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走着的男生,退学了。”
“好像是读汉语言的,这专业大学毕业也没有用,不如退学该干嘛干嘛。”
这是学校门卫的对话,他们说的男生叫杭望。
杭望在之江大学就读,因为对中国文学狂烈的热爱,第一志愿报考了汉语言,开学不久的普通话课上,他知道了本专业第一志愿报考的不到十人,全班55人,有近四分之三的人是由其它专业调剂的。
汉语言很水这是大家公认的。
热爱文学到痴迷的境界,古代汉语是他的最爱,但是这科的教授,他不喜欢,尽管人很好。
他是一个只会念PPT的教授。尽管他是名校生毕业的老师。
杭望想的大学生活和现在不一样。现在每天就除了睡觉,就是去图书馆,他认为上课没水平。
学校的图书馆不大,小到杭望在花了不到两年就读完了,里面全部的藏书,因此,他经常去学校不远的新华书店。
他在书店回学校的车上,司机师傅和他寒暄起来。
“之江大学的学生吧!什么专业的?”前面的司机问。
杭望抬头看了他一眼回到:“汉语言”。
“那你普通话是肯定很好。”
“我普通话不好。”杭望无奈和他争辩。
这是什么逻辑,普通话不用学就会说,汉语言也不用学就会。这大概就是司机先生的意思,杭望心想。
世人眼中大多有此偏见,杭望无话可说。
大学将赋予杭望足够的时间和实践去认真思考,怎样的一生才是有意义的人生,帮他重新树立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
在这里能集中解决很多困惑,从而形成自己的原则。让他有机会释放自己的能力,用实践去检验大胆,新奇甚至疯狂的梦想。
所以他退学了。
杭望对我说:我不想干了,我想去外面闯闯,你觉得怎么样?
他的话令我震惊,这本没有询问的意思,话语坚定有力。
他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呢?也许是他说出:人之不贤不肖譬如鼠唉,在所自处耳!这时就在心底埋下了这个念想。
“你对以后人生不感觉恐惧?”我问。
“我有恐无惧。”杭望的回答,有点无可奈何。“当然我对人生也有感到恐惧的时候。不过,我不把那个当前提条件。我想靠自己的能力,想要什么就去争取,不想要的就不争取。我打算这样生存下去的。万一不行。到了不行的地步再想过。我说这是个不公平的社会,反过来想:这也是个能够发挥个人能力的社会。”
“好像挺自相矛盾的理论。”我说。
“不过,我并不是个守株待兔的人。我依照自己的方式一直在为梦想努力,就如同我读汉语言时的坚定,也如同退学时的坚决,实在不想继续眼下的浑浑噩噩,不应该改变吗?”
“说的也是。”我承认。
“有时看遍这个世界后,真的令人厌烦。为何有些人不努力呢?没有努力又怎能光是抱怨这个世界不公平?”
我惊诧地注视杭望的脸。“在我看来,世人都在辛辛苦苦地努力工作啊。难道我的看法错了?”
“那不叫努力,只是劳动而已。”他简扼地说。“我所说的努力不是这样。所谓的努力,应该要有主题,更要有目标。”
“你的意思是,像你决定就业了,在其他人还在发呆时,你已开始工作了之类的?”
“正是如此。到了你四年毕业,我就可以完全在自己的领域如鱼得水了,你想这些成就不努力可以达到吗?”
在河边的马路多处还有雾气未散,在风的吹拂下在山坡上徘徊荡漾。我送杭望远行闯荡的路上。
我在途中几度伫立回头望,或者无意义的叹息。因我觉得好像去了一趟重力稍微不同的行星似的,然后想到他要去外面的世界时,心情就悲哀起来。
然而,现实就是现实,并不是空有一身豪情壮志,可以抵抗的,这么做也可以,那就是头破血流。
杭望说:此刻我穿着拖鞋走在荒草丛生的城乡结合部的路上,一手端着四块钱一个的塑料盆一手拿着两块一个的劣质面包,想不明白,什么才是生活,我大脑里一片混沌,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
他给我抱怨说,蜗在这鼠居之地,我感觉自己仿佛呆在了十七八世纪欧洲的手工业时期。把人当机器人一样使用。他在袜子厂,吃住全包,工资2000每天从早7点工作到晚9点。
你知道欧洲当时发生了什么情况吗?他问。
“圈地运动”我想回答,却忐忑心里有没有说错。
他要退学去上海我是保持中立的。有个性,特立独行,不安于现状,是他的风格。
他在上海的第122天时,已是上雨旁风,身无长物。一连在天桥下睡了两夜。
在改变现状的时候,也许是要付出代价的。毕竟现实丰满,理想骨感。
在工作,学习时,每天都得勉强自己不厌其烦的做同一件事,可是再怎么自律的人,也会有厌烦的时候。放平心态,学会坚持。在这个极其盲目的时期,追寻自己的内心实属不易。
我只是觉得通过各种的磨练,我们才能认识到自己几斤几两。谁都没什么了不起,别拿理想敷衍现实,一步一个脚印,我们现在所受的苦不及未来的十分之一。静下心来思考一下人生,选择自己的道路。
这里的他,是你,是他,是我们,是这个血淋林竞争世界的影射。
杭望说:“总有一天,我可以养活自己,也能完成理想。”
我信他。
颠沛流离的生活中,杭望在追求自己的文学梦,陪伴他的是一间茅草,半碟小菜,以及那永远也饮不完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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