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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桔天生就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她有先天性心脏病,刚出生时一直哭,哭到嗓子沙哑了,导致她长大后说话声音很小,不仔细听几乎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金桔的妈妈又生了弟弟妹妹,她跟着爷爷奶奶长大。金桔老实没有心眼,品质很好,上学了,她特别特别努力的学习,可学习成绩还是很一般。由于心脏原因,动不动会晕倒,随着年龄的增大,晕倒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了,爷爷奶奶说金桔的病如果不治,肯定活不长,爸爸妈妈的意思很明确,家里条件有限,金桔的病只能顺其自然,爷爷奶奶也很无奈,看着金桔只能偷偷哭泣。
金桔特别喜欢写作文,有一次写了一篇我的妈妈,写出了妈妈把爱都给了弟弟妹妹,而忽略了她的心情,情感饱满,催人泪下,妈妈看后哭得一塌糊涂。
妈妈拉着金桔的手,一起走向火车轨道,火车疾驰而来的一瞬间,妈妈突然想起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虽然自己和金桔都解脱了,可是他们怎么办呀?又转身护着金桔扑倒在路边,娘俩抱着痛哭,哭够了,妈妈决定带着她去治疗心脏病,无论有多么艰难。
金桔初中毕业,没有考上高中,自然而然就停学了,妈妈带着她到处去看病,很幸运的是,国际白求恩团队,免费做心脏手术,妈妈给金桔报了名,手术很成功,也没有花多少钱,金桔的病终于好了!
20岁的金桔在家,大家都担心她嫁不出去,因为附近的人都知道她得过心脏病,虽然病是好了,但指不定哪天又会发作,所以媒婆也不敢去做媒,有一天,金桔去姑姑家,帮姑姑干活,被街上一个同龄的小伙子大军漂了一眼看上了,他跑到姑姑家去,央求金桔姑姑做媒,要把金桔嫁给他。
姑姑当时是很犹豫的,她给大军说了实情,大军说不嫌弃,姑姑又打听了大军家里的情况,大军的奶奶是一个恶婆婆,折磨死了大军的妈妈,现在就只有奶奶和爸爸还有大军三个人在生活,姑姑也担心金桔去他们家受折磨,于是就跑到娘家去和金桔的妈妈商量。
为了深入了解,她们一起去大军家探个究竟,到他家才发现奶奶已经很老了,老得都走不动了,她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虽然家里条件不是很好,但是比较单纯,家里人比较少,以后金桔过门了,做饭的量也是比较少的,应该身体还能扛得住,于是就跟他们家商量,金桔身体不好,不能下地干活,只能给他们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洗洗衣服就可以。
没想到他们家人一口答应,说以后一定不会让金桔下地干活,有爸爸和大军两个人干活就可以了,她陪着奶奶在家,做做饭就可以,要求不是很高,说好之后很快就结婚了。
婚后两年内,的确婆家的人让金桔做做饭,洗洗衣服,金桔娘家陪嫁了洗衣机,所以金桔在婆家过得还不错。大家都说她得过心脏病,不能生孩子,其实当时娘家人很担心,但是婆家人似乎也不在乎。突然,金桔怀孕了,娘家人都特别担心,还没到月份,大夫说要提前剖腹产,否则会影响心脏,剖腹产手术做得很顺利,是个男孩儿,全家人都特别高兴,以为金桔这一生,就这样平淡的过下去了。
突然有一天,有人跑去告诉金桔姑姑,说看见金桔拿了一根绳子上山了,感觉不妙,是不是去寻短见了?姑姑半信半疑,然后慌慌张张地叫了一群人,顺着山沟上了山,看见金桔已经在一棵树叉中打好了结,正在调整位置,脖子伸向绳子中间,姑姑大喊一声,金桔,住手!
