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胡玖第一次走出校园的约会是去看电影,那已经是我们在一起几个月后了,其实在那之前胡玖经常提议去看电影,但我每次都百般推脱。那时候单纯得有点傻,总会想着第一次脱离校园跟一个男生独处,不知道该不该用他的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大方得体,路上有人看着我们怎么办,一定会别扭,一定会不自在,大概我当时还没有摆脱高中生的心态,总觉得自己像做错事的孩子,不知所措,又有数不清的担心。我记得那天坐了四十多分钟的公交车才到目的地,电影院在一栋商业楼里,花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匆忙走进放映厅的时候电影已经开播了,沉闷的放映厅里,昏暗的灯光下观众零零散散地分布着,我们的座位在最前排,仰头看着屏幕,感觉阵阵眩晕,那大概是一部美国系列动作片,周围不时爆发出笑声,但我完全跟不上节奏,总之一切都糟糕透了。因此第二次看电影是在胡玖的软磨硬泡下、隔了很久之后的事情了。当时高新区新建了一个购物广场,楼上是奥斯卡影城,坐公交车二十多分钟就能到,而且美团上长年推出19.9元的特价票,可以随时申请退款,不过是到那儿临时选择电影场次,好在平时人都不会太多,我们一般都能选到想看的电影。不过有一次好像情人节吧,到了电影院,十点之前的场次已经全部预订,于是我们拿着爆米花和可乐,在休息区找到一个座位,边吃边聊,那时候对生活没有过多要求,完全是一副随心所欲的态度,没有抱怨,没有遗憾,在电影院吃了一次没有观看电影的爆米花,依然快乐而满足。刚开始看电影,不太注重影片的选择,大概更在意两个人待一起的感觉吧,所以一般是胡玖选什么我们就看什么,不过这种状况没有持续多久我就提出抗议了,胡玖爽快地把选择权交给了我。我记得那会儿看了很多有关青春和爱情的电影,比如《同桌的你》、《万物生长》、《左耳》、《小时代》……很多我已经记不起名字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彻底打破了我对中国青春爱情电影的幻想,后来我再也不会轻易触及爱情电影,甚至前段时间在网上宣传得沸沸扬扬的《前任3》依旧激不起我的兴趣,活在爱情里,所以更加受不了荧幕爱情的套路与刻意。爱情本来就圣洁美好、刻骨铭心的,无需借助校园暴力、堕胎等激进的情节去引导矛盾反衬青春匆忙、爱情不易,那样反而有画蛇添足之嫌,我想只要把爱情最自然、真实的状态呈现出来就足以打动人心,比如我欣赏的爱情电影《侧耳倾听》、《怦然心动》、《那些年我们追过的女孩》、《我的少女时代》...青春明媚柔和,而爱情也本该这么简单纯粹。
言归正传,关于和胡玖看电影,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大四圣诞节前夜,虽然那天我们特意提早去了电影院,但是也只剩下八点以后的场次,电影结束已经十点多了,宿舍十点半锁门,肯定赶不回去了,我边走边抱怨,胡玖沉默了好一会儿,吞吞吞吐吐地说:“要不…要不…别回去了。”我心头一紧,直直地盯着他,他扬一扬手机说:“附近就有酒店。”我有些疑惑“住酒店要身份证呀,我们又没带,赶紧回去吧,大不了被宿舍阿姨骂一顿。”他说他带了,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他居然从兜里掏出钱包要给我看,我白了他一眼,倔强地走到路边,留心过往的车辆,祈祷能快点打到出租车,胡玖很快妥协了,走到我身边,嘟囔着要被舍友嘲笑之类的话,我刚开始不太明白,追问他的时候,他又支支吾吾。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想着胡玖的话,也略微明白了暗含的意思,有些难为情,又觉得那些男生可恨又可耻。总之,那个年龄的男生的心思,女孩子还是不要窥探为好。
后来胡玖买了辆二手电动车,也成了我们去电影院的交通工具。每次他骑着电动车奔跑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我坐在他后面,紧紧地环抱着他,带着满心期待或满足,我总觉得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现在我越来越能准确地从最新上映的电影里挑选出自己能够接受甚至钟爱的,比如墨西哥动画电影《寻梦环游记》、周星驰的《美人鱼》、印度电影《摔跤的爸爸》、《神秘巨星》,闲暇之余也经常会搜一些电影在宿舍看,比如《三傻大闹宝莱坞》,《幸福来敲门》、《忠犬八公》,伊朗电影《小鞋子》……不得不承认国外很多电影确实拍得很好,紧密切合了“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我看过不少国外经典老电影,一部电影会有一个充满正能量的核心思想,能够通过故事情节简单直白传达给观众,当然电影里也会融合很多追梦、亲情等内容以及喜剧、音乐等元素,或者宗教、战争、女权等社会问题,每个人感受深刻的东西可能不一样,但是无所谓,“一百个读者,就有一百个哈姆雷特” ,只要你感受到了真正打动你的地方,那么这部电影对你来说就是有意义的。 而中国电影在这方面则做得比较隐晦,很多电影看完摸不着头脑,也说不出所以然。当然中国也拍出过很多好电影,比如陈凯歌的《霸王别姬》,导演敏锐地呈现出来的那个年代所特有面貌以及直面人性的勇气难能可贵。还有刘烨主演的《那人那山那狗》,父子亲情在山水之间悠悠流入心间。
最开始的时候,我和胡玖都把看电影当作应该心无旁骛,聚精会神去做的一件事情。后来胡玖看电影的时候会时不时看看手机,再后来干脆偶尔出去接个电话,虽然我对他的行为很不满,但又架不住他工作繁琐的借口……而我,由于每次都是自己中意的电影,所以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镜头。
我常常想如果能把生命定格到某个时段,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到大学。你越想留住的回忆,就会不自觉地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放映,手机里的相册和日记翻了一遍又一遍,生怕哪一天一时疏忽,记忆碎了一地,再也捡拾不起来。
有时候想起我们初次相遇的情景,恍惚觉得还是不久前的事情。很难想象岁月是如何跨越零零碎碎的时光到达这个节点――五年,他们都说岁月有粉饰记忆的嫌疑,确实如此,当我回想起我们一起走过的五年,那些美好与温暖如跳动的音符,随着一遍遍的回忆愈加鲜活,而那些不和谐早已淹没在岁月的长河里。所以,我想对你说:
五年,爱你如初!
20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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