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山西侧,斜伸的路,很轻易的登上缓坡。这里是我最初发现老牛筋的地方。
老牛筋,不是绰号,是野草的名字,花开深秋,一直延伸到深冬——没有足够的寒气,我想,它不会死。
这是神奇的花儿,名字俗气,就像从泥巴里刚刚掘出来一般。
可是,它又不凡俗。
叶子如最细最细的韭菜叶,修长纤弱,却喂养了洁白素雅的花儿。花茎枝枝杈杈,每一枝上都次第生花,打着骨朵的,盛开的,清纯静雅,就像窗下弹筝的女子,娴静优雅,与世无争。
近午的阳光,暖暖的,秋阴初霁,寒冷告一段落,太阳总要尽点职责。
我想眯起眼睛,和着阳光,好好睡一觉,忘记尘世的冷。
和我一样想法的,还有那只粉蝶。
它,经不住花香的诱惑,停落。褐色的翅,褐色的身,在深秋的一片枯黄里,是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色。
是阳光诱惑了它的睡意,黑豆似的眼睛炯炯有神。
也就是说,它睡着,眼睛却如雷达一般,扫视这世界。
花的香气,混着枯草与小野菊的味道,被挤成了一缕一缕的温暖.
这一片土地,被催眠了。
粉蝶不要醒,不要惊扰她的梦。
我也想睡了,有朵会做梦的花,一直开在心上……
老牛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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