大家扑过去解下绳子,拉着金桔要往回走,金桔哭着跪下来,求姑姑让她去死,姑姑问了缘由才知道,婆家一家人,对她各种折磨,起初是因为带着孩子做饭,速度太慢了,一家人不满,开始谩骂,后来就逼她下地去干活,不能按时吃饭,孩子的奶水自然就少了,可是他们却不给钱买奶粉,孩子饿地哇哇大哭,孩子哭闹,老太太咒骂,公公谩骂,老公拳脚相向。
关键是连像样的饭都吃不上,姑姑回家分析了原因,这一家人待在家里,如果没有孩子,怎么着都好办?花费小,靠着种地就可以过日子,可是有了孩子,需要钱了,矛盾就起来了,那就动员让金桔的老公大军出去打工赚钱吧!于是姑姑就去她家,说服大军出去赚钱,虽然他极其不愿意,但还是走了。
姑姑以为,大军出去赚钱了,家庭矛盾就解决了,其实不然,老太太和公公,开始计较金桔吃的粮食太多了,又不劳动,意思是白吃。没办法,金桔只能背着孩子,下地干活,干得慢了,公公会又喊又骂,回家吃饭,老太太只给公公做饭,不给她做,金桔又背着孩子给自己做饭,孩子饿地哇哇大哭,老太太在上房屋骂着,公公在院子里又跳又骂,金桔每次吃完饭就已经很晚很晚了,背上的孩子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饿醒了继续哭。
有一次姑姑路过金桔家,进去一看,金桔的公公在院子里又跳又叫地骂着金桔,老太太在上房屋也骂着金桔,她公公看见姑姑来了,就停了下来,姑姑问,金桔在哪儿?他说在厨房做饭呢!姑姑压着火,进了厨房,一看金桔已经晕倒了,口吐白沫,孩子也已经哭睡着了,姑姑掐着金桔的人中大声喊叫,她让金桔的公公帮忙打120,她公公却冷漠地说,别打了,死不了!
姑姑破口大骂,侄女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不得好死!于是姑姑又拨了急救电话,幸亏抢救得及时,金桔住了一段时间的院就好了,姑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基本隔天都去看金桔一趟,帮金桔撑腰,也给孩子买了奶粉,零食等。
姑姑碰到一个人,他说你跑的再勤也没用,他已经看见好几次,在田间地头,金桔就那样直愣愣地晕倒在太阳下,她的公公还在骂,孩子哭得撕心裂肺,路人们过去要帮忙把她扶起来,她的公公却说,谁都不许动,就让她去死!路人们说我要去告诉金桔的姑姑,金桔的公公说,你们谁去告诉她,我就跑到你们家去闹,气得那些人一个一个都走开了,几小时后,金桔愣是被孩子的哭声吵醒了,她虚弱地起来,连孩子都抱不动了,她公公却要让金桔帮他把活干完,干不完就要用鞭子抽打,金桔老实巴交地跪在地上帮着公公打麦结,硬撑到半夜。
金桔第二次打算上吊自杀是半年以后,孩子两岁多的时候,她在后山吊在一棵树上,被姑姑认识的人救了下来,随即给姑姑打了电话,姑姑接金桔到她家,语重心长地说,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最伤心的是爷爷奶奶,他们自你小就特别疼爱你,你一时想不开,伤了他们的心,他们都活不过去了。孩子也特别可怜,那一家人我是看见了,没人性冷漠,现在都这样作贱孩子,你不在了孩子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金桔哭着,姑姑也哭着。金桔说想离婚,她在这家实在待不住了,姑姑说,离婚后去哪里?回娘家?爷爷奶奶肯定很欢迎你,你妈妈也就罢了,但是你爸爸他能答应吗?金桔想起爸爸从小就不喜欢她,觉得她的存在很多余,肯定会给她脸色看,爷爷奶奶又要护着她,这样就把矛盾转嫁到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身上,闹得家里不得安宁。
还有孩子怎么办?婆家不让带走孩子是肯定的,娘家不要孩子也是肯定的,孩子知道妈妈在外婆家难道不来找?找来你会把他赶出去吗?如果留下孩子,家里的矛盾更大了,弟弟妹妹都在上学,家里经济紧张,又怎么能供得起你们娘俩呢?金桔哭着说早就想到了离婚给娘家增添负担,所以才忍受的,现在受不了了,感觉只能去死。姑姑哭着说,以后心里不舒服就来她家躲一躲,看着老太太也没几年活头了,忍忍就过去了。
经过姑姑的分析,金桔觉得这死也不是,离婚也不行,该怎么办呢?好不容易等孩子三岁的生日过完了,金桔正在街上走着,看到一辆公交车,摸摸兜里还有几十元钱,一步跳上车就走了。
