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永寂(4)

山河永寂——Chapter4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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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永寂(4)

“靖元，好久不见”他干涩道。

“是啊，再见时，我就要嫁给你了”靖元笑道。

他尴尬一笑，不知该如何回答。

靖元拉起他的手：“陪我走走吧，我有话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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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静静的漫步在御花园的石子路上，一旁的栀子花香氤氲在鼻间。

“丽妃就是五年前你金屋藏娇的女孩吧。”靖元低头盯着脚下已经碾落成泥的碎花。

“靖元……”

“你不用多想，我昨日听闻你进宫，便派人打听你，谁知他们告诉我，你被静秋带去了翠华宫，一个深宫妇人纵使再得宠，你堂堂大将军又怎会无权拒绝，唯一的解释，便是你是心甘情愿的。如果你与她从未有过交集，为何会甘愿前去？你不是贪图名利权势之人，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便是那海棠花的主人。”靖元淡淡说道，顺手摘下了一朵栀子花，轻嗅鼻尖。

“我与她已经断了”

“真的断了吗？修成”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你心思单纯，什么都好，可就是重情，一旦陷入对一件东西的痴迷，就变得优柔寡断。”

“我没有”赵修成辩驳道。

“你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十多年了我又岂会看不透？你何必自欺欺人呢？”

“我……”赵修成开口，可脑子一片模糊，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闻，这栀子花开的正好”靖元将手中的花递至他的鼻尖。

“很香…”

“海棠虽好，却无香味。美好的东西总是带着一些遗憾，但这些非人力所能改变。正如你苦苦纠结过去，不愿向前走，只贪恋过去的美好，却疏忽了未来。你无力改变，又不肯面对现实，所以你痛苦。栀子花朴实平淡，却香味扑鼻，清幽淡雅，前方不见得就是悬崖，后面也不见得就是世外桃源，既然你回不到过去，又为什么不勇敢的，奋力向前走呢？”靖元的大眼睛坚定有力，拉起赵修成的手紧紧握住“栀子花会一直陪着你，也许习惯成久然，你闻惯了栀子香，就不会再留恋虚无缥缈的海棠了。”

赵修成对上那真诚恳切的目光，喉咙上下滑动，几番欲言又止。

“修成，不管前路如何，都断断没有道理沉浸过去，试一试吧……”

试一试… 她已经不是你的了，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也许真的往前走就不会再痛苦于过去了，时间会淡忘这一切，谁没有一段年少时的荒唐事呢？赵修成，你会有善解人意的妻子相扶一生，会有聪明可爱的孩子承欢膝下，你会建功立业，封侯拜爵，荫庇子孙。他似乎看见未来一道明亮的曙光照耀在他身上，美好温暖的画面在他眼前出现，旷野的青草地上，几个稚嫩的孩子追逐打闹，边跑边喊：“爹爹，爹爹”，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妻子，相视一笑……多么美好的时光啊，他是如此的陶醉 。他轻启唇齿，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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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桄榔——”翠华宫充满着玉器破碎的声音。一声怒吼响彻内殿“你不是跟本宫说，只是靖元单恋修成吗？”“奴婢该死，可是以前赵将军从未对公主亲昵啊——”侍女吓的双肩颤抖，头磕得梆梆作响

“从未？对，他是做给本宫看的，他想气我，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凄厉的女子失神的哭着。她的修成不会放下她的，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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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大婚典礼。

红色的纱帐挽在赵府门前的石狮上，两旁各摆放一个写有大红色囍字的沉木。赵府的下人忙着在门口迎接络绎不绝的宾客，送来的贺礼一箱箱的往进抬。人来人往，爆竹声将气氛推向高潮。

“哎呀郭大人——”一个膀大腰圆身着绿色锦服的官员叫嚷着。

“呦，李大人，幸会幸会”被叫住的男子转头作揖。此人身高七尺，筋骨强壮，身板硬朗，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却天生带有一种威严，令人心生敬畏。他就是副枢密使郭威。

“今日难得相聚，郭兄可得好好陪下官们喝一盅酒，大家说是不是啊？”，话音刚落，席间立马响起附和声“是啊是啊，得好好喝……”不由分说便将郭威拉至桌前，一杯一杯的灌酒……  郭威本不胜酒力，却被一直劝酒，心下不免有些恼怒，但这是兵马大元帅和长公主的喜宴，又不便发作，只得满脸通红的应和着。

“郭兄，原来你在这，让我一通好找啊。”身着新郎喜服的赵修成端着酒杯出现在众人面前。“赵兄——”郭威见赵修成有意替自己脱身，忙起身回应。

“诸位，今日我与郭兄久别重逢，兄弟间有许多私密话要说，还请行个方便，改日我一定亲自押着他给诸位赔罪，如何？”  众人闻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由着他二人离去，转头继续喝酒耍混。

“今日多谢赵兄解围”。微醉的郭威双手抱拳，向他行礼。

“你我兄弟，何必客气”

“赵兄得娶公主，日后飞黄腾达可别忘了兄弟”

赵修成只淡淡一笑，并不多言。以你的本事有何须别人照料？

“不过，做弟弟的还是得提醒兄长一句…”

赵修成转身看向他，等待着下文。

“满园的栀子，闻久了可是会呛到的”他充满深意的说。赵修成狐疑的看向他。

他像忍了很久最终破功一般哈哈大笑，拍着赵修成的肩膀说到：“你看，我嘛大俗人一个，不懂欣赏，就随口一说，公主的花，赵兄只怕呛到了也是开心的。”

赵修成脸皮薄，脸颊已有淡淡红晕，伸出胳膊推搡他：“平日里也不见你这般能说会道，快走，回你的禁军营去”。“哎，我还没说完呢，别推我啊，有你这样的新郎吗……”“快走快走”不由分说便将郭威连拖带拽的拉出了雪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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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酒尽人散。只剩家丁们三三两两的收拾残局。

新房内，红烛摇曳的影子在窗纸上浮动，赤身裸体的人儿交织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