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狐在沔
一
那一年天下大旱，皇帝昏庸无能，民间哀鸿遍野，民不聊生。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有人拿起板砖造反。
春天里，某隐士下山打酱油，在地沟里捡到一个饥肠辘辘即将嗝屁的小孩，隐士看他可怜，给他喝了点酱油，于是小孩就活了。
小孩活了就跟着隐士不肯走，隐士说：“那好吧，你便随我一道入山，远离这痛苦的人世间。”
小孩跟着隐士回了他家，从此他喊他叫师傅。
隐士的家坐落在海拔8000米的雪山上，但隐士一点也不感觉痛苦，小孩也觉得跟在平原生活没啥两样，隐士说，是因为他喝了他的酱油的缘故，所以在高山上生活跟在地上一样简单。
上山那一年，小孩三岁。隐士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小样。
隐士的家就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山洞里连接着很多小洞，隐士与小样住在最大的那个山洞里。每个洞里都有书架，每个洞里都有书，浩如烟海的书。所以隐士每天的生活就是看书，喝茶。
“其实我以前还有另一个工作的。”隐士说，“但是现在没有了。”
“什么工作？”小样问师傅。
“整理书籍，维修书架。”师傅说，“你以后就负责这个工作了！”
于是小样就这样开始了他的新生活，每天检查书架，整理书籍。
刚开始小样还挺积极，每天很早就爬起来工作，但是经过了一段时间小样发现，书架质量都挺好用不着每天修，书籍也不会很快就积满灰尘没必要天天擦拭。
所以小样就不起早了，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才去工作。
师傅发现了，并没有责怪他，相反，有一天却把他叫到身边说：“小样，你来我这里有一阵子了，也工作了这么多天，有没有感觉无聊啊？”
“额，没有。我每天都很快乐，师傅。”小样说。
“哦，那就没事了。”师傅说，“你工作去吧。”
小样嘴角动了动，但还是忍住了，于是回去工作。
又过了几天，师傅又把他叫到一边问道：“小样，在这里生活有半年了吧？有没有想家？”
“师傅，我没有家，我是您捡回来的！”小样说。
“哦，我忘了，呵呵，”师傅说，“工作了这么长时间，有没有感觉无聊啊？”
“额，有那么一点点，师傅。”小样说。
“小样，你知道你每天整理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吗？”师傅问。
“不知道，”小样说，“每本书上都画的是火星文。”
“呵呵，小样，”师傅捋了捋胡须道，“我来教你认那些火星文怎么样？”
“好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小样说。
然后两年时间就过去了，小样天天跟着师傅学习各种各样奇怪的符号，生活竟然少了许多无聊，时间也一闪而过。
转眼间，春天又来了，但雪山上是看不到春天的，因为每天都一样。
“好了，”这天师傅说，“我已经把我所有认识的字都教给你了，以后你就自己学习吧，这山洞里的书你可以随便看。”
然后师傅就回去喝茶看书了。
于是小样从此之后生活就变成了两样东西，一是整理书籍维修书架，二就是看书解闷。
也不知看了多久，只知道雪山外太阳升了又落落了又升，但小样依然是小样，身子没有长高，食量没有增加，衣服也没有换过。
终于有一天小样去找师傅，“师傅，有一件事我搞不懂。”
“哦，”师傅说，“什么事啊？”
“照书上说，一年分为十二个月，一个月又有30天，31天不等，”小样说，“书上又说人的变化阶段规律可分为婴幼儿、儿童、少年、青年、壮年，中年以及老年人 。可为什么我到这里岂止三四十年了，身体还是老样子？”
“呵呵，”师傅笑了笑道，“难道这个样子不好吗？”
“不好！”小样说，“因为我也想像师傅一样，长长长的胡须！”
“哈哈哈哈！”师傅笑的前仰后翻。
“有什么好笑的。”小样道。
“咳咳……”师傅总算镇定了下来，然后整了整衣襟，道：“小样，你来我这里准确来说已经80年又56天零一个小时了。”
“吓……”小样没想到师傅记得这么清楚，同时也被那个数字吓到了。
“呵呵，书中的时间总是很快的。”师傅笑了笑，接着道，“至于你为什么还保持着年轻，一切还得归因于当初我救活你时给你喝下的那瓶酱油。”
小样已经惊讶的无话可说了。