几天后那家人才发现金桔不见了,跑去金桔的娘家找,娘家人听说金桔不见了,就去一起找,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有人说,坐上公交车了,问了公交司机,司机说半道下车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半个月以后报警,也没有找回来,半年后,看着金桔实在是找不回来了,娘家人跑去大闹一场婆家人,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人终究是走了,有人说可能会自杀,也有的人说走了总比死了好,大家众说不一,金桔的妈妈心里难受了就去闹婆家一场,但是看着孩子可怜,还是忍不住把孩子抱到自己家去抚养一段时间。
三、四年后,金桔妈再也不去婆家闹了,但是婆家还没有停下找金桔,他们到处托人打听,直到后来有人说,见过金桔在市里打工,可是他们去了好几趟,也没有找到,回家一气之下就把金桔的户口给注销了。
五年后的一天,金桔回来了,她脸色很好,理直气壮地去婆家离婚,可是婆家已经注销了她的户口,金桔去问了一下,他们按照死亡处理了,金桔拿着身份证,恢复了户口,婆家人说什么也不让离婚,前夫和孩子扯着她不让走,但是金桔一脸的冷漠,她说一踏进这个家,就想起令人伤心的往事,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软弱无能的金桔了,只能走法律程序,半年后成功离婚。
时间一晃,又过了五年,过年金桔回来了,微胖的身材,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儿,身后跟着一个精瘦的男人和一个小女孩,男人看起来是憨厚老实的样子,小女孩蹦蹦跳跳很可爱,金桔满脸堆着笑,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
妈妈看见金桔一家四口,特别惊讶,这样的场面肯定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妈妈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充满泪花,再看看身边陌生的男人,内心升起一阵愤怒,上前拉着金桔又骂又打,“你这挨千刀的,都生了两个孩子了,也不给我们说一声,这条命是怎么捡回来的?”一把一把打在金桔的背上。
身旁的男人赶忙拉住妈妈的手,喊着“妈,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别打金桔,她还抱着孩子……”妈妈把目光转向男人,愤怒地说“你喊我什么?妈是你随便叫的吗?我打我生的,管你什么事?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给我出去!”她指着门口喊。
“哇……”旁边的小女孩突然哭起来,妈妈才意识到吓到了孩子,赶忙蹲下来,抱起小女孩,金桔看见妈妈哄女儿,给男人使使眼色,抱着孩子跑进屋,赶紧把睡着的孩子安顿下来。
妈妈看着默默进屋歇息的一家四口,悄悄进了厨房,虽然全程都拉着脸,但是,不一会的功夫后,一桌丰盛的饭菜上了桌。一家人吃完饭后才问金桔,这几年的情况。金桔说,出去打工,有一次下班太迟,可能劳累过度,突然晕倒了,被路过得小伙马伟送医院救治,即花钱又陪护,照顾金桔直到康复。
马尾对金桔说,家在山里,父母都是老老实实的农民,一年就靠种地过日子,他自己出门打打工,算是学了点手艺,还能赚点钱。但是却娶不上媳妇,高额的彩礼也就罢了,介绍的女孩子都不愿意跟着他嫁到山里,虽然和金桔年龄差不多,至今单身。
金桔一听救命恩人的难处,赶忙说了自己的情况,结过婚,有一个孩子,没想到马伟一听反倒高兴了,他说不介意这些,只要金桔答应嫁给他,他便用心对待,好好照顾金桔,金桔肯定也很高兴,马伟未婚,待人真诚,所以金桔免了所有俗套,给马伟也减轻了负担,两人情投意合,很快就领证结婚,婚后马伟赚钱养家,金桔在家育儿,五年里,一儿一女圆满了家庭,也拯救了两个人。
正月十二,金桔一路领着马伟和孩子回到了久违的娘家,妈妈闹腾了一翻后,给他们做了丰盛的晚餐,然后一把抱过小孩,一边哄一边笑,背着她成家的事很快就翻篇了。金桔的爸爸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拉着小女孩让叫爷爷,听着孩子稚嫩的声音,他笑得合不拢嘴。也可能是娘家的条件好了,弟弟妹妹上大学的,参加工作的,都很争气,爸爸妈妈心情也很好的缘故吧!
金桔看着树状的烟花在空中散开,绚烂映红了她的脸,再看看身边的亲人孩子,一切都像做梦一般,此刻是幸福的!
当烟花落成灰烬,熟悉的社火登场,一幕幕回忆也随之而来,往昔的日子不堪回首,还有那个孩子,想起来总是那么揪心,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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