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脸

一个发生在二十年前的故事：

李芳来到银行，里头寥寥几人。她的一张工资卡不知何原因出错，无法取款。工资卡，当然急坏了李芳。

望见一个柜台空着，李芳便径直走向柜台。

“你好，我想询问一下，我这工资卡为什么不能取款？”李芳很有礼貌，面带微笑，将银行卡递入柜台的凹槽。

隔着玻璃，一位上身浅蓝色衬衫，黑色领花，浅墨色没膝裙，端庄、秀丽。对方抬起头来，瓜子脸、柳眉、小嘴，一副美人胚子。配上浅红的唇膏，整个脸颊十分精致。李芳顿时心生好感。

可是，对方只是抬抬头，并没有替李芳服务的意思，又埋头整理手里的事务。

李芳安静地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边上柜台那个比她后到的办理的人已经走了，李芳依然只是等待。

“你好，可以帮助查询一下吗？”

“没看见正忙着吗？”对方抛下一句，只是用眼瞅了瞅李芳，似乎不屑地又低下了头。

“我已经等了二十分钟了，可以先帮我查询一下吗？”对方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正要说着什么。

一位年轻人蹭到柜台窗口前，抛入一个黑色袋子：“王姐，先帮我存下钱，十万。”

王姐马上换成一脸的堆笑，“可以！”并利索的操作开。

“怎么，可以这样插队，我都等半天了。”李芳心里窝火，明摆着选人服务。

王姐并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的一句：“这位林兄弟，是VIP贵宾。”

林兄弟一个劲的抱歉，但是李芳心底有种被人轻视的难受。

“他急，我更急。我都等了将近半小时，你不肯帮我办理，贵宾就可以插队？看来，还真是金贵。”

“你怎么这样说话？只是刚好碰巧林兄弟来时，我手头上的事做完了。那好，请你出示身份证。”

李芳也不争辩了，抛下身份证，由于内心愤慨，力道较猛，身份证竟然跳过凹槽落到了王姐的面前。王姐一看，正要发作，却望见身份证背面下的地址有“市直机关”的字样。一时慌了神，愣住了。

“完蛋了，难道是市纪委巡查组下来暗访。”

王姐那张拉得老长的脸，突然五官大团结地眯成了一团，一撮肉堆硬挤成了一抹桃花般的微笑。“不好意思，刚才没注意，请您别介意，我马上为您查询，很快的，很快的。”

王姐立马停下手头的事，抓起银行卡插在读取器上。速度之快，令人不解，只要这样几分钟的时间，偏偏要这样为难人。

“你好，身份证上的地址不假，但我是市黎明小学的老师，因为户口挂靠在市直机关。”

“你这人怎么这样，这不是骗人吗？”王姐更是一改刚才那皮笑肉不笑的脸庞，本来就不是真笑，这样一转换那张原本清秀的脸，完全可以用“恶劣”来形容。

“你也不想想，我为什么可以户口挂靠在市直机关⋯⋯”

这下王姐还真惊愕到了，对呀！大有来头！

李芳笑了笑，“川剧里的变脸堪称一绝，但是需要几层的假面具作为依托。你这张脸比川剧变脸更加卓绝，只用一层就可以演尽人生百态。”

李芳走出银行，只是留下难堪的林姓小伙和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王姐暗自神伤。

一元短篇小说训练营，019孤独一刀

第二次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