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恩人资助,母女俩还了债,清了租赁。虽然屋子仍旧破漏,日子犹清苦,但终究有了个安稳的家,不过浮萍漂泊的人生。
妈妈种起三分田地,养些家禽。因土地少,产能少,能养数量有限,不过减去吃用一年还能卖个三五千,加上樊风的支援也勉强维持所有花钱的开支。精打细算偶有剩余便滴水攒起。
之前小荷成绩不太好,又是转校生,好的中学转读费用自然极高。所以她只能去本县师资最低的九中就读,就在镇上,离家十来里路。
小荷过得简朴,不像同龄那样穿着“抛头露面”。每周拿的生活费本来就比别人的少,她还刻意省些带回来。妈妈心疼,青春期正长身体呢,可她仍然“惯犯”,“不思悔改”。
有时候回家,五块钱的车费她都不舍得出,一个人走路,说一天天的坐着上课,正好借此锻炼身体。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有理有据,可她的心酸只有她和妈妈懂。
小荷很用心很用功念书,她就指望这条路未来能走出一条光明大道。她牢记恩人的话,时刻铭刻心中,知识一定能改变命运,她一定一定不能辜负恩人对她的厚爱与寄望。
每逢周末或是假期,她都呆在家里,几乎再没有别的去处。帮妈妈一起干活,上山砍柴火下地拾猪菜,挖地种田无所不能。
妈妈那个心酸,叫她就呆家里学习,她就说劳逸结合不能整天读书会变呆傻。妈妈知道她是心疼自己一个人操劳。拗不过就“任由”她了。不过每次出门妈妈都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她白白嫩嫩的皮肤受到丁点伤害,可小荷干活时却不少受伤。
她极少再哭,像一个大人般耕耘知识的同时也耕耘片片黄土,有收获也有失落。
越长大,少女初心里越念想哥哥,他就在她的记忆里陪伴她,翻出来再苦也会得以心灵满足。他给过阳光,温暖过心灵,开启一挂懵懂的甜蜜。曾经是那么地依恋他,他给她的她认为是世界上所有的温暖和美好,她从来都不曾拥有过享受过。
在校园里,听到别人叫别人哥哥,看到别人和别人亲密,她心里说,要是我哥哥在我一定比你们幸福。
而对于恩人,身份她不确定,她有猜疑过是哥哥,不过小俞哥比他们年纪长许多,既然恩人是他的朋友可能也是个男生与他一般大吧,应该不会是哥哥。我们尚小,他应该不会去关注这世上苦难的事,又怎得知我的遭遇。不怪他,是自己单方面写下的结局。
对于恩人,他更像一位未曾谋面的亲人,她就想听他的话不辜负他的心意所托。将来有能力之时以加倍回报他,其他的她没有任何想法。
她越长越好,贫穷也挡不住她千金一般的美艳。她拒绝所有的恋爱邀请,她只想好好念书,为妈妈为自己为命运,亦为恩人,更为深藏心底的哥哥。
等我考上大学了我就可以体体面面地去找你。他还会记得我吗?他是否有了别的女生俨然弃我不留?她不敢保证,她害怕。但现在也只能这样好面子耗时间地等。她不想让哥哥知道自己这么落魄,不想因为这样得到他的同情。她不要他的同情,而是爱情。虽然她不清楚哥哥会不会爱她,她配不配他的身份背景,也许他只是觉得她可怜尽当一个哥哥给点温热而已罢,可这些都不妨碍她憧憬。
在村里头,她们纯属外地人,没有亲朋好友,母女俩也不少被骚扰与个别的欺压。菜地里种出好菜,有些人表面招呼一声却不管你同不同意就擅自去采摘,她们还得贴上“热脸 ” 讨好,仿佛他们来拿她们家的东西是看得起她们给足面子一样。
最惨无人道的一次是,历时两年她们好不容易饲养出来两头大肥猪,隔壁竟然趁她们不在家偷放出来,赶到一边自己的菜地里,放一把药毒死。如此歹毒,这“血海深仇”不就是小荷不从她家那坐过牢的儿子的提亲吗?
事后还假惺惺上门来说理:“你们家的猪翻栏出来糟蹋我菜地,之前我投了老鼠药预防鼠灾没准到给你们家的猪撞上了。让干部协调,他们叫我怎么赔就怎么赔。”
可她们知道人家侄子就是新任的现届村主任。
事后人家怎么协调的你知道吗?就说你们没看管好家禽,是你们有错在先。最后判赔她们一千六,即一头八百。死猪隔壁自行处理。人家拿去丢掉内脏腌制成腊肉卖出去赚了好几千。
眼看能买四五千的壮猪最终变成了一半不到。她们心知肚明但没证据,就算有证据又能怎么样?就像农民斗不过地主一样的道理。她们只能抱头痛哭。那是牺牲了小荷多个周末多少个假期的无休,多少力气与汗水,甚至多少次的受伤?
底层的贫穷弱势你不懂,她们只好认命也知足,上天夺走了她们的亲人又赐给了贵人,还能残喘口气继续生活,甚至还有梦想……知识改变命运。
五年呵,多少个潮起潮落,亦多少次悠悠我心,梦里花开醒时花落,哪有岁月静好。
诗曰: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我梦里的“相思”犹在原地,而我只能犹抱琵琶半遮面频频回首顾盼也!
……
九中,一直以来能上一本线的屈指可数,更别提能有几个考进重点大学,而茅列前三的小荷就是其中一个。在同等的录取分数线下,她弃本省选择填报远离家乡的京名所在省份的第一大学。离你更近,为的是什么你懂。
期待下一个路口,相信缘分的你会在途中等着我。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