿子树,枇杷树。其实,婶婶家的苹果梨才是我最念念不忘的,又脆又甜,果肉细腻,颜色白如玉,汁水丰富。可惜的是二十几年前她家翻建房子时,为了凑钱把果树刨出来卖掉了。现在,无论吃啥梨都没有那个味道了。可能,美好的味道总是在记忆里吧。
小叶子家门外的无花果在碧绿的枝叶间探头探脑,尽力表现它的美貌。让人忍不住要多走几步,靠近它,拍下它的倩影。
等等,这个地方不是我小时候经常和小伙伴玩耍的地方吗?原来高大的皂荚树哪里去了?风吹过,我仿佛听见有孩子的欢笑声隐隐传来。哦,长长的皂荚从树叶间垂下来,大家找来长竹竿使劲打,老了发黑的皂荚可以洗头,洗衣服呢,不过,我们大多拿来洗洗手,就扔掉了,大人一边捡,一边骂。那隔着年岁的儿童嬉戏以及鸡飞狗跳的乡村生活,一下子就荡漾在心头。老娘在旁边告诉我,叶丫头出嫁时,打嫁妆,就是用的这棵树。
迎面过来骑电动三轮车的杨姐,她笑着大声打招呼:大姑奶奶,你又出来练脚了?多走走,腿会越来越灵活的。她是我儿时玩伴的老婆,我赶忙寒暄几句,问问杨家大哥在外打工的事情以及孩子们的生活。这时,又过来几个散步的乡亲,大家七嘴八舌地围着谈天说地,东家闺女生二胎了,西家儿子又换车了,南边那家的小儿子在外承包了一个什么工程,要叫几个人过去帮忙,北边老潘家在外的儿子要回来建洋房了……最后,她们还不忘叮嘱老妈:大姑奶奶,就这样天气凉快的时候再出来走,可也不能走多了,多了腿也受不了,手也要多活动活动啊。老妈一一点头答应,连连说对。
看到杨姐,我不禁想起老杨家屋后大树上像鸡爪样的果子,那也是我的心头爱啊,天冷打了霜后,特别得甜。几个孩子从八九月开始,就会天天去树下,踮脚仰望,盼着,盼着……哎,现在,那棵最受孩子喜欢的树,现在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眼前的景似乎有些陌生,可又那么熟悉。
路边菜田里,竹架上的豇豆开出了白花,在风中摇曳生姿,筷子长的青色豇豆错落有致;黄瓜挂着顶花,鲜嫩无比,青翠欲滴;紫色的鼓胀茄子,压弯了茄秧;青红的辣椒,长势喜人;玉米捋着红红的胡子,咧嘴微笑;生菜翠绿,肥肥嫩嫩……小青菜比较娇嫩,很瘦弱,可能是太阳太热烈了,菜叶被虫啃得一个个窟窿眼。老妈定定地看着,满眼的羡慕:这是王幺幺家的菜田,长得不错,菜要捉虫了。
路边小河里的水清澈明晰,如一块不加雕琢的碧玉。驻足欣赏,似有丝丝缕缕的凉意沁过来。河还是小时候的那个河,可又有些不一样了。在河里捉鱼摸虾,翻菱掐花,冬天抽干河水,逮鱼分鱼的事情仿佛就在昨天。
从前的时光,总是那么难忘。果然,美好的时光总是在回忆里,宛如昨夜星辰,在记忆的星空熠熠生辉。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眼前的景一片明艳,记忆里的景
闪闪发光,在现实和回忆里,我自由地切换,竟然品出了平凡岁月也如歌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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