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和他一起做课代表","你俩历史成绩都是最好的,连续几次了,历史老师点名要你俩"。"可是…","好了,收起你的小情绪,别人想做还没机会"。
自习课宣布我和焦亮一起做历史课代表的时候,我就满脸的不情愿,当面又不好拆班主任老丁的台,愤愤然想着下课一定要与老丁理论,于是便有了如上对话。我气鼓鼓的找到老丁,结果可想而知。老丁的话从来都是命令,我只有服从的份儿。可是他是个娘娘腔啊。一个男人,像大姑娘似的,这种人怎么相处,怎么共事?
似乎是我们谈话声太大,焦亮也走来这个方向。切,娘娘腔!知道再和老丁理论下去也不会有其他结果,我大步流星的回到座位,一屁股坐下,颓颓然。历史老娘们,怎么就指定了我…和娘娘腔,以后的日子没法好好过了。
隐约中听到焦亮的言语,似也不想和我共事。真是丑人多作怪!我一个箭步冲到老丁跟前,找到离焦亮尽量远的角度,"老师,我自己做就可以了。我一个人能做两个人的活","开玩笑呢,七十多人作业你自己抱的过来吗?","那肯定的啊","别逞强,不过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我又不能当着他面说他娘娘腔吧。偷偷瞄一眼娘娘腔,呦喂,满脸通红,还真是大姑娘,就这,指不定是谁抱不过来作业呢。我听老丁的话,女孩子就要坚强!独立!所以从不扭捏做作,换座位的时候桌子我自己搬,瓶盖从来都是自己拧,走路也一副急吼吼的样子。老丁说,头上越花哨,脑袋里面的东西越少。我多听话呀,所以我从不搞花哨的东西,就是绑马尾巴的一根皮筋儿也是黑色的,不像别的小姑娘弄个红色,粉色。我骨子里估计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子。这种性格,自然就非常厌恶娘娘腔这类人。
我一个女生都当作汉子一样的用,你天生占着男生的条件,还跟个娘们儿似的,让人看了就想揍他!别提让我跟他一起做事,在他三米范围内都浑身鸡皮疙瘩。
"好了,没问题就这样定了,我早上已经当着全班说了的话,你俩让我咋办?"我…真是气的牙痒痒。那个大姑娘,脸红的要滴下血来了,没出息的样儿吧。
历史课,门牙缺口的历史老师站在讲台上,笑眯眯的问:"哪两个是我的课代表啦?站起来我看看",嚯的我就站起来了,座位按照成绩排的,焦亮在我后面站起来,不用看到他真是幸事一件。老师笑笑,仔细打量了我俩一遍,"这样我就对上了,以前只对你们名字有印象。你俩现在去办公室把作业给我取过来"。我一下子就冲到门口,才不要和他离那么近走路。
但是出了门才发现,我根本都不知道历史老师办公室在哪。焦亮慢悠悠的过来了,也不理我,就往左边走,他能知道在哪里?他怎么会知道,肯定在瞎走。不过我也不能再回去问老师办公室到底在哪里吧,太丢脸了…
在我纠结的时候,焦亮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了,我尽管一百个不愿意,还是得乖乖跟在后面。为了和他不靠的太近,我只能也像他一样慢悠悠的走路,跟着他走在有点暗的走廊里面,四下又没有别的观察物,悄悄的打量这个娘娘腔。不得不说这家伙还真…风骚。标准的猫步,轻轻巧巧,胯左摇右摆的,频率几乎一秒一次,就是宽大的校服,也掩饰不住这家伙骨子里的媚气,这要是穿个石榴裙…嘿,左右手臂随着胯的幅度,优雅抬起,手腕微微下垂,中指和拇指自然接触,手臂停在某一高度又缓缓向后,虽是下落,动作也毫不马虎,每次停的高度都差不多,呵,这些动作若是放在女人身上,那绝对是标准大家闺秀,回眸一笑百媚生的那种。可他是个男的…啊呸!辣眼睛啊。