“那种酱油可是为师平生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了！”师傅看着他惊讶的表情，裂开嘴笑着道：“包治百病还延年益寿，有起死回生之奇效，增长智力，强身健体。但是……”师傅话锋一转，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但是会阻碍生长是不是？”小样嘟着嘴道。
师傅叹了口气，道：“是啊。”
然后看着小样，师傅道：“但是，你永远不会死也不会老哦，难道你不喜欢这样？”
小样看着师傅，一字一句问道：“师傅，你觉得不老不死是件好事么？”
师傅脸色阴凉，望着远方，支支吾吾道：“孰好孰坏，谁知道呢？”
小样看着师傅那种沧桑落寞之感，不禁有点同情他，想他这么多年一个人守在这空无一人的雪山之巅也怪可怜的。
“呐，师傅。”小样问道，“我们这山洞里的书是从哪里来的啊？为什么我感觉书永远都看不完，而且好像还一直在增加似的。”
师傅抬起头，突然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子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吗？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跟着师傅，很快便来到一个小的山洞前面。
“这个洞你进去过没有？”师傅问。
“来过几次，这里面的书不好看。”小样道。
“哦？”师傅似乎很是诧异，“这里面的书不好看？”
“是啊，尽是些写的很玄乎的书，什么腾云驾雾啦、排山倒海啦、金刚不破啦很无聊额！”
师傅不禁抹了一把汗，“这小子，每天都在看什么书啊？”
“这里叫通天穴……”师傅说。
“我知道我知道，那上面不是有写吗？”小样指着洞顶那三个篆刻的怪异符号嚷道。
师傅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这通天穴呢，顾名思义，是和天上相通的。”师傅走进了洞穴，洞穴立刻通亮如昼。
“哇喔，师傅你怎么做到的？我每次进来都要拿灯呢。”小样惊奇的叫道。
“想知道我怎么做到的吗？”师傅回过头，诡异的一笑道，“那就多看看这里面的书！”
继续走，一直走到洞底，前面是一堵冷冰冰的石墙。
“师傅不是说这里通天的吗，怎么没路了？”小样打趣的说道。
师傅正色道：“谁说没路了？”说着就跨步朝墙上走去，然后很奇怪的穿过墙就消失在墙里了。
“师傅师傅，等等我啊！”洞里随着师傅的消失随即黯淡了下来，小样大声叫着往前冲去，狠狠地撞在了墙上。
“师傅师傅，我过不去啊！”小样嚷道。
但是四周一片寂静，根本就听不到师傅的声音。于是小样就蹲在地上开始抽泣。
抽泣了不知多少时间，终于意识到抽泣是没有用也没有意义的，于是站了起来。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靠着墙走啊走，然后小样就摸到了一样东西。
“哈，是灯！”小样拿起石灯，拧了一下底盘上的旋钮，灯光立刻亮了起来。将灯举过头顶，照亮了墙面，只见墙面上留着几个大字。
“要找到我，先走过这面墙。”
很明显是师傅留下的，看那潦草的字迹。
小样拿着灯朝洞口走去，突然转念一想，跨过那面墙的方法会不会就在这个洞里？
接下来一个月，小样就在这个洞里不停地找，终于让他找到了方法。
“穿透术，可以穿过任何无生命之物。”
“看来就是这个了。”小样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图文，嘀咕道。无聊赖的随手拿起旁边的另外几本书翻了翻，小样的眼睛突然又亮了。
“瞬移术，瞬间移动到任何地方。”
“看来这个也行呢。”小样道。
“瞬移之术，以瞬移者为圆心扩散，以意志为依托进行移动，需要瞬移者强大的意志力，练成后可以看见方圆万里任何事物。”
小样开始照着书中所述方法练习，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移！”小样双手合十，大喝一声道。
墙纹丝不动，小样也纹丝不动。
“没效果？”
小样捡起地上的书，又翻到第七页，小声念道：“意志力，意志力，意志力……”
小样走到左边第四个书架前面，从最下面抽出一本书来，只见书名是“意志谈”。
翻开书，果然谈的是怎么修炼意志力。
“原来如此。原来是我意志力不够的缘故。”小样拿着书走出了山洞。
雪山洞口积压着厚厚的一层冰雪。小样踩着冰雪走出了洞口，寒冷立刻噬心刻骨冲来，小样咬咬牙，慢慢的褪去了衣袍，这件衣袍还是他刚上山时师傅给他做的，这么多年来从来就没有脱过。
脱掉衣服，小样差点冷的晕过去，因为冷风仿佛一下子寒冷了五六十倍。“我还一直以为衣服没什么用呢，看来确实很有用啊！”小样暗暗想道。
