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孟维淡淡地说。
“他、他是怎么忍受过来的?”韦梦喃喃地说。
“和他爱妻相比,这点痛算什么。”孟维眼中浮现出无法掩饰的痛楚。
“难道,他妻子死的更惨?”韦梦盯着他的眼睛,哑声问。
“……”长久的沉默。
“梦儿,我不想再重复一次这样的痛。离我远一点!”孟维眼中泛红,咬牙说完转身就走。
“什么痛不痛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韦梦看着他的背影,跺脚大叫。
“梦儿,你干什么?!你把娘娘的珠钗弄坏了,糟啦……”柔儿一声尖叫,惊醒了沉思中的韦梦。
她低头一看,可不是糟了么,珠钗上面坠着的透明玉叶子,给她揪下来好几片——这可是黄锦最喜欢的珠钗……
黄锦正在喝田鸡粥,这是韦梦的“新发明”,一边喝一边赞不绝口:“梦儿这可真是开了窃,居然有这许多新奇想法……”
“娘娘,奴婢请罪来了。请娘娘责罚!”韦梦进到正殿后,卜通一声跪在地下。
黄锦:“!!!”
紫云殿内,缕缕白烟从香炉内溢出,容妃正轻敲木鱼,低声诵着《心经》。
一个小宫女跑到门口探头探脑,想进又不敢进。容妃跟前的大宫女芷馨见了,轻手轻脚走过去询问。
小宫女凑近芷馨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芷馨问:“你当真没有听错?”
“没错!奴婢以性命担保!”小宫女十分肯定地说。
“这宫里,总不能让德妃一手遮天。”容妃听了芷馨的禀报,念完“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这句,停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太后这段时日不爱管事儿了,本宫就救救这个小宫女吧。”
韦梦还不知道,她竟然让养病多时的容妃出手了。此时的她,脸色苍白,低垂着头,一瘸一拐地被两名小太监押着前往暴室。
柔儿在一边絮叨:“梦儿,早就说过你做事要用心,现在被我说中了吧?不过,娘娘定然只是一时之气,我也会劝妨娘早日把你接回双雪殿……”
忽然,路被拦住了。韦梦定睛看去,是两个蒙了面的内侍。下一刻,押送她的小太监和柔儿已经晕倒在地。
“你们要干什么?”韦梦嘎声问道,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两个内侍并不答话,欺身上前,在她胸前一点,韦梦张大了嘴,却再也叫不出声。随后,其中一人将她扛起,等另一人将柔儿等三人拖到草地里藏好后,快步而行。
“他们要带我去哪儿?天啊,浩子,你快来救我啊。”韦梦又惊又怕,想:难道我水平真的很差劲儿,玩宫斗就是活不过前几集的命?
两人将韦梦带到降圣阁,看四下无人,推开门走了进去。韦梦初入宫时曾经到过这个地方,知道这是皇帝闲暇时练武之所。可以说,一个略有些偏远,但又不是完全无人路过的所在。
扛韦梦来的那人放在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捏住韦梦的下巴,将瓶中的药水完全倒进她嘴里,又在她咽喉处轻轻一点。
韦梦惊恐交集,却是无法抗拒,不自禁将一整瓶药水咽了下去。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两人。
两个内侍看着她脸庞越来越红,互相看了一眼。须臾,其中一人说:“你出去。”
另一人身形不动,说:“你出去。”两人竟是僵持住了。
韦梦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热,心想:完蛋!难道本姑娘中了传说中的春.药?是谁要这么害我?浩子,你再不来,就要戴绿帽子啦……
眼看着两个内侍僵了一会儿,一人让步说道:“要不我先出去,你快点……”
韦梦大怒,心中骂道:“两个死阉人,还想强上本姑娘不成?也不看看有没有那个能力!本姑娘定然让浩子剐了你们两个!”
只见另一人点了点头,说话那人转身走向房门。忽然,被掩住的门猛地被推开了。
韦梦大喜,喘息加急,心想定是孟维来了。呀,这样子让他看见真是丢人,以后没脸见他了……
正在胡思乱想,却见进来的并非孟维,而是孙嬷嬷和另外两个内侍。
太后的人?韦梦有点迷糊。
带韦梦来的两个人一见有人进来,互相一使眼色,一人破窗而出,另一人抢到门边,飞一样的跑了。
孙嬷嬷倒也没有追的意思,上前看了一下韦梦,见她脸红似火,凑到她嘴边闻了闻,惊道:“合欢散?”
“快带她走!”孙嬷嬷急叫,身后一人上前正要扶起韦梦,忽地又有几人冲进房间大叫:“你们在干什么?!”
房内的人都被吓了一跳。韦梦此时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但看清来人中并没有孟维。
闯进门的人看清屋内情况时,急忙陪着笑脸行礼道:“原来是孙嬷嬷……失礼了,在下救人心切,还请孙嬷嬷莫要见怪。”
孙嬷嬷面上浮起一个微笑,说:“原来是紫云殿的人,没想到容妃娘娘也爱管闲事儿。”
容妃身边的管事大太监祝祥也笑道:“这小宫女并未犯下大错,哪能随便让人蹂躏?这不是拿着宫里的名声糟蹋吗?容妃娘娘虽然身体欠佳,也断不会置这样的事情于不顾。”
孙嬷嬷点点头,看韦梦呼吸越来越急,当下皱眉道:“这小丫头有些不妙,得快些替她解毒。”
几人带着韦梦离开降圣阁。路上,祝祥摇头叹息说:“真没想到黄昭容对自己身边的人如此心狠,不过一个无心之失,跪了一夜不说,还要罚到暴室去。”
孙嬷嬷正色说:“黄昭容罚她自己宫里的人,祝公公管得也太宽了些。”
祝祥看了看陷入半昏迷状态的韦梦,接着说:“都是做奴才的,命好的能跟着疼自己的主子,命不好的,只有认了。”说完,看到韦梦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心下一喜,接着又说:“德妃娘娘也真是心狠,居然给她下毁人名节的药……”
“祝公公慎言!”孙嬷嬷喝道。
祝祥呵呵一笑,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孙嬷嬷又何必为其讳言呢?嬷嬷好走!”说话间已走到一个岔路口,祝祥双手一拱,向孙嬷嬷示意后带着人回紫云殿去了。
“这和容妃一向行事的风格不符呀。”孙嬷嬷看着几个远去的身影,暗暗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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