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应如是托玲珑去安抚应家各个商铺掌柜和客户,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应家的产业。
江湖中人的收入来源多种多样,应家走得是经商路线,买一些商铺雇人经营。
应家有一定的财力,这么做可以利益最大化,弊端也相当明显,族人们失去强势领导者后,比较容易起内讧争抢家产。
应老爷刚刚去世,族里这些个叔叔伯伯就来抢应家家主的位置,必然是对应家的产业动心思。
玲珑本不想去,她比较担心应如是,无奈应如是身边实在是无人可用,家里的产业也不能放着不管。
玲珑背着龙渊剑,腰悬佩剑,扬鞭策马来到临州城。应家最大的一个商铺就在这里,如果能妥善处理了,其他的店铺就好说了。
临州府有令:城里不得纵马狂奔。玲珑也骑了约半个时辰的马,也有点累了,就牵着马慢慢走。
路边酒楼旁有一茶摊,有一桌客人特别扎眼,桌边坐着一个胖子,略矮,脸大如馕,留了个八字胡,尾端上翘。身上的衣服材质是上好的绸缎,戴着一顶方帽,身边四五个带兵刃的随从。
(想象中吕老爷比岳云鹏的脸再大一圈,身体再胖一圈,身高再矮一点。(๑òᆺó๑))
“爹,你在这里干什么?”玲珑多看了几眼,越看越眼熟,认出来了坐着的胖子就是自己的爹——吕老爷。
“玲珑?没事就好。应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一个姑娘在外面不安全,你娘让我接你回去。原来想去应府的,没想到在这碰上。那正好,跟我回去。”
“我才不回去,如是表姐正需要有人帮忙。”玲珑回答。
“死丫头,爹的话都不听了?就算你不听爹的,连你娘的话都不听了吗?!”吕老爷走近两步,拉着玲珑低声说,“你想想看,应家上下都死了,怕是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咱们跟应家是亲戚,可终究是外姓旁人,你出的力再多,家产也不会分你一份呀!傻丫头!听爹娘的话,回家。”
吕老爷的说辞玲珑早就猜到了,她太了解自己爹死缠烂打、见钱眼开、怕老婆的性格,于是甩开了吕老爷的手,倔强地说:“我才不回去!”
玲珑转身要走,吕老爷示意,两个随从拦住她的去路。
“嘿,你个死丫头,我都跟说你清楚了,怎么还这么倔?”玲珑大街上顶撞自己,着实让吕老爷生气。
“快点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玲珑也生气了,她觉得应如是太可怜,族人要抢她家主地位,亲戚也见死不救。
玲珑见吕老爷还想说什么,“唰”的一声腰间长剑出鞘,剑尖斜指地面,女儿突然拔剑,惊得吕老爷差点跳起来。
“反了!反了!”玲珑生气时颇有几分吕夫人的气势,吕老爷吓得慌忙躲在一个随从身后说,“左右,给我拿下!”
左右随从傻眼了,先不提临州府严禁械斗,哦,你们父女闹矛盾,让我们当挡箭牌,真动起手来,我们被大小姐伤了那是活该,万一伤到了大小姐,我们也担待不起。
一想到这里,随从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动手。
旁边的酒楼二楼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老的为老不尊,小的目无家长,你们两个还真给吕家长脸!!都给我滚上来!!!”
听到这个声音,玲珑心道:“不妙,娘来了。”
吕家的大小事情是吕夫人做主,只是为了顾及夫君的颜面,表面上还是吕老爷做主。
玲珑只好随吕老爷上了楼,二楼除了吕夫人和随身的一个丫鬟并无别人,吕夫人喜欢清静,顺手把二楼整个包了下来。
吕夫人中等身材,苗条不失丰盈,身着鹅蛋色中衣,交领处绣牡丹、绶带鸟寓意富贵长寿,锦缎淡红大衣;
左手肘放在椅子扶手上,左手拇指抚脸,食指触眉,右手手腕放在膝上,轻握折扇,扇尾低垂;
头上金钗镶玉,银钗配珠花,秀发束起,暗红色丝帛玉边抹额,悬挂在额头,面微粉,略带春,一双丹凤眼中带了丝凌厉。
“夫人,你刚刚肯定听见了,玲珑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吕老爷面对吕夫人脸堆满笑,桃花朵朵开。
知道主人要聊家事,丫鬟跟着随从识趣地下楼去了。
吕老爷告完玲珑的状似乎还不解气,又瞪了玲珑一眼,玲珑看见了,回瞪了吕老爷一眼。
“玲珑,说说吧,应家发生了什么?”吕夫人没理吕老爷,直接问玲珑。
得知应家出事,吕老爷夫妇就赶紧往边赶,生怕玲珑有事。
玲珑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听到玲珑冒充应如是对无相和尚动手时,吕夫人彻底怒了。
玲珑看到吕夫人脸色变了,知道娘生气了,赶忙解释:“如是姐姐是应老爷唯一的孩子,万一出事……”
“混账!!!”吕夫人听到玲珑的解释更加生气,左手一掌震碎面前桌子,桌子碎片四溅,吕老爷不会武功,躲避不及,被一块碎片击中额头,顿时鼓了个大包。
“哎呦呦!!夫人息怒,别气坏了身子!”吕老爷一边捂着额头叫痛,一边劝吕夫人,又来骂玲珑,“死丫头,太不像话,瞧把你娘气的!!”
