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扬花在飞

作者: 简之箐 | 来源:发表于2016-11-29 16:43 被阅读47次

    睡醒了的午后,我坐在图书馆靠窗的座位上,风儿很凉,我很平静。广播里五月天的突然好想你已经不会再让我想起你了,却让我想起了我的那一年。

    那一年,我怀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心情来到了这所学校——博雅中学。那个时候,我对它的感觉就是名字很洋气,环境真不怎么样,除了能坐近100人的冬天很暖和,夏天蒸桑拿的古老瓦房教室,一栋应该比我都大的两层楼房,一个小卖部,特小特小的开水房,需要耐心等待的厕所,剩下的就是一群叫高四或高五的学生,在他们身上,能看见一种东西——苦苦挣扎的信念与解放前的最后隐忍,而我,就是其中一员。在这里,我们有了一次新的机会,有了自己新的开始。

    我记得,楼房前有棵大杨树,有棵至今我见过的最大的大松树还是大柏树,反正就是我在的那一年,它都那样直挺挺的,绿油油的,像个超大号的伞树立着。在很多很多时候,我就站在楼道上,看着他们——我眼前唯一的绿色。春天的时候,大杨树上的杨花随风飘着,有时我会感觉特别美好,有时我会讨厌他们,因为我感觉鼻子难受,致使两年后的清明,我一个人去未央湖,看着满天飞的杨花时,我就想起了那颗大杨树。

    我记得,那个长长的楼梯,开学不久那个古老的声控灯坏了之后,每天晚上九点半放学我摸黑走下去和亲爱的你们一起回租的房子,然后一起走那条被灯光照的树影婆娑的大路,那个时候我感觉很幸福。我记得,那个楼道上水泥镂空的护栏,他们很简单但我很喜欢,因为有一次,我就那样抓着它们,眼前很黑的蹲在了地上,什么也不知道,那次终于体会到了眼前冒金星的感觉。第二天爸妈匆忙赶来,在那所医院,挂号,量血压,把脉后,医生说没什么大事,我最亲爱的爸妈终于松了一口气,忽然医生问是不是快高考了,我的一个是就把那个慈眉善目的医生阿姨给整激动了,似乎终于找到了病症所在,她说孩子压力大,脑缺氧,吃补品。然后最后的最后,我就被逼着吃了两个星期的胶囊。那次是我第二次吃这种补身体的东西,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初中,那个时候因为太瘦,就被我妈逼着吃了好几瓶有一股土味的钙片,原来我长坏了的体型就是在那个时候留下的后遗症。

    其实那个时候,我真没有压力,压力这东西,是我来到这儿,成为大二学姐之后才体会到的,因为大二中的一个二字就意味着我已经老了,有时当我想着我的以后,爸妈的以后,当我看着身边稚嫩的面孔已经没有,当我回家看着我的那些花儿穿着高跟鞋,烫了头发,穿的越来越职业,而我竟然穿着运动服,蹬着棉靴子的时候,当我发现我们见面后再也不是沙发,小板凳,瓜子,茶水混合糖水,而是啤酒,白酒,烟味萦绕的时候,当我看着你们成家,工作,而我还呆在学校,在喜宴上只知道吃的时候,当你们转战“婆婆也是妈”“裸婚时代”,而我还在“一起来看流星雨”“王子变青蛙”的时候,我就在想,我的压力好大,我像一个蜗牛,后知后觉的明白着一切,永远都赶不上趟。

    现在当我看见那种两面的木头窗户时,我就会想起那个靠窗的座位,那里曾是让我感到安全的地方。那个时候,我有学习好的可爱女同桌,有大神级的前桌,那段时间很快乐。以和同桌合作欺负前桌为乐,以嘲笑前桌那么大,不爱篮球偏爱小小乒乓球为乐,以和同桌观赏前桌每天早上鸡窝发型为乐,以和前桌偷偷议论同桌的发型如何拾掇为乐,以和同桌一起欺负前桌帮我们从窗户往外边扔早餐袋子为乐,以给前桌起各种外号为乐。可是,有乐就有矛盾,那个时候,我会和前桌闹别扭,扭着不说话,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又和好了。我就特别奇怪,我也会和一个男生闹别扭,因为从很久很久以前到现在,对男生这种生物,不善于交际又爱脸红的我就尽量选择避而远之,后来我终于知道了原因,因为他属于大神型。

    现在,可爱的女同桌和我同校,可叹的是人家姑娘是光电院的高材生,因为她知道此院帅哥是公认的多,所以每天认真学习,等待慧眼识珠者把她给拾走,便以此为动力。可惜我,经管院,就读本校酱油专业,每天面对的,不是美女,就是假美女。而那位大神,杳无音讯,最后一次见他,是在教室外的楼道,一只人字拖被同学扔下楼的他一如既往带给身边人笑声。

    那年,我的成绩也学会了起伏不定,座位被调到了倒数第三排,想当初我那浑噩的3年,成绩一直很稳定,我就从来没有离开过后两排,被学校放弃的差生在所谓的成绩面前永远是卑微的,可是现在我的身边有了他们,我们成了难友,一起努力,一起笑,那种感觉,是以前的3年里从来没有过的。

    会给我讲“两坨屎”,会心血来潮上课时给我唱的歌:那时流行的忐忑,我让你听的“虫儿飞”你从我这儿偷走的许巍的歌,每次讲英语试题时哪怕比我正确一个都要傻傻的向我显摆的左同桌,还有那个让我听“夜空守望者”,告诉我“北京东路的日子”,让我看他瞄上的外班女孩的那个我已经忘记名字的虚胖子。现在想想,感觉很美好,那时稚嫩的我们很纯真。

    临近最后的时候,每个人都烦躁的像个傻子,闷热拥挤的教室里,嗡嗡作响没有一点风的破风扇,都在挑战着每个人心里的最后底线。我看着我那无忧的可爱左同桌烦躁的将一套试题狠狠的摔在桌子上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让他好受点。一如我木然的坐在座位上,教室里嘈杂的背书声和我隔绝的那个早读,我哭着撕碎了那谁以前给我写的16张混杂着物理,化学,生物,数学的试题,撕成条,撕成碎片,像个疯子一样发泄着,我身边亲爱的同桌的沉默。那时,没有人能帮你,只有你自己打开心结才能前进一步,而结果证明,歇斯底里后的我又找到了撑下去的力量,因为在我准备来这儿之前,我就告诉自己,一年后,我要告诉他我考上了。

    而那一年,就在我从小卖部花5毛钱买来的两个箱子,把我的课本,整理的整整齐齐的试卷,装满空笔芯的文具盒,摔过无数次的杯子,放进箱子,走出教室那一刻而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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