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要趁早说

图片发自网络

我是个健忘的人。

经常是上一句说完被打个岔，就忘了下一句要说的话，与朋友回忆往事的时候总是一脸懵的状态，“啥，我什么时候借你钱了······”

也许很多人，都会有我这样的小毛病，可是，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也有一些连健忘症都消除不了的回忆。也许关乎爱情，亲情，和其他，值得你们用一辈子去记忆和后悔的。

                             /1/

印象中，奶奶的身体一直都不好，虽然姐姐还总是记得她十多年前操持家务，健步如飞的样子，可是我却一点都没印象了。到了一定年纪之后，奶奶老年化的各种症状都出来了，走路蹒跚，脑子也开始糊涂了，记不得事。尤其前两年不小心摔断了腿之后，就一直都是靠轮椅出门，或者长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那时候我还在外地上学，不经常回家。问到家里情况，也没有异常。（家里人向来报喜不报忧，所以一旦有事情发生的时候，对我而言都是猝不及防）

后来，有段时间听家里人提到奶奶，都会说病情有点严重了，开始会说胡话，会指天骂地的，骂妈妈，姐姐，也认不出来看望的人都是谁了。妈妈说这些情况的时候，总是有些不经意，就像是家常里短一样，要伺候婆婆，还要忍受婆婆的无礼对待，让我觉得习以为常，尤其是当我回家的时候她都能清楚叫出我的名字，所以我压根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也不觉得有多严重。学医的姐姐周末偶尔会回家照顾奶奶，直到有一天，姐姐给我打来电话，问我要不要回家看看奶奶，我详细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我太天真。除了妈妈说的那些症状外，奶奶的皮肤也开始溃烂，大小便失禁，神志也不清楚了。我当即买了票打算周末回家，而正当我刚坐上车的时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我奶奶已经去世了。

一切都是那么猝不及防。

图片发自网络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死亡离我那么近，即使我知道奶奶身体不好，我却从未觉得这个时间原来已经到了。

很巧的是，在回家的那趟车上，我遇到了从外地赶回家的老爸。大半年不见，老爸变得越加苍老了，我看着这个男人，一言不发的样子，突然意识到，我没有了奶奶，爸爸也没有妈妈了。我好想给爸爸一个拥抱，可是我没有，我静静坐在他旁边，和他一样慢慢将回家探亲的心情硬生生转变为回家奔丧。

在乡下，我们每个家族都会有自己的一个祖厅，专门用来办理百事。一般情况下都是安置在比较偏僻，人烟又少的地方，路也几乎是荒芜的。快到祖厅的时候，一路无言的老爸突然开始狂奔起来，我落在后面，只远远看到爸爸站在祖厅的门口，嚎啕大哭，像个被抢了玩具的小孩找不到妈妈。那个瞬间，我忘了他是我的爸爸，忘了他其实已经53岁，那个瞬间，他只是一个没来得及见上母亲最后一面的可怜人，我想这会是爸爸终生的遗憾。

奶奶火葬那天，我才算是清清楚楚的见到了最后一眼。我竟然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这么瘦了，脸上的斑很明显，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眼窝深陷，五官显得很突兀，我完全看不出是那个平时和蔼可亲的奶奶，那个瘦小的老人家，只是安静的躺在那里，再也醒不过来，我却不相信是她，我竟然一点不相信，眼泪猝不及防，很堂皇，很心痛，我还来不及像平常一样，问问她记不记得我是谁，问问她今天感觉怎么样，我还没听到她叫出我的名字，还没有听到她跟我抱怨今天身体哪里又不舒服了，我好像只记得我随意敷衍的听她讲述一遍又一遍的旧事，却始终记不起来最后一次见她是怎样的场景了。我好像从未认真抱过她，从未认真跟她讲讲心事，从未跟她说其实我有那么爱她。可是，她再也不知道了。我只记得火葬之前，大门关上的时候，姑姑拼死敲门，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和骨灰放入坟墓的时候，姑姑扒在墓边，死也不肯走的样子，她跟爸爸一样，那个时候开始，再也没了妈妈。

我们都是吝啬的人，从不肯轻易去跟别人表达自己的爱意。直到有些爱，你没机会去说，就真的追不回来了。

图片发自网络

                            /2/

初中那会，我们都开始在学校寄宿生活。有次我经过一个同学的家门口，刚好遇到她背着包出门要去学校，离开之前，只见她使劲抱过她妈妈，狠狠的亲了一口，再转身离去，她笑的很甜，她的妈妈也是又嗔又笑的。我看的目瞪口呆，还特意跑去问她，她说她每次离开家都会给妈妈一个吻，表达她对妈妈的爱，尤其是知道自己是被领养之后，感觉更爱这个对自己视如己出的妈妈了。我脑海里到现在都记得她在文艺表演的时候唱的那首烛光里的妈妈，仿佛我能看到熠熠闪烁的烛光，她和妈妈相偎相依的样子。

要知道，那个时候的我们，是从来不会说爱，从不会去表达这样的情愫。爱对于我们而言太过于肉麻，虚无。也许我们表达爱意的方式更多的是听话，和好好学习。却不知道，原来最简单的爱意只需要一个吻，和一个拥抱。

                             /3/

我做过最肉麻的事情，一次是母亲节的时候给妈妈买了一束假花，藏了两天没好意思拿出来，特意叮嘱弟弟在自己离开家后再拿出来，一周以后回家，我就看到那花被束在衣柜中，还被老鼠啃了遍。第二次是妇女节，那个时候手机还是很高档的罕见奢侈物，几位寄宿生都借了手机给自己的妈妈发了节日祝福，我一时激动，也借了同学的手机给妈妈发了短信，短短几个妇女节快乐，就让我激动不已。后来我才意识到，我发的短信是家里的固定电话而不是手机，妈妈是收不到的，而且，就算收到了，我也没署名。后来，我就再也没干过这样的事情了。

将花束之高楼的妈妈不是不懂我对她的爱意，因为她至少会在与邻居闲谈时不经意谈起某次我女儿在母亲节给我买了花这样的事情，顺便收获一些羡慕赞美，那神情别提多傲娇了。只是我们从未认真的对彼此说过贴心话，从未将这些看起来虚无缥缈毫无意义的事情真正去做出来。我们都是属于物质上的亲情，比如供我上学，养你到老，而精神上面，就匮乏太多。

其实有些爱，真的要趁早说。你总以为还来得及，你总以为她会懂，可是，你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你真的爱我？你不说，有可能就再也没机会说了。有些人，慢慢在离开，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离开的速度有多快。你也永远不会知道，当你给他们拥抱，亲吻的时候，他们会有多惊讶，会有多惊喜，会有多感动。也许第一次，你们都会不适应，难为情，但是要不要试试看，一次，两次，次数多了，他们会主动来拥抱亲吻你的，你看，我都把脸伸过来了，你怎么还不亲！

所以，千万记得，爱要趁早说。

图片发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