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言三国:曹丕与甄宓之秘闻

作者: 白丶o | 来源:发表于2019-10-06 18:21 被阅读0次

    文 | 乄妖乀

    建安二十五年(220)正月二十三日,曹操逝世于洛阳。曹丕由邺城至洛阳继位丞相、魏王,改建安二十五年为延康元年。十月二十八日升坛即阼,改延康为黄初元年。(小说符宝郎祖弼之故事,不见于史。而符宝郎(官名)始于唐朝,祖弼亦不过虚构)

    曹丕称帝后,为稳固皇位,毒杀曹彰、逼迫曹植……但其幼弟曹熊却非如小说所言,被逼自尽。

    《三国志》载,‘萧怀王熊,早薨。黄初二年(221)追封谥萧怀公。’曹熊与曹丕一母同胞,同为卞氏所生。且年幼亦无威胁,如此逼迫幼弟毫无意义。

    曹昂死后,曹丕晋身嫡长,却迟迟未能继承世子,甚至与曹植爆发夺嫡之争……前文亦有论述,曹操利用夺嫡之争,冲击士族阶层对于政局的垄断,但最后却是以失败告终。

    建安二十二年(217),曹丕击败曹植,被立为魏王世子。但此外,曹丕的胜利背后又隐含着怎样之秘辛,而不为人知……


    参《三国志·明帝纪》载,‘景初三年(239)春正月,明帝崩于嘉福殿,时年三十六。’反推则曹叡应生于建安九年(204)。但曹操攻破冀州邺城,曹丕纳甄氏亦是在建安九年(204)八月,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清·杨晨《三国会要》(卷一)载,‘叶维庚曰:《明纪》年十五封武德侯,而《文纪》封武德侯在延康元年五月,是明帝建安十一年生,至此准年三十三,以改正朔则三十四尔。’即曹叡应是建安十一年(206)生。

    然《三国志·常林传》载,‘吉茂转为武德侯庶子(属官)。二十二年,坐其宗人吉本等起事被收……会锺相国证茂、本服第已绝,故得不坐。

    又《三国志·武帝纪》云,‘二十三年春正月,汉太医令吉本与少府耿纪、司直韦晃等反……’即曹叡封武德侯并非延康元年(220),而最迟应在建安二十三年(218)。

    换言之,以建安二十三年(218)曹叡十五封武德侯为据,至景初三年(239),虚岁正是三十六,《三国志》陈寿所载无误。

    故卢弼在《三国志集解》中言,‘窃谓承祚此文,实为曲笔,读史者逆推年月,证以甄夫人之赐死,魏明之久不得立为嗣,则元仲究为谁氏之子,可不言而喻矣。


    那么,曹叡是否有可能是袁熙与甄氏之子……参《三国志·袁绍传》载,‘袁绍出长子谭为青州……又以中子熙为幽州,甥高干为并州……’又《三国志·后妃传》载,‘熙出为幽州,后留养姑。

    即自袁绍击败公孙瓒后,以次子袁熙驻守幽州。但不知是否因甄氏之故,史志故作回避,直至曹操夺取邺城,亦未出现袁熙之任何记载。故以现有文献推断,自袁熙纳甄氏后,二人既分居两地。袁熙驻守幽州,甄宓则留于邺城

    换言之,卢弼于《三国志集解》中之推断,并无外在条件。但这里却留有一个疑问,即二人为何会分居……

    依《魏书》所载,甄宓生于光和五年(183),又《三国志·后妃传》引注《魏略》曰:‘后年十四,丧中兄俨,悲哀过制,事寡嫂谦敬……’即甄宓十四岁尚在闺中,故嫁于袁熙应在建安二年(197)之后。

    参《三国志·后妃传》载,‘建安中,袁绍为中子熙纳之’,二者亦可相互印证。换言之,至袁熙建安四年(199)驻守幽州,二人可谓是新婚燕尔。又《三国志·武帝纪》云,‘建安十年(205)春正月,攻谭,破之,斩谭,诛其妻子,冀州平。’袁谭驻守青州,妻女皆在身前。

