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默不过父亲;最暖不过父亲。”可是我再也找不回我的父亲,希望另外一个世界的您:父亲节快乐!
孩提时的爸爸,那可是我心中的“盖世英雄”,什么都会:会讲好听的童话故事;会唱极好听但听不懂的京剧;会把很普通的食材做得好看又好吃……
后来随着时光的推移,我一点点长大,爸爸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也在发生着变化,变得不再高大;不再充满光华,那伟岸的英雄形象一点点开始崩塌。印象最深的是我初三时的那次争吵,那时的我十四五岁的光景,正是最叛逆的时候。
我上小学的时候其实家境就不好,经常被同学笑话一直穿旧衣服,这些我尚且不会太记在心上。可当我上初二时,看着小闺蜜——小静和木木,都相继转往市里的私立中学时,心里难过到了极点,压抑已久的那份虚荣心在那一刻疯狂地爆发。
我莫名的情绪很坏,不想回家,更不想看见爸爸。当时的我自私地想,如果我不是你闺女,如果我也有个争气的爸爸,凭我的成绩我也能去更好的学校。在这种自私心理的驱使下,我半年多没有喊过你一句爸爸。有时妈妈也会奇怪我和爸爸究竟怎么了,偷着问过好几次,都被我不耐烦地搪塞过去了。
记得那一天放学了,仍下着泼瓢大雨下,我正想着没带伞怎么回家。下楼后突然发现等在楼门口的爸爸,你举着家里唯一的那把黑雨伞,正焦急地往这边望着。看见我后,你高兴地朝我招招手示意我你在那呢。可那时的我打心眼里不喜欢,甚至是讨厌和你在一起的,所以从你身边经过时我假装没看见。
你发现情况后的那一刹那,回身追上我,把伞硬塞给我“你打,爸爸没事。”然后就径自冲进了雨里。
我到家的时候,妈妈正在给落汤鸡一样的你擦着头发,见我进门身上虽然不像你被浇得那样狼狈,但也都湿透了。她不解的问道:“怎么回事,不是有伞吗?干嘛两个人都湿成这样?”
“我都多大了,以后别去接我了,省得给我丢人现眼。”
“怎么说话的,你爸心疼你,怕你挨淋,四点就出门去接你,难不成还接出来错了?”妈妈生气地质问道。
“算了吧,用不着,疼我就多挣点钱,我就不就待在这破学校了”
“爸这不也挣着钱了吗?”你和我小声地解释道。
“算了吧,你挣多少,我和弟弟妹妹上学那是我妈种地,还有舅舅姨姨接济的,你挣那三瓜两枣还不够你自己买书的呢?”
妈妈见我这样子,眼瞅就就要上巴掌煽我,爸爸一把拦住了她,
回头和我说“是爸爸没出息挣得少,可我就那么大的本事啊……”
再后来我赌气回自己屋晚饭也没吃,第二天听妈妈说你也没吃,那晚你一宿没睡,抽了一夜的烟。
那时的我还太小,还不明白大人也有大人的心酸与无奈。
你高中时成绩很好,当国家第一年恢复高考时,一直器重你的班主任第一时间就帮你报了名。那时家里很穷,大爷和叔叔就都去当兵了,你是家里仅剩的儿子,早就做好照顾老人的准备了,而且那时你已经订婚了。
即使在没复习的情况下,他现场发挥得也不错,分数线中专线一大截。那些和他同期参加高考的,中专毕业后在当地都很吃香,后来还出了两个校长三个高干呢。
可你去上学了,家里老人怎么办?马上要结婚了你去上学了,难道让妈妈再等三年?你去上学了的钱从哪里来?……思量再三后,你最终还是放弃了那次机会。
当时因为家里穷你好不容易才娶上我妈的,她勤劳朴实,但一天学也没上过,从某种意义上算是我妈高攀了吧。当然事后证明,其实是老爸你捡着大便宜了,我妈能干持家,最主要是任劳任怨,而且一辈子无条件惯着你的书生气和孩子气。
年轻的你也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但是你起点实在太低了,再者多少有点眼高手低。后来的几年,无助的你,甚至选择了一条不切实际的道路——那就是买彩票,这让本来就捉襟见肘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你彻底转变,缘自妈妈42岁做手术那年。因为长期的劳累,饮食不规律,妈妈先是被查出来肝炎,住院期间又被查出来子宫瘤。妈妈平时把精力都放在我们孩子老公身上,瘤子一直长到十几公分愣是没说。
当时那场手术整整做了六个半小时,在手术中途拿着瘤子去做化验时,你哭得像个孩子,你和旁边的姑姑说,你嫂子不能有事啊,要不这个家就完了。
好在上天怜悯,妈妈的瘤子是良性的,虽然因此切除了子宫,但总算保住了性命啊。
从那之后的,你再也不眼高手低了,家里脏活累活都抢着干,有什么好吃的也知道先往妈妈碗里夹了……
慢慢地我和你的关系也有了缓解,偶尔回家会陪你泡泡茶、下下棋、聊聊天……
三年前的一场车祸,却彻底打破了好容易换来的宁静祥和。那几年我们姐弟三人都特别的不顺,我生意失败、妹妹闹离婚、弟弟毕业后不务正业。所有的烦心事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啊。有一天满腹心事的你在上班的途中,被突如其来的车撞飞了,即使经过一个月的抢救你还是离开了我们。
现在想来感觉特别愧对您老人家,您虽然没有让我大富大贵,但最起码也没让我露宿街头;您虽然没能让我锦衣玉食,但最起码供我们几个都上完大学;您虽然没有事业有成,但最起码一直遵纪守法……而我作为儿女一辈子没让您跟我享过一天福,还总是让您天天操心,甚至到您走的那一刻,都不能让您安心的把眼闭上……
今天是我没有爸爸的第四个父亲节了,我还是没有习惯怎么办呢?爸爸多希望你还能在身旁看着我长大,哪怕是打我骂我也好啊。总好过我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
爸爸,你不是说我有灵性让我学文科吗?当时的我是怎么都听不进的,总感觉聪明的孩子都应该学理的。你相信吗?你离开后我反而疯狂地爱上了文字,我终于发现你是多么了解你叛逆的女儿呀。
爸爸,现在与文字相伴的我很宁静,我再也不是那个淘气任性的孩子了。希望你在那边好好的,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下辈子你还做我的爸爸,你一定要记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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