“应如是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了?!爹娘生你养你,难不成是为了让你替别人去死吗??你立刻回家,过几天娘给你寻一门亲事。”吕夫人最后一句话字字诛心,看来确实是被玲珑伤了心。
封建社会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是不能回娘家的,宠溺女儿的人家一般会招上门女婿,或者是尽量让女儿晚点嫁人。
“夫人,你消消气啊,玲珑还小,嫁人的事着什么急啊?”吕老爷明白夫人是说气话,几个孩子里夫妻俩最宠的就是玲珑,又问玲珑:“你匆匆忙忙来临州城干什么?”
“如是让我去安抚应家各个商铺掌柜,防止有小人窃取应家产业。”玲珑委委屈屈地回答。
吕老爷听到这句话,眼睛里马上闪着银子的光芒。
应家历来只有两个人可以做这种事,一个是家主,一个就是大管家,家主就不谈了,大管家在应家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应如是让自己女儿来干这件事,那就是指定自己女儿就是应家大管家了,想想也是,应如是也没人可用。
女儿玲珑当了大管家,当爹不帮衬一下说过去,帮一下帮一下,说不定有部分产业就姓吕了。
想到这里,吕老爷喜笑颜开劝吕夫人:“夫人哎,我仔细一想,觉得玲珑说的有道理,不帮一下确实不合适,你想想看,应家那么多家产,嘿嘿…”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
听夫人的意思是不同意自己的话,吕老爷只好小声说了一句:“没钱拿什么养活你们?”
“嘀咕什么呢?”
“我是说夫人说的对,嘿嘿。”
“你背上背的是什么?”吕夫人问玲珑。
“应老爷的佩剑:龙渊,如是说给我用,只不过这么贵重的宝物,我不敢乱用,暂时封存起来。”
“想必快剑剑法和内功心法也给你了吧?”
“嗯。”玲珑点点头。
“你们这帮孩子,什么事都敢做,什么东西都敢送。”
吕夫人语气柔和了很多,听到这里她明白了在应如是心里玲珑的重要性,龙渊是历代应家家主才能佩戴使用的宝剑,不单是宝物,更是身份的象征。
家里的生意交给玲珑管,可能是无人可用,传家宝剑和独门绝技也给玲珑,那就是彻彻底底的信任与托付。
吕夫人遥想当年自己被赞誉武学奇才,却因为是女儿身,父亲只传前半部快剑剑法,如今应如是竟然剑法、内功全部都给玲珑,想来真的是造化弄人。
良久,吕夫人说:“既是如此,玲珑你就暂且办完事再回家吧。”
“?!,谢谢娘!!”玲珑开心地回答。
吕老爷伸长了脖子,一脸期待地看着吕夫人,意思是:那我呢?
吕夫人看着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也留下吧,生意上的事,恐怕玲珑有太多的事情不懂处理,帮帮她也好。”
“好嘞~~!遵命!!”
吕老爷和玲珑恭恭敬敬地看着吕夫人的轿子远去,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跟爹说说,下一步你打算做什么?”
“还用问?当然是去找应家酒肆的大掌柜了!”玲珑理所应当地回答。
“哦,你,你就这么去啊?”吕老爷打量着满身尘土的玲珑说。
“不然呢?”
“衣服脏兮兮的,也不买点礼物,就这么去合适吗?爹娘怎么教你的?”
“情况紧急,那些繁文俗礼就免了!”
“好好,就算人家大掌柜大度,不跟你计较,人家凭什么听你的?”
“凭什么不听我的?!如是姐姐让我来的!有书信为证!”
“用书信来证明你的身份,你又拿什么证明书信的真伪?”
“我……这还能有假吗?”
“即便你能证明书信是真的,家族里面还有很多人不认应如是这个家主,说她是狂刀山庄庄主林震一的傀儡,你就不怕人家大掌柜不承认应如是这个家主吗?”
“他只是应家的一个掌柜,敢不承认我一剑斩了他!”
“喝~~!好嘛!应如是那丫头让你来办这事儿,看样子还真是身边一个能相信的人都没有了。”
“爹,你什么意思?”
“不是什么事都能用武力解决的,你呀,动不动就想动手,连街边的小流氓你都对付不来。还好有爹在,来来来,跟我来。”
吕老爷抓住玲珑的手,把她拉到一个成衣店里,买了几件衣服给她,逼着她穿了一套最得体好看的,然后又拉着她去买礼物。
“知道大掌柜喜欢什么吗?”
“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怎么能把事办好啊?”
“不过就是一个掌柜而已。”
“而已??懂什么叫掌柜吗?再说了,掌柜跟掌柜区别大了去了。应老爷当年请了人家三次,才把人家请来当掌柜。”
“那这个大掌柜做生意很厉害了?”
“不是,他不懂生意。”
“那是他家里很有钱吗?”
“不是,穷秀才一个。”
“他亲戚有人当官?”
“也不是。”
“那又是为什么?”
“因为他有名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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