    为何袁熙偏偏将甄氏留在邺城。且待袁绍死后(202)袁熙则更是难以回返邺城,后曹操围攻邺城,亦不见袁熙救援之任何载录。

    而参《袁氏世考》中载,“熙字显雍,三国时为幽州刺史。妻吴氏。生子谦。”甄氏后嫁与曹丕,尊为皇后,袁氏族谱不便提及,亦是合理。

    那么《袁氏世考》所言之吴氏,或为袁熙之妾侍,后甄氏被曹丕所纳,吴氏因生子而被提为正室。但无论如何,袁熙驻守幽州是带着妾侍,抑或至幽州后新纳。

    如此袁熙将甄氏留在邺城,即显得有些莫名其妙;抑或袁熙并非出于自愿,而是被逼无奈之举

    参《三国志·袁绍传》引注《典论》曰:‘谭长而惠,尚少而美。绍妻刘氏爱尚,数称其才,绍亦奇其貌,欲以为后,未显而绍死。’甚至尚、谭相互攻伐,刘氏亦无劝阻,可见刘氏对尚之偏爱,已然是溺爱不明。

    相传甄氏是三国之绝世美人。正常而言,袁熙岂会自愿与其分离。而从甄氏‘留养姑’判断,应是刘氏做主将其留在邺城。其因不言而喻,想必袁尚对这位兄嫂亦是‘别有用心’。

    且参《魏书》载,‘良指后曰:此女贵乃不可言。’虽有可能是曹魏强抢他妇之托词,但亦未必空穴来风。刘氏欲将甄氏留与幼子,故有此举。

    故即使曹叡是袁氏之子,则更倾向于袁尚,而非袁熙。然参《武帝纪》载,‘建安九年(204)二月,尚复攻谭,留苏由、审配守邺。至秋七月,尚还救邺……’八月,曹操已平定邺城,袁尚则逃奔中山。

    即自二月始,袁尚并未身处邺城。如果曹叡是袁尚之子,怀孕半年以上曹丕又岂会视而不见。退而言之,即使曹丕秘而不言,这种事情亦绝无法瞒过曹操之耳目。因此卢弼于《三国志集解》中之推断,难以成立。

    故裴松之注曰:‘魏武以建安九年八月定邺,文帝始纳甄后,明帝应以十年(205)生,计至此年正月,整三十四年耳。时改正朔,以故年十二月为今年正月,可强名三十五年,不得三十六也。’ 即作三十六,是承祚误记,别无深意。


    而有此判定,除却年龄之载有差,亦盖因甄氏之死,众说纷纭……《三国志·后妃传》载,‘山阳公奉二女以嫔于魏,郭后、李、阴贵人并爱幸,甄宓愈失意,有怨言。帝大怒,二年六月,遣使赐死,葬于邺。

    正如《三国志集解》所言,‘宫省事秘,隐奥难窥,开国之初而不能容一妇人,事涉离奇,读史者不能不为之推寻也。

    甄氏究竟因何而被赐死,各类史志之载录却是南辕北辙……依《后妃传》载,‘郭后、李、阴贵人并爱幸,后愈失意,有怨言。

    然《魏书》却道,‘文帝践祚,有司奏建长秋宫,帝玺书迎后,诣行在所……玺书三至而后三让,言甚恳切。时盛暑,帝欲须秋凉乃更迎后。会后疾遂笃,夏六月丁卯,崩于邺。’

    即曹丕迎甄氏为后,甄氏却三辞而不受。期间因病而死。正所谓过而不及,《魏书》将甄氏刻画的过‘贤’;死的时机亦太‘巧’,实难让人信服。

    故裴松之注曰,‘文帝之不立甄氏,及加杀害,事有明审。魏史若以为大恶邪,则宜隐而不言,若谓为小恶邪,则不应假为之辞,而崇饰虚文乃至于是,异乎所闻于旧史。’即用虚假的语言粉饰太平到如此地步,实在是之前史书中从没有见过的。

    不仅如此,《汉晋春秋》亦道,‘初,甄后之诛,由郭后之宠,及殡,令被发覆面,以糠塞口……’然即使甄氏失宠,尚不至于将其赐死,更何况是‘被发覆面,以糠塞口’,让其有口难言,有怨难辨。