小样顺着洞旁的斜坡抓着积雪往上爬，爬了大约三米，最后实在受不了又跑回了山洞。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又脱掉衣服出洞爬山，这次爬了七米。
一个月又过去了，洞旁的积雪已经陷下去很深，留下了一条很深的沟壕，沟壕的的尽头一个小孩正在干劲十足的刨着积雪。回头张望，山洞在几个山头后面呢。
“现在可以了吧。”小样想，然后双手合十，开始练口诀，立刻，方圆二十里的景象蜂拥进脑海，“移！”小样大声喝道。
然后便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山洞洞口了。“耶，我成功了！”小样兴奋地叫道，只是茫茫雪山没有人分享他此时的喜悦。
小样站在墙的前面，开始念口诀，“移！”大喝一声。
“啪——”重重的钉在墙上，脸撞得生疼。
摸着肿红的脸，小样郁闷不已，“为什么还是不能成功呢？”
“移！”
“啪——”
再次落在地上，两边脸都肿红了。
“呸——”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痰，小样拿起书翻开看了看，“瞬移之术，可以瞬间移动到万里之外。”
“只是移动么？”小样低声道。若有所思，走到第五个书架旁，从下面第二层架子上抽出一本书，正是那本“穿透术”。
“好吧，就练你了。”小样道。
“穿透之术，通过与事物通化从而达到穿透的目的。”
同化？小样伸出手在墙上按了按，口里念着口诀。然后只见手掌慢慢的变成了灰黑色，渐渐地与石墙融为了一色，灰黑色沿着手掌扩散渐渐覆盖了整个身体，小样直起身子缓缓地朝着墙走去，漆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看来我已经在墙里了。”小样想。
调动起意志力，小样念起瞬移术的口诀，周围的景象立刻涌入了脑海，清晰明了。小样转过身子朝右边走去，但奇怪的是不管他怎么使力，也探不到墙的边缘。
“难道这墙有几十万里厚么？”凭他现在的实力，也只能瞬移几万里而已。
还好，视野中终于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光点。小样一声“移！”立刻移到了光点面前，只见一道洞口横亘眼前。
这并不是墙外，墙里面居然还有洞口！
好奇心驱使他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封闭的洞口，和他年复一年见到的洞口一样堆满了书。只是这洞里灯火通明，他一时反应不过来，眼睛刺得生疼。
反应过来，小样才走过去拿起书架上的书。翻开来看，才知道又是法术什么的。
“记忆术，开拓第二记忆空间，无限记忆。”
“哦，这个有什么用呢？”小样想。但不妨练练看，反正也是无聊。
一个月转瞬而逝，不知不觉小样已经在这个奇怪的洞里练那个“记忆术”一个月了，越看越有劲，原来这本书似乎怎么也翻不完似的，明明是薄薄的一本，但看完一页总有下一页，所以小样就一直看下去，边看边练习上面的口诀。
终于在一个月后的今天，这本书翻到了最后一页。
“啊~~~”伸了个无比舒服的懒腰，小样想，“该是实践一下的时候了。”正准备练口诀，却突然发现脑袋里一片空白，看了一个月的东西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怎么回事？”小样急忙拿起书，翻开一看，全是白纸！
“啊?”
去翻其他书，果然，看过之后就变成了白纸。等他把洞里的书翻完，洞里也就只剩下白纸了。
“噢！我想我明白了。”小样道，只在片刻之后，小样立刻感觉只是如泉涌般翻腾，刚才这里的每本书他都能背诵出来，一字不差。
为什么呢，因为书中文字就在他脑子里！
一望无尽的白色空间里，一本本文字堆成的书整齐的堆在那里，只要他想起哪本书的名字，那本书的文字立刻翻滚着向他脑海袭来，立刻他就能完全记住书中的东西了。
“记忆之术，原来是这么回事！”
二
再次施展穿透术，小样又钻进了墙里。然后每隔一段路程，他总能找到一个密封的山洞，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书。仙术，鬼术，妖术，各种术。小样也不看，就只翻，直到把洞里的书都翻成了白纸他才心满意足，笑着扬长而去，接着寻找下一个山洞。
“这些书估计都是师傅偷偷藏起来的，嘿嘿，等他下次来看书的时候肯定要吓一大跳，哈哈哈哈。”小样想，“谁让他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的，给他点颜色瞧瞧。”
