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从中午开始睡,不过一个梦的时间,睁眼已是黄昏。
很讨厌在这个时候醒来,屋内安静,光线昏暗,似乎原本漫长到看不到头的生命被暂停在这一帧平静的瞬间。麻木的感官尚未完全从梦中苏醒,迟钝到挪动身体任何一个部位都觉得僵硬。
置身于这样安静的环境里,心会突然很空,似乎有什么东西因为这沉闷的安静疯狂地想从体内逃离。我猜测,它也定是倦了这幅伤痕累累的身体。不过,走了也罢,留不住的东西,就像留不住的人一样,即便不想忘却,它也总会离开最初设想的预期,没什么好挽留。
从前天夜里开始下的雨依旧淅淅沥沥地落着,将窗户开一条小缝,清新的空气刹那间扑面而来,有微风过境,即使身着冬天的睡裙也尽显凉意。远处有不知死活的鸟儿在火车轨道旁觅食,不知食物找没找到,倒是被经过的火车吓得扑棱着翅膀四散逃飞。
忽然想到 z 说过的梦想,开一家酒吧,名为飞鸟,不断飞翔,不断追逐。那时不懂他说这番话的含义,直到有一天无意中撞见他对着一双漂亮的眸子看得出神。
远山静默地停留在隐匿的世界里,z 把思念藏在不断追逐的梦想里。已经很久没有彼此的消息,我想,他如今一定梦想成真了吧。
很多时候,依旧理不清自己那些突然而来的情绪究竟是一时起意还是藏在心底蓄谋已久。给朋友打去电话,什么都还没开始说眼泪就忍不住簌簌地落。他轻笑,明明手术已经做完了,为什么隔一天才开始哭?我哑然,自己也深知伤口传出的疼痛根本不是造成疯狂落泪的理由,可就是觉得难过。而哽在喉间如洪水般涌出的万千情感,竟找不到任何一个精准的词来形容。
那位和爱人一起徒步穿过撒哈拉的女士说:一个太过文艺的人,注定不会太快乐,心里有爱、有善良,骨子里住着孩子般的纯真,但也往往多愁善感,容易感受美好,也更容易体会悲伤。她喜欢文字,却往往不善言辞,不是文字太少,而是感受很多。
我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文艺的人,但绝对有些矫情。就比如已经快要三十岁的年纪,在很多事情面前还是异常脆弱,心中的雨季说来就来,淹没一个又一个晴天。
我也试图安慰自己,短暂的不顺不会任性地长期发展,低落的情绪也不会永久地在平静的日子里野蛮生长,它们会被快乐代替,再不济,也会随着时间慢慢变好,慢慢忘记。可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才发现时间并非所有痛苦的良药,往返在匆忙的寰宇里,身心只是会被琐碎填满,并不会让愁绪彻底抽离。
并非经常这样失态,也几乎从来没有在朋友面前肆无忌惮地嚎啕大哭,深知世间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很多自以为是觉得痛苦至极的倾诉,在别人眼里不过就是无病呻吟。
但在当下那一刻,我渴望听到除过自然界一些无法沟通的生物以外发出的声音,我需要有个人即便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要开口说话就行。
朋友讲最近的新闻,从胖猫事件讲到梅大高速塌方,再讲到种子被偷,不过两天没上网,新的消息又是铺天盖地。翻看了下朋友圈,除了吃喝玩乐,无一例外也是对最近发生的事唏嘘不已,明明与自己无关,但在沸沸扬扬的新闻席卷着近乎相同的社交平台时,每个人的感受又是出奇一致。
六点四十,窗外的风依旧呜呜地吹着,突然想将头伸出窗外,我是那么想,也是那么做的,使劲吸了一口气,并没有想象中的清新,倒是被经过的火车扬起了一鼻子灰,罢了,这窗户,还是老老实实关着。
听,都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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