    此绝非简单一个‘失宠’能够诠释。而所谓的‘宫闱隐秘’究竟暗藏何等玄机,以至于令曹丕如此之‘狂躁’……


    黄初元年,甄妃触怒曹丕而失宠,同年曹植莫名作《出妇赋》。黄初三年,甄妃被赐死后,曹植更是作千古名篇《洛神赋》。

    后世对此赋之意,历来有大争议,有君臣大义说、亡妻崔氏说,以及感甄说。然有君臣大义说,皆出自南宋理学之后,完全是在以己度人,在此不需骜述。

    而《洛神赋》中带有小心翼翼、得患得失,由于身份之阻碍,唯有敬以远观。通篇情感之复杂、矛盾绝非是在感念亡妻……

    其中‘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洛神离别时朱唇微启,缓缓地陈诉着往来交接之纲要。如果是对于亡妻崔氏之怀念,分离即是永别,又何来的‘往来交接’

    特别是《洛神赋》中云,‘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

    即‘我怀着眷眷之诚,又恐受神女的欺骗。因有感于郑交甫曾遇神女背弃诺言之事,心中不觉惆怅、犹豫和迟疑,于是敛容定神,以礼义自持。’如果是对于亡妻崔氏之悼念,又何来的欺骗、狐疑。

    最后洛神离去,曹植希冀着洛神灵影复现,驾轻舟逆流而上,漂泊于洛川而流连,思念绵绵,爱慕重重。夜里心乱而无眠,满身晶霜而至天明。无奈令仆夫起驾,准备东归。但揽缰绳举马鞭,却怅然盘桓,不愿离去。

    此种情感之表达,仿若初恋一般,充斥失恋、彷徨,哪里有一点曹植对于亡妻崔氏之追忆。

    而在曹植的交际圈中,唯有甄氏之身份、地位相对符合《洛神赋》中曹植对于自身情感之描述。故民间相传甄氏与曹植有私情,最终被曹丕赐死。如此而言,曹丕如此极端亦情有可原。

    然参史志载,甄氏大曹丕四岁,大曹植九岁。二人亦非青梅竹马,甄氏又非情窦初开,且参《后妃传》中载,甄氏早慧,又审时度势。怕是二人很难两情相悦、互相爱慕。且如果二人存有私情,曹植作《洛神赋》,即是与曹丕摊牌,岂非取死之道。

    但《洛神赋》中,曹植申礼自持,让洛神感到不安,故而‘超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向君王表达心中之情感,却无法逾越人神之异途,因而发出哀声。全然透露出洛神之主动……


    如此矛盾之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曲折……《曹植传》中载,‘太祖征孙权,使植留守鄴,戒之曰:“吾昔为顿邱令,年二十三。思此时所行,无悔於今。今汝年亦二十三矣,可不勉与!”’

    又《武帝纪》载,‘二十一年(216)冬十月,治兵,遂征孙权,十一月至谯。’即建安二十一年(216)十月,曹操南征孙权,使曹植留守邺城。从‘今汝年亦二十三矣,可不勉与’而言,应是对曹植的最终考验。

    但《武帝纪》载,‘二十二年(217)冬十月,天子命王冕十有二旒,乘金根车,驾六马,设五时副车,以五官中郎将丕为魏太子。

    建安二十二年(217)九月,曹操还邺城。十月即确立曹丕为魏太子,曹植夺嫡最终以失败告终。不过一月时间,是什么让曹操最终下定决心?曹植守邺期间,又究竟发生了何事……

    《三国志·曹植传》云曹植‘任性而行,不自彫励,饮酒不节’,故夺嫡失败,至于具体原因并未言明。不过其后又云,‘二十二年,增置邑五千,并前万户。植尝乘车行驰道中,开司马门出。太祖大怒,公车令坐死。由是重诸侯科禁,而植宠日衰。

    显然‘增置邑五千’是曹操对曹植夺嫡失败的补偿。那么曹植曾私闯司马门,即可能是导致其夺嫡失败之核心。

    又参《后汉书·杨震传附玄孙修传》引《续汉书》载,“人有白修与临淄侯曹植饮醉,共载从司马门出,谤讪鄢陵侯彰。太祖闻之,大怒,故遂收杀之。”即杨修死于司马门事件。

    《三国志·曹植传》引注《典略》载,‘至二十四年秋,公以脩前后漏泄言教,交关诸侯,乃收杀之。脩死后百余日而太祖薨……’从时间推算,杨修死于建安二十四年(219)秋九月。

