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力研究的三种范式

澡花一朵朵，想法一堆堆。

今天，小澡哥给大家谈谈领导力研究的三种范式。

领导力研究可以概括为三种范式：科学范式、经验范式、人文范式。它们的主角不同，分别是学院派、实践者、思想家。它们的目的不同，分别是求真、求善、求美。

1. 科学范式

科学范式是学院派的范式。他们以实验、调查、统计等科学方法，借助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对领导力进行探究。绝大多数象牙塔内的学者都可以归入这一派。他们也许在学术圈内是知名领导力学者，但是对领导力实践的影响相当有限，他们的研究成果大多只在研究者之间传播。

我们曾经讨论过，没有“领导学”这门学科，只有“领导力”这一研究领域。（详见拙文《没有“领导学”，只有领导力》）科学范式面临一个窘境：领导力不是一个学科，而是跨越多个学科的重要现象；而科学范式非常重视学科边界，因此研究者对此有些不知所措。

2. 经验范式

经验范式是实践者的范式。市面上绝大多数领导力书籍都是经验范式的产物。其作者有些是实践者本人，比如《赢》等畅销书的作者，通用电气前CEO杰克·韦尔奇，《领袖们》的作者美国前总统尼克松，等等。他们基于自身经历和个人的非系统观察，提炼出有关领导力的个人见解。也有些作者是实践者的“枪手”，或是新闻记者、咨询顾问。

还有些经验范式的代表人物栖息在象牙塔之内的边缘地带。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管理大师彼得·德鲁克。尽管他是拥有终身教职的教授，但是他的研究并不符合现在的学术规范。再比如以提倡学习型组织而闻名于世的彼得·圣吉，他在麻省理工学院任教，但并不拥有终身教职。被德鲁克誉为“管理的先知”的玛丽·帕克·福莱特也是经验学派的代表人物。

3. 人文范式

人文范式是思想家的范式。詹姆斯·马奇是这一范式的代表人物。马奇在斯坦福大学商学院、教育学院、社会学系、政治学系同时担任教授，是小澡哥之前讨论过的典型的、具有π型知识结构的管理学者。（详见拙文《实现从T型知识结构到π型知识结构的转变》《π型知识结构的管理学者：赫伯特·西蒙》）

马奇是科学范式的代表人物，在管理的学术领域做过重要贡献，代表性著作是与理查德·塞尔特合著的《公司行为理论》、与詹姆斯·西蒙合著的《组织》。同时，马奇开创了领导力的人文范式。从1980年到1994年，他在斯坦福大学商学院开设了15年的“组织领导力”课程。他说这门课程建立在三个信念之上：

信念一：领导力的主要问题和人生的主要问题密不可分。

信念二：对受过教育的人来说，伟大的文学作品是学习这些问题的最佳渠道。

信念三：包括商学院在内的教育不应该只是为学生提供成功秘诀，而应该回归教育的古典意义，即“帮助人们考虑多种方式，用来理解关于人类存在的基本难题和人性的本质。”

由此，这门课的主要教材是莎士比亚的《奥赛罗》，萧伯纳的《圣女贞德》，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马奇通过对这些经典文学作品的讨论，引导学生从多个角度对领导力量进行深度思考。

此外，马奇还建议领导者读诗。现实中的领导者面临的世界是自相矛盾的，并不清晰，因此他们应该读诗。“因为大多数时候诗歌从两个视角看待事物。生活既模糊又清晰。人们既可敬又可憎。两件事同时发生，你必须同时看到它们，不是为了解决其冲突，而是为了看清这是生活的一个基本要素。”（插播小广告：小澡哥的导师建议大学生要多读“无用之书”：男生要读诗歌，女生要读小说。诗歌让男生富有激情，小说让女生情感细腻。）

简言之，三种范式关心的主要问题实际上都差不多，只是探讨的出发点、方式和目的不同。科学范式求真，想要真实地描述世界；经验范式求善，想要改善人们的社会实践；人文范式求美，想要激发人们以不同的方式思考领导力。

推荐阅读：

1. 刘澜，《领导力：解决挑战性问题》，北京大学出版社，2018。

2. [美] 詹姆斯·马奇，蒂里·韦尔：《论领导力》，张晓军 等译，机械工业出版社，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