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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侠影小擂台第九期,看图写话。
疏风起,叶缤纷。自古多情空余恨,残花逐水不知处,声声叹,红颜寞。
疏风剑起,魂去万里,你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暗影,而我,是暗影的影子,倘若你已经不是你,那我,又是谁?
我是玲珑阁顶尖的刺客独孤万里的影子,猜的没错,我没有名字,赝品不需要名字。
他是侯爷的左膀右臂,但我们的侯爷不是普通人,所以不能只有一双臂膀。
他应如千手观音一般,手眼通天。
于是暗影的影子也有了影子。
我跟独孤万里有一样的脸,一样的身手,甚至一样的伤,可我嫉妒他,他可以自由出入玲珑阁,而我却如黑暗中的鼠蚁,窥伺着他。
也试图,随时取代他。
这一天终于来了,四月的疏风里没有了凛冬的寒凉,却让人感到阵阵寒气,那寒气来自于他的疏风剑。
“你本可以过得很好,为何要走?”我守在溧阳江头的密林里,等他良久。
“看来侯爷没有信守承诺。”独孤万里的语调听不出来任何惊诧,好似早已经知晓。
“放肆,侯爷一言九鼎,我是自己要来此处寻你。”我有点气急。
“那倒是巧了,你何时变得如此能掐会算?知道我何时何地何种变故会出现在这江畔。”
“你!小人之心,无耻之徒!”话音未落,我一剑刺出,削落几根枝条,纷繁的落叶随风而起,他耳力极强,我不能直刺出去,要借风制造杀机。
我是了解他的,这多年的影子,没有白做。
他一拔剑,我就出手,要赶在他拔和出的间隙。
一点儿都不能出差错。
足尖轻点碧流,逐浪而行,随千万片落叶风一般掠过他的喉间。
“叮……”他的疏风剑发出轻吟,剑刃与我擦身而过。
该死,就差一点儿。我的剑尖只在他清俊的侧脸留下一丝细小的猩红。
我赶紧飞身躲开,半空中感觉到某种与我紧密相连的东西摧枯拉朽般坍塌。
我的剑,断了,我佯装镇定落下,踩踏一地残花。
他的疏风剑拔出来了,我望向他,他的眼里没有我。
“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何必强求?”他剑指高山,高山沉默不语。
我真的恼了,这些人,为何都装的如此深沉莫测,唯独我活成一个跳梁小丑。
我不甘,可也没机会了,疏风剑起,魂去万里。
我等待着近在咫尺的死亡。
可笑的是,他并没有杀我,他的剑从他的手中掉落,就那么直直地,落入江畔,扎进蒲草丛生的泥沼中。
剑不离身,是刺客的常识,剑失人亡。
独孤万里,倒下了。
死于我那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刺进他咽喉的剑伤。
“你什么都知道?”我不甘心,托着他的头,我看到熟悉的脸,那是我,可是他的眼里只一片湛蓝的天。
“侯爷要我生,便生,要我死,便死。生死间的日子,爷赚了!帮我,帮我把东西,交给疏姑娘。”他的手紧了紧怀里的包裹。
“好生无礼,你以为你托付的是什么人?你求我之前总归是要看我一眼,难不成我就是个腌臜的赝品?”
独孤万里没有回答我,而我确信,我真的就是个腌臜的赝品,只有这种人才会给同门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他的脸迅速乌黑,身体融化成血水,这是玲珑阁独有的毒药,我真的,不知,我的剑,何时被涂上了药,是侯爷召见我的那天,还是我趴在高大的门槛边跪求掌事的给个机会时。
已经不重要了,赝品怎能妄想有气节。我这点多余的羞耻心,不如在今天,全扔了。
我还是决定去见一见疏姑娘,独孤死的那天,我又折回去重新拾起了他怀里的包袱。
我倒是不在乎什么气节,只是,孤品没了,赝品就是孤品,我要当个真正的独孤万里,包括拥有他的女人。
她叫疏风,她竟然叫疏风!
站在陋室前,我竟然有几分踟蹰,她斜依着门框,漫不经心地磕着瓜子,呸地一声,啐了一口在我脸上。
“死鬼,再不来我就改嫁了。”
独孤万里的姘头竟是这种货色。我心内嗤笑。
“小娘子久等,我赔罪,现在就给娘子泄泻火。”我将她拦腰而过,抱了满怀的温软。
“我的东西呢?”她涂着蔻丹的手指戳着我胸膛,撩得我意乱情迷。
“给你!”我递过去包裹,包裹打开看过了,只是一卷美人图和几副镯子银钱。
她打开包袱,一点点细细摩挲着。打开美人图,在卷轴顶端的乌木转轴处徘徊良久。
风起,吹落残叶,我的喉间冰凉,叶落,血滴落在地上。
那是我的血,疏风的手上莫名多出一把软剑。
“赝品就是赝品,连撒谎都不会。我告诉你,疏风剑,本是双剑。你为何?只带回一把?”疏风的手指从我的眉骨扫过,滑落到我的唇上,我听到她冰冷的声音:“是你不爱我了,还是,你就是个赝品?!”
该死,就差一点点,可是,赝品,就是赝品。
我死在疏风残叶的四月,我依然,没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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