就这样恶作剧也不知做了多久，在山洞里似乎永远也感觉不到时间在流动，也许小样也想不到，他在这里竟然已经呆了半年了。
半年来，他也不知道进了多少个洞，翻了多少本书。虽然一直在往前进，但似乎永远也没有个尽头，这堵墙难道真的没有边吗？
小样的兴致也与日俱减，终于有一天完全耗尽了。
翻完又一个山洞里最后一本书后，小样瘫坐在地上，开始抽泣起来，“师傅，你不要徒儿了吗？呜呜~~~~~” 抽泣演变成了嚎哭，嚎哭引发了山洪暴发，那一刻泪水如决堤的瀑汹涌而出，连石头也为之悲悯。
但这依然无济于事，当你笑的时候全世界跟你一起笑，可当你哭的时候，全世界也许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哭了。小样的泪水没有换来任何人的同情，那山洞中也回荡着小样的哭声，久久不息，永远不息。
哭了一天一夜，眼睛已经哭肿了。然后小样便不哭了，有气无力的躺在那里，他太累了，眼皮一闭就陷入了梦乡。
这个世界也许很残酷，但同时它也很可爱，因为它至少为人类留下了“梦”这种忘记烦恼的东西。现实中实现不了的东西在梦中总能得到实现，现实中遥不可及梦里触手可得。小样做了个梦，很长的梦。
梦里他跨过了那道墙，梦里他找到了师傅，师傅摸着他的头，温柔的说道：“我等了你好久，小样，你怎么来的这么迟？”
小样吐了吐舌头，道：“因为我寻找过墙的方法找了好久，而且又在墙里迷了路。不过还好，我终于找到你了，师傅。”
师傅“哈哈”大笑。道：“小样，你还没找到我呢，要真正找到我，你还得努力点才行。”
然后师傅就向后退去，小样想追，但腿脚却不听使唤，动不了。于是小样就爬，用双手抓着泥土往前爬想追上师傅。但师傅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个模糊的影子了。
“刚才是什么声音啊？”一个柔美的声音问道。
“呵呵，没什么，只是我的傻徒弟而已。”师傅的声音。
“你不让他过来吗？”一个曼妙的影子出现在了视野中。但马上有一个影子拉住了她，道：“他会过来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是师傅的声音。
“也罢，我很期待那一天呢。”然后女子便跟着师傅消失了。
小样挣扎着要往前爬，却突然双手抓空，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仍在山洞里。拍了拍头，小样道：“我知道师傅在等我，我一定要快点才行。”
“移！”小样大喝一声，然后身体如脱弦的箭一样疾驰了出去。
“轰——”一声巨响，小样重重的撞在一块石墙上。挣扎着从尘土中站了起来，小样打量石墙，仔细一看，这哪里是石墙，分明是一块巨大的玉，玉表面还在散发着幽绿色荧荧的光。
玉石中隐隐可看到一根长长的东西，被包裹在光芒之中。
“不知道这个能否穿过呢？”小样想，边想边向玉石靠近，“穿！”小样轻轻喝道。
看着手掌变成幽绿色，小样不禁窃喜，“看来果然可以呢！”
慢慢的朝着玉石中心探去，小样慢慢接近了中心被包裹着的棍棒样的东西。
近了，近了……
小样慢慢的伸出手，想去握住那东西。但是一接触到那团光芒，双手立刻如火灼般难受。小样咬咬牙狠狠地握住那棍子一拽，然后感觉到什么东西断掉了似的身体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弹射出去，“哗哗哗”滚出了老远。
好不容易立定身子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小样低下头打量落在地上的东西。
竟是一把剑！
小样伸出手去想把它捡起来。刚才还感觉如火般灼热，此刻却突然如寒冰般奇冷。那冷气顺着手心上移，小样浑身的筋脉感觉都被刺激到了。
“啪——”将剑扔在地上，小样抱着手不停地哈气。“好冷啊！”
等到感觉好点了，小样才冷静下来想：“也许可以从书中找到关于这东西的信息。”
低下头仔细审视这把剑，小样的脑海里立刻涌现出了很多相关信息。
“火灵剑，剑长三尺二寸，浑身由雪山寒冰铸成，千年不化，万年不断，可斩灵气。”
“上古神器，传说由神灵练成，曾助黄帝南征北战，后落入邪魔之手，被污。”
“被污是什么意思，难道指的是这团黄绿色的气体？”小样看着剑外包裹着的那团焕发着光芒的气体心想。
“好的，让我来净化它吧！”小样冷喝一声，从脑海中搜索驱邪之术。
“爆邪术，可爆破几乎所有邪气封印、附体、入侵。”
“好，就决定是你了。”小样照着书中口诀念起，同时右手手掌摊开，照着剑身上的邪气狠狠拍去。
“轰——”
“轰——”
“轰——”
