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晏归兮也渐渐了解了瀛芝的脾性。
可能被圣上保护得太好了,俏皮娇憨,不太像公主,倒像个富贵人家受宠的小女儿。
传闻性情骄纵,目空一切却是太过于夸张。生长在这金玉堆中,却不是“何不食肉糜”的模样,颇有几分悲天悯人。
琴棋书画四样,唯画这一样技艺格外突出。晏编修觉得,相比她那斗大如牛的字,这画倒是别具一格。
工笔细腻,有情但是意境不够,有些小家子气。
除了朝廷固定的休沐日,晏归兮都会在下午某段时间待在公主府,虽说是教习,但每次都会带上几本书研读。
瀛芝很多次无意间从书画中抬头,都会看见他沉浸其中,和平时的戏谑不同,眉目严肃。用玉树兰芝形容,最好不过了。
瀛芝这样想着,手中的毛笔却是不停勾画,不一会便成了那人的模样,笔画极简,却将那人气质附在了上头。
晏归兮终于察觉到了那束目光,揉了揉额角抬头,“公主这是干甚,难道是因为臣形貌昳丽,气度不凡?”
“对啊,本公主觉得你好看,所以盯着你一直看。”瀛芝坦荡直白,目光又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
晏归兮只觉得气短,没曾想她如此直爽,又觉得她小孩子脾气,无奈轻叹一声。
数周的相处,让他对瀛芝的印象深刻了不少,虽说不上喜欢,倒是有几分好感。
养在温室的花,温柔纯丽,任谁都会有几分喜爱。
晏归兮脑海中划过那女子的身影,不像她,孤僻冷漠,脆弱得让人心疼。还好有自己可以护她一世周全,他这般想着,晃了神。
突然忆及今日是月末,他得为她求药。晏归兮第一次提前离开公主府,去往雅室向一人求药。
瀛芝对他的举动颇为好奇,急匆匆换上一身男装,让锦瑟帮她梳了头,默默跟在晏归兮二十米开外,街上人多,他也没有怎么注意。
直到瀛芝来到一座楼前,头顶的雅室两字告诉她,他的去处。“他到这来干什么?”瀛芝自言自语,“等他出来再一探究竟。”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晏归兮就从里面出来了,手中攥着一个白玉瓶,向状元府走去。
瀛芝好奇地抬头看了看二楼,上次过街时没有探寻到的人,此刻就立在凭栏处俯瞰着她。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觉得他就是那吹萧之人,但他那清冷的气质似乎在告诉她。
对此,瀛芝朝楼上那人展颜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又回过头来找寻晏归兮的身影跟了上去。
楼上那人,像是想起开心的事情,眸中的冷意淡了不少。“贤珍公主,晏编修,倒是有趣。”
跟着晏归兮来到了他的状元府,他的府邸坐落在一处偏巷,瀛芝大喇喇跟在后面,他再怎么无心也还是注意到了。
“公主光临本府,有何要事?”晏归兮有些不悦,但还是把礼仪做足了。
“本公主就是有些好奇,所以跟上来瞧瞧。”瀛芝脸不红心不跳,直直看向他。
晏归兮眉头一皱,微微弯腰,作了请的动作。“那公主请便,臣还有私事,就不能陪公主逛逛这府邸了。”
刚说完,他似乎看到了什么,脸上带着温柔与纵容。“你怎么出来了,你身子骨弱,吹不得风。”
晏归兮径直走向一女子,熟练解下身上的披衣,搭在那女子肩上。
他低头将披衣的绳结打上,又轻轻拉住了她的手,将她带进了房间。
俩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看瀛芝一眼,瀛芝顿时觉得如坠冰窖,脸上臊的通红。
在庭院矗立了会,转身仓皇地走了,脚步跌跌撞撞,像是被什么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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