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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春天》:温情的纪实,流动的春天

《四个春天》:温情的纪实,流动的春天

作者: 阿栈 | 来源:发表于2019-01-17 10:34 被阅读50次

    文章首发于公号“空镜solo”

    时间在流逝,四季在流转,斗转星移情随事迁,我们要怎样记录岁月的痕迹,描摹时间的轮廓?

    纪录片《四个春天》的导演陆庆屹,用自己的作品和真心,为我们呈现了一种方式:用影像来追踪和记录,用画面来追忆和怀念,用时间的流逝来捕捉时间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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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春天》于2019年1月4日全国首映,豆瓣评分8.9,此前这部影片获得第12届FIRST青年电影展最佳纪录长片奖项,提名金马奖最佳剪辑、最佳纪录片。

    导演陆庆屹长年漂泊在外,用手中的摄影机摄下过年回家时父母兄妹团聚一起的家庭情景,时间跨度为2012年到2016年,简单来说,就是一部精致的家庭录像,非常私人化,但片中所表现出的情感和牵念,又具有戳中人心的普世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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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平凡生活的诗意栖居

    片中主要的被摄对象是导演陆庆屹的父母,退休物理老师陆运坤和妻子李桂贤,两人相爱相守了大半辈子,还都是资深民间艺术家,厨艺书法乐器民歌舞蹈,竟然都有所精通。

    多才多艺的他们把平淡单调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就像是浇灌和打理一座花园般,他们用心生活用心感受,用心体会这座花园里的每一株草每一朵花的气息和样貌,朴实真挚地爱,脚踏实地地培育,不论是对子女还是对彼此,他们都愿意倾其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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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这种朴素但有力的生活态度,让他们实现海德格尔所言的,充满劳绩,但仍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之上。

    父亲陆运坤寡言温和,每年家里的新年对联都是由他写成,闲暇时候喜欢听歌摆弄乐器,爱用DV机拍摄家人记录时光,看燕子养蜜蜂,文艺气息非常浓厚。

    母亲李桂贤爱笑爱唱爱开玩笑,在厨房里做菜都会情不自禁地走个舞步。

    在平凡人生里,两人热衷发掘美和珍惜美,相濡以沫地走过半生,少言的父亲只在母亲面前倾吐心声,大咧的母亲对父亲细微的心思了如指掌,每年两人都要登山踏青,在贵州细雨濛濛的青山白云之间放歌曼舞,与自然山水融为一体,颇有脱离世俗的桃源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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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演陆庆屹曾在采访中提到:“他们都很留恋时光,我家每年都会花很多时间去记录家人,你可以想象他们对时光、对记录自己家庭的过程是有许多幸福感、爱在里面,所以他们愿意去记录这些。”

    父母用一种质朴的生活信念和纯真的人生态度陶冶着自己的孩子,记录时光是对时光本身的尊重和珍视,也是对记录发生的那个当下的凝视和采掘。这种在平凡里凝视诗意的恬淡生活,不正是陶渊明笔下“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命之真吗?

    二、生老病死的人生写实

    《四个春天》中,频繁出镜的除了父母,还有陆庆屹的哥哥陆庆松和姐姐陆庆伟,哥哥平和耐心,姐姐外向开朗,在第一次出镜时,是她眉飞色舞地向家人分享自己坐车路上的趣事。

    但在第二个春天时,姐姐陆庆伟因病逝世。这场死亡让这个家庭自此不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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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中,导演陆庆屹平实地跟踪拍摄了姐姐的葬礼,地域性的丧葬仪式和震撼的哀乐演奏,都让这股失去至亲的悲伤直击人心。民间死生乃是大事,对于死者,人们会给予其隆重盛大的送行仪式,寄托哀思,也于此,生者与死者得以慎重地告别。

    这种坦荡和浩大的哀悼仪式,让悲伤和沉痛正大光明地宣泄出来,无所隐匿也无需隐匿。

    姐姐的死亡是这部影片最具冲击性的事件,也是一个家庭在岁月之河里难以规避的成员失去。

    在影片中,这种疾病和死亡被如实地呈现在银幕上,没有夸张的戏剧编排也没有渲染的悲痛演绎,而是真实人生中的无可奈何。姐姐陆庆伟在病床上哭着说自己还没有报答父母,父亲瘫坐在沙发上轻轻流泪,儿子站在一边沉默无言。

    当死亡捕获住自己的亲人,哭泣和呐喊都是浮夸的,真正的哀痛是难以用泪水、言语来表达的,而是一种很强的钝感,这种钝感就像被厚重的被子牢牢蒙住眼鼻,难受得无法呼吸。正是这种真实的悲伤感,直击屏幕外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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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死后,父母每年都要留位留饭给她,对于死亡,两位老人的态度也令人慨叹。不是遗忘以释怀也不是沉溺于哀伤,而是从容地将她放在心上,把她看作一个既在远方又在眼前的人。

    过年上坟时,父亲母亲在姐姐的坟边聊天唱歌,生者与死者之间的隔膜通过一种超然的怀念与平和的追思渐渐消隐。她已离开,她也从未离开。

    三、归乡成客,乡愁难诉

    本片导演陆庆屹以及他的哥哥姐姐都长年在外,只有春节才能回家团聚一番,相聚十分不易。在父亲因老家人生病回到自己的故乡罗甸时,片中出现字幕,父亲已经有很多很多年没有回过家乡。

    这令我很是感触,不管是上一辈还是这一辈,乡愁成为一种延续和共鸣。在好几个陆庆屹回家进门的镜头里,母亲李桂贤都会笑着说“欢迎欢迎”,归乡成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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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断回想起龙应台在《目送》里写的最后一段:“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姐姐陆庆伟的逝世成为影片叙事的一个转折点,在后半段,总有一股伤感的情绪流在声画里悄然流动。

    也许正是历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父母对于子辈的留恋更甚,他们不得不担忧起自己的身体状况,他们隐隐中会害怕哪天再也见不到孩子们。

    在一个镜头里,母亲送别外孙之后,转头进了屋,镜头未动,过一会母亲又从屋里出来,不舍地继续往车子的方向看。

    这个细节让人觉得很难过,所有人的父母,不都是停在原地,不舍又无奈地看着远行的子辈吗?

    父亲总是在春天等候燕子,燕子归来之际,也正是孩子们从远方回巢的时间,“愿如梁上燕,岁岁常相见”,我们与家,最后终究是一岁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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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春天》是一部非常私人的家庭纪录片,但因为其所表现出的对人生、对生命、对乡愁和亲情的淳朴呈现,平白诚恳地以一格格真实的时间流转,来表达生命里真正值得珍惜和重视的东西,击中了很多人的内心,也在这个意义上,它超越了私人化,成为众人向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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