    如此司马门事件即发生于二十四年(219)。然依《曹植传》所言,司马门事件应是在二十二年(217)曹丕被立为太子之前。如此《曹植传》与《续汉书》必然有一方表述有所遗漏……

    曹植为何要谤讪曹彰?在此期间曹彰又有何事‘值得’曹植谤讪?参《魏略》载:‘太祖与刘备战于汉中。召彰,彰晨夜进道,西到长安而太祖已还,从汉中而归。

    即曹彰无功而返,与杨修之死时间相近。亦是史志中唯一记载,‘值得’谤讪之事。但二十四年(219)曹植已然夺嫡失败,内心无比失意,此时去谤讪的兄长,动机何在?!

    且曹丕是魏国太子,此时整个邺城皆在其监管之下。曹植即使有心私闯司马门,亦难以实现。且曹丕亦无理由去设计陷害曹植,如此会使曹操误会曹丕监管不力,甚至怀疑曹丕心胸狭隘,无包容之心。而曹丕绝对不会让此类事件发生。

    而二十一年(216)十月曹操东征孙权,至二十二年(217)九月而还。近一年的时间,正是曹植监管邺城之时,曹植完全有条件私闯司马门。

    但即使如此,曹植亦不会无缘无故私闯司马门……故《续汉书》言,曹植是醉闯,然杨修作为曹植重要之谋士,在曹植监管邺城如此重要之时机,必然会辅助在侧。

    故而《续汉书》将杨修之死亦归结于此,作为无人劝阻之理由。换言之,《续汉书》是将两件事归结在了一起,作为曹植私闯司马门之缘由


    但笔者在《杨修与曹操之纠葛》中有过分析,杨修真正死因,并不在司马门事件。而曹植为何私闯司马门,亦绝非醉酒如此简单……

    参《魏书》载,‘二十一年(216),太祖东征,武宣皇后、文帝及明帝、东乡公主皆从,时后以病留邺……’即曹植留守邺城期间,甄氏亦在邺城养病。按照常理,曹植必然要对甄氏问安。

    不过问题是,甄氏既然生病,东乡公主亦年幼,却不陪伴母亲,反而被曹丕带着南下从征……是否曹丕有意在为二人营造独处之机会。

    而观甄氏《塘上行》之词赋,其哀怨之对象绝非是曹植。特别是《塘上行》中云,‘莫以豪贤故,弃捐素所爱?莫以鱼肉贱,弃捐葱与薤?莫以麻枲贱,弃捐菅与蒯? 出亦复何苦,入亦复何愁。边地多悲风,树木何翛翛! 从君致独乐,延年寿千秋。

    其中怨念之强烈,亦非是失宠之宣泄,而是暗讽曹丕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换言之,曹丕是否曾利用甄氏谋夺太子,司马门事件又是否与甄氏有关……

    参《三国志·后妃传》载,文德郭皇后‘太祖为魏公时,得入东宫。后有智数,时时有所献纳。文帝定为嗣,后有谋焉。

    曹操建安十八年(213)五月,册封曹操为魏公;建安二十一年(216)四月,为魏王。即郭女王213年5月至216年4月间,得入东宫。后屡屡献策帮助曹丕夺嫡成功。

    换言之,郭女王在夺嫡过程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那么郭女王会给曹丕献出怎样的计谋,即能击溃曹植,亦能打击甄氏……

    甄氏的《塘上行》让曹丕感到了威胁,故急于将其赐死。并‘令其被发覆面,以糠塞口’,让其无法申冤告状。否则仅是失宠,曹丕何至于如此‘心狠手辣’;《魏书》亦何至于‘崇饰虚文乃至于是,异乎所闻于旧史’乎……

    而曹植作《洛神赋》何尝不是一次警告、一种保障。除却其母卞氏之维护,曹丕亦恐曹植临死反扑,将此等丑事公布于众。否则以曹丕‘睚眦必报’之性情,如何留得曹植性命……

    关灵净妖❤师化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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