只听三声巨响之后，小样已被冲出了不下五十里远，身体还在空中继续疾驰，“糟了，玩脱了！”小样正这样想着，突然重重一击撞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朦胧中只见绿光一闪，似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身体里面。
…………
不知过了多久，小样才慢慢睁开眼睛。环顾四周，但见白茫茫一片，皆是大雪。“难道我被轰出了山洞外？”小样想。然后马上念动口诀，大喝一声：“移！”
附近的景象立刻涌入脑海，但是扫来扫去，就是扫不到那熟悉的洞口。
“妈妈咪呀，真玩脱了！”小样这才有点着急了。
勉强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雪，漫无目的的向一个方向走去。
走了一会，不禁感觉有点奇怪，为什么视野跟平常有点不一样了？感觉视野高了点，开阔了点。
低下头打量了自己，只见脚踝露出来了，肚脐露出来了，衣服似乎都变小了。
“妈呀，我居然长大了！”
确实，茫茫冰雪之中，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正在那里抽着羊癫疯呢。好在没有人看见，不致引起笑话。
以前总盼着长大长大，现在突然就长大了，小样竟有点难以接受。书上说，长大了就得负起责任，什么是责任呢？小样环顾茫茫白雪，却没有人来替他回答这个问题。
“师傅不是说我永远也长不大了的吗，为什么我却突然长大了？”小样感觉很奇怪，“难道师傅也有算错的时候？”
还是往前走吧，小样又抬头看了看一望无际的雪山，这样想着，“希望有一天能找到师傅，好怀念师傅的酱油啊！”
不知道走了多少天，没日没休的，他又是穿透又是瞬移，但过了这个山头又是一个山头，过了那个山头还有一个山头。
天黑了，小样决定休息一下。顺便从脑海里找找有用的法术。
“飞天术，借助灵气可使事物腾空而起。”
这个也许有点用，小样揉了揉酸痛的腿脚，接着翻阅脑海。
“灵气，灵气源于天地之间风火雷电之力，万物皆有吸收散发灵力之能力，灵力积聚一定程度，小可日行千里，大可腾云驾雾、开天辟地。”
小样找了找，又找出一本书。
“常人积聚灵力有限，且无时不在散发灵气，故自古以来少有灵气超群者。灵气之用，看似无法可依实则有法可循也，积聚灵气之术，据可查之典凡五法，谓封、吸、借、合、生。封者，封闭灵气散发之气门以聚灵气；吸者，吸收他物之灵气以为己用；借者，借他物之灵气以为效用；合者，合多物之灵气聚灵；生，运用法术制造灵气。”
“原来如此。”小样翻开书，只见整本都是教导积聚灵力的详细口诀与方法。于是坐下来，开始修习封灵术。
修习了不一会儿，他身体竟开始慢慢的暖和起来。
“哈哈，想不到灵气竟然还有这效果，真不错！”小样高兴的裂开嘴笑了。“来试试吸灵术吧。”
吸哪里的灵气呢，换句话说，那里有灵气可吸呢？
小样再回过头翻书，果然有相关记载。
“显灵之瞳，修习之后灵气可视。”
“还真是考虑周到呢，这写书的人。”小样想，“什么都考虑好了。”
小样伸出双手，闭上眼，轻轻的在眼皮上揉了揉，口里念念有词，然后突然睁开眼，喝一声“显！”
这一看可吓了一大跳，只见整个世界都弥漫着天蓝色的气体，小样随手从地上抓起一把雪，雪即刻便融化成了一滩冰水，只见一团淡蓝色的气体从雪水中升腾而起，融入了周围的气体中。
原来这漫天弥漫的灵气便是从这一望无际的积雪中散发出来的，想这雪山积雪长年累月吸收日月之灵气，积聚了多么庞大的灵气啊！
小样喜从心生，开始发动吸灵术，于是身边的灵气立刻汹涌而至，一个劲的朝着他身体涌来。
小样的身体渐渐发热，白色的热气升腾了起来，有他身体的热气也有冰雪融化的热气。他现在成了一块滚烫的石头了。
小样越来越热，然后坐下的冰雪也融化的越来越快，渐渐地小样就开始往下沉，越沉越深，不一会儿已经陷下几百米了。但小样却浑然不觉，因为他紧闭双眼正在专注的念动着口诀，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积雪中急速的下沉着。
“澎——”
一声巨响，震彻山谷。
小样卒于沔水之滨。一只狐狸缓缓从树林走出来，舔着他的伤口。
天空下起了雪，小样再也没有醒来。
真的是好久好久以前写的文了，犹记得还很认真的拟了一个大纲，玄幻小说套路，结果终究是没有写下去，而青春就此一去不复返，何可叹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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