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之约——关雎

诗词之约——关雎

文/一路简行

原文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翻译：

两只关关鸣叫的雎鸠，栖息在河中央的沙洲上。那个美丽贤淑的姑娘，简直是好男儿的佳偶。

长长短短的荇菜，被她左右两边不停地采。那个美丽贤淑的姑娘，睡着醒来不能忘。

不能忘记她，醒来睡着想念她。想呀想呀，翻来覆去不能眠。

长长短短的荇菜，被她左右两边不停地摘。那个美丽贤淑的姑娘，我弹琴鼓瑟来吸引她。

长长短短的荇菜，被她左右两边不停地拔。那个美丽贤淑的姑娘，我鸣钟击鼓来取悦她。

第一次听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句诗，是在电视剧《金锁记》里。这虽然是一个凄迷苍凉的悲剧，可是在故事开头，当年轻的、不谙世事的曹七巧与姜季泽相遇时，却是说不尽的明媚和缱绻。

从那时起，我便记住了这首诗。

后来长大了，到了曹七巧的年纪，也曾怀着这样的心情暗恋过。没有琴瑟在手，就故意在有他的地方做出夸张的举动，希望能够引起他的注意。

终于到了这一天，读到了全篇的《关雎》。

突然就明白了：原来记忆里那个总是欺负自己，屡教不改的小男生，当年很可能是因为对自己心怀喜欢，但又知道如何表达这种喜欢，只好傻傻地一次次伤害自己，来引起自己对他的注意。

孔子评价这首诗：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真是精辟。

人世间，也唯有这最初的爱慕之情，是最单纯的喜欢。没有过去，也不去想将来。

与《关雎》情感相似的，我能想起山西左权民歌《亲圪蛋下河洗衣裳》：亲圪蛋下河洗衣裳，双圪丁跪在那石头上呀小亲圪蛋；小手手红来小手手白，搓一搓衣裳把小辫儿甩呀小亲圪蛋；小亲亲来小爱爱，把你那好脸儿扭过来呀小亲圪蛋；你说扭过就扭过，好脸儿要配好小伙呀小亲圪蛋……

虽然同样是男青年在追求姑娘，但明显，民歌《亲圪蛋》俗太多了。只有山歌的豪放，没有婉约和意犹未尽的美感。

还有徐志摩的《再别康桥》里，也写到了荇菜这种水草：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可是与《关雎》相比，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又太过伤感了。

所以，《关雎》是一首初恋的赞歌，是“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美好，包含了初恋里所有的明媚春光。让人在很多年以后吟诵起来，心就无端如那河水里的荇菜般，变得柔软无比：明丽的天气里，两只雎鸠在小河中央欢快地和鸣，美丽的少女赤足在河水里采摘荇菜，少年就在不远处痴痴地看，浓浓地恋……

刹那间，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相见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