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归（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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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柳眉的房顶上又趴着两黑衣人，自是沈殊与斐离。这夜倒是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接连四五日，都风平浪静，仿佛在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就在斐离快失了耐心之时，万英南终是出现了。只听见柳眉道：“英南，就让我用诅咒吧！”沈殊心惊，柳眉是万不可用诅咒的。

半妖不似妖，一生可有三道诅咒，终其无尽，也只有一道啊！

“小眉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万英南大吼，“我这般苟且偷生，许是当初你我未曾相遇该是多好。”随即传来哭声，柳眉声线颤抖，“你可是...可是后悔了？”“是！我是后悔了，你许我一生我何其幸运，可你那无尽，不叫一生啊！”万英南拂袖而出。

沈殊有些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心神恍惚的回到客栈，竟是万英南正站在门口好似在等待谁。沈殊没有搭话，自顾自地走，她的双手握紧，她只怕自己控制不住立马杀了万英南。

“殊儿，你先进去吧，事情都交给我。”斐离停下脚步，轻声对沈殊说道。沈殊点点头，回了房。

斐离平静的看着万英南：“何事相求？寻个远地说吧。”万英南并不惊讶斐离是如何看出他有事求他的，乖巧的跟在斐离身后。

待万英南坐下，斐离抬头，示意万英南说话。“我终是自私的，小眉想我同她长生，可她无论怎么做，都是不可能的，我知道...妖族有诅咒一说，也知道...”万英南话还未说完，斐离便懂了意思，打断了他，“你想要我们帮忙？凭什么？”斐离心觉可笑，这对夫妇倒真是天作之合，一人比一人不知廉耻。

“沈殊她...不算是小眉的朋友吗？”万英南直视斐离的眼睛，生怕他说出一个不字。然而斐离是绝不可能答应他的。

“愚蠢至极！”斐离冷笑，径自走了。万英南看着斐离的背影，有一股仇恨在滋生。

看吧，这就是人类的本性，多渴望长生，还要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显得自己是迫不得已才接受长生。无知可笑，自私自利。

斐离刚进门，沈殊便开口问道：“他可是说了什么？”斐离自是不会瞒着沈殊，将方才之事娓娓道来。沈殊听罢，怒上心头，“我要杀了那人面兽心的渣滓！”“殊儿！”斐离语气重了些，看来他是得防着殊儿做出傻事了。

妖族并非无拘无束，就好比有斐离这个护法在。无故杀人，将终生不被天火池所接纳，并且再不得以妖自称，名字也被剥夺，只得躲在凡尘做个怪物。

在此事中万英南并未伤及沈殊，若沈殊动手杀了他，定会被贬出妖族的，斐离自是万不会允许。沈殊心里有清楚，倒也没有先前那么冲动了。

是夜，待斐离睡下，沈殊悄悄出了门来到柳眉的房间。柳眉自然也是在睡梦中，只是睡的极不安稳，翻来覆去不停咳嗽。“谁！”柳眉出声道，她如今这身子自是睡不好，风吹草动都会让她惊醒。

沈殊不应，自顾自开口：“我沈殊以妖族的名义诅咒柳眉，自此开始沉睡直至万英南身死，一切天谴我沈殊自会承担！”柳眉听到诅咒这两字心知不妙，顿感绝望：“殊儿不要啊！不要...不要...”稳了心神，似是下了决定：“我柳眉以性命诅咒万英南，不死不灭，伤他之人必得反噬，我柳眉愿为此事烟消云散！”柳眉是半妖，那唯一一道诅咒能用的只有性命。

“眉儿，你不可！”沈殊话未毕，柳眉便是已没了声息，“那万英南有什么好？要你如此...”

只听见“哐”的一声，万英南破门而入。“沈殊！我与你不共戴天！”万英南抱着柳眉的身子，血红的双眼像是要将沈殊生吞活剥，随即又低下头看着柳眉，竟是低声哭了出来。

“我还未去寻你，你倒是送上门来了！”沈殊不待万英南开口，双手变化间，房间的物件竟都开始摆动起来，茶杯落地的一瞬间沈殊手指向万英南，只见万英南的心脏处竟是空了一个洞，直直地倒了下去。

沈殊也不见得好，心如刀绞，血自嘴角流下。"柳眉啊柳眉，你可真是大费周章。"沈殊喃喃道。随即离开了房间，她想万英南应是死不了了。

斐离见着沈殊的时候，沈殊胸口处的衣裳已是血红一片。“斐离，我...”沈殊还未说完，便是晕到了，斐离连忙接着她的身子，抱了她回房，“殊儿，比起我不愿，我更怕你受伤。”斐离苦笑道。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