习惯了急吼吼走路的我,一下把步子放慢,非常不适应,再加上刚才光顾着嫌弃他风骚的体态,不自觉的距离就越缩越短,意识到距离的时候,已经离他一米都不到了。我赶紧停下脚步,再近了估计要闻到他身上的狐媚子味道了,心里厌恶的甩甩手。我突然停下可能让他很纳闷儿,他回头看我,一张驴脸。
我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已经一万只神兽在奔腾。他又转过去,继续他风骚的走姿。我…是真受不了,把精力放在找历史办公室上,一个个小小的门牌看过去,走廊的末尾写着"历史教研室",应该就是这个了吧。
不就是找个办公室么,我也能找到,还显得着他娘娘腔了。恢复以往的步频,真是爽,步履生风,把轻拢慢捻的娘娘腔甩在身后,哈哈,弱鸡。
教研室的门口。敲了敲门,没人回应。推门,没人。老师们都上课去了啊。这么多桌子,几乎每个桌子都有作业,哪个是我们老师的啊。这…也不好直接翻老师们桌上东西找同学名字吧…我发愣的时候,焦亮轻轻巧巧的过来了,慢悠悠走到一个桌子前面就开始搬作业本。
"喂!你别搬错了","不会的呢,我来过的",哼,原来是吃了小灶才跟我一样的成绩"老师又不是只教我班","刚才你着急出来呢,老师告诉我呀,她桌子右上角就是咱们班同学的啦",长着副公鸭嗓却娘里娘气的尖细着喉咙说话,一身鸡皮疙瘩不自觉的全都立起来,我打了个冷战。"那给我也抱一点啊,你想独占啊","女孩子哪能做这些事呢?"我吐…你比我还女孩子好不?你除了长得像个男的,其他都是女的。
我一把抱了作业的一半,火急火燎的朝班级走,他好像也想跟上我,但是他的走路动作可不支持快走系统,再加上抱着作业,歪歪斜斜的,只能小腿加快频率的倒腾。哈哈哈,滑稽的不行。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他看我笑,脸一下子就全红了,停下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怪嘞,我怎么不会脸红?他居然能腾的一下就全红了,就像开了特效一样,这家伙自带油漆桶效果?
我可不能因为我笑了就好像跟他是朋友一样,我和娘娘腔成了朋友?不,不存在的。立马冷下脸来,"咳,你走的太慢了,以后我们分工,你当一天课代表,我当一天,井水不犯河水",焦亮的脸跟猪肝一样,看着地面,点点头。"你慢慢走吧,我回班了",留下这句话,我就大步流星的走了。门口,一手抱着作业,另一手也不顾轻重,一掌把门推开了。
可能推门的动静大了点,进门发现不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在看我,我一手抱作业,一手轻轻的关门,尽量弱化自己的存在。"怎么少了一个人呢?",历史老师的大嗓门又一次让焦点在我身上,我直起来刚才弱化自己存在时佝偻的腰,"他走的慢,在后面",哈哈哈哈,班里哄堂大笑。我尴尬的笑笑,依旧站在原地,以防历史老师又一次大嗓门。老师也笑了,毫不掩饰她的门牙缺口。应该没我啥事了,正准备走过去把作业放讲台上,门被悄声推开了,焦亮进来了,额头带着一层细密的汗,像怕吓着熟睡的婴儿似的,轻手轻脚的关门。
他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旁边,反而吓了我一跳,还好只是一瞬间。表面上我还是故作淡定的往讲台走。放下作业,我回到座位上,焦亮费劲儿的把作业放讲台,又一扭一扭的走回座位。班里又是一阵哄笑。
这个一举一动都是笑料的娘娘腔,呵,我不会再跟他有一点瓜葛。扣了扣上衣拉链,暗暗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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