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光不记得（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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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岑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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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顾：如果时光不记得（九）

chapter10

周一我照例上班，一天平淡无奇，除了因为早上出门马虎忘记穿工作服而穿了长裙，在周一的例会上被领导含沙射影地嘀咕几句之外，其他的一切正常。快下班的时候，突然接到丁徐徐的骚扰电话，我以为她是来向我宣战的，为我的吝啬、不仗义耿耿于怀。

结果，她在电话那头神神叨叨地说：“告诉你个天大喜讯。”

我十分霸气地说：“我的人生太平盛世，不需要什么天大、地大的喜讯来冲喜。”

丁徐徐冷哼了一声，显然十分不屑。

“说出来你绝对喜出望外。”

“别卖关子了，赶紧的。”

“覃川就要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发现知我者，非丁徐徐莫属也。她就如此简单、轻易地用那一个生僻、一个简单的字拼凑起来的名字就唤起了我对她这个消息的紧张感和重视度。

我承认我心里还是放不下这个名字。

“他怎么会突然回来？”

我没有告诉丁徐徐，我找覃川的妹妹要过电话，我偷偷摸摸地在一个公用电话亭拨过一个长途，电话那头的女声告诉我，覃川近期都不会回国。

“什么叫突然？之前不是没回成功吗？这次是真的已经快到N市了。”

“哦，我以为他不会回来呢。”

“我怎么感觉你听到这个消息表现一般啊！”

丁徐徐在电话那头显然有些泄气。

“还好啦，我跟他啥也不是，没必要表现得太夸张吧。”

她可能真的看不出我极力压抑住的兴奋吧。

“切，等他回来就一切好办了，包在我身上。”

“不用管我，你呢怎么样？他认错了吗？”

我这是明知故问吧，听她这兴奋劲就知道她俩已经冰释前嫌了。

“当然，对我好得不得了。”

“那就好，就应该这样，错过你多可惜。”

“这话我爱听，乞乞，他昨天向我求婚了。”

“是吗？那你答应了吗？”

我心中轻声唏嘘了一声，终于这对活宝耍够了，要讨论人生大事了，一种尘埃落地之感。

“还没，我不想答应那么快，让他觉得我很好骗到手。”

丁徐徐装得十分清高，像个视贞洁如命的处女。我当然得一举揭穿她的假戏。

“难道他现在还没把你骗到手吗？你哪哪他没碰过？”

“你知道还问，不就是吊他一下嘛！”

“行啦，你继续吊吧，我下班啦。”

“忘了跟你说正事，周末同学聚会给覃川接风。”

丁徐徐真是个马大哈，说了半天才扯到正事上来。

“这次又是谁组的局？”

“是萧寒，不过只是小范围的。就七八个人，不过萧寒说了你一定得去。”

我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什么时候这么受待见了？”

“你本来一直挺受待见的，是你自己作践自己。”

“去去去，挂电话吧，我要打卡下班了。”

和丁徐徐聊完，同事都走得差不多了，我一个人独自下楼，走到门卫室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是马俊。

“咦？你怎么在这里？”

我面露惊讶之色。

“等你啊，我单位就在这附近，我刚给你打电话在通话中，所以就一直等在那里。”

“哦，有事吗？”

我淡淡地问，对于一个我不打算继续的相亲对象，我想还是保持应有的礼貌与矜持比较好。

“你要萧寒转达的那些话，萧寒都跟我说了，但我还是想亲口听你说说。”

马俊说话断断续续的，可能有些紧张吧。

“就是如他说得那样，马俊，你很好，但是，我们不合适。”

我想要表达得很清楚，但措辞在再稍微委婉一些，可是话说出口的时候还是和全世界所有的好人卡一样的台词：“你很好，但我们不合适。”

马俊有些淡淡的沮丧，对于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而言，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所以那种他的沮丧只是淡淡的。

“为什么不合适？是因为你心里有别人吧？”

马俊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调侃的意味。

“这个，我不想说。”

“你不说我也不问了。乞乞，如果萧寒现在追你你会答应吗？”

我觉得马俊的思路跳得太快了，我一时还接受不了这样的节奏。可是我的答案却很干脆。

“他不会啊，他心心念念的是他那个小女朋友。”

结果，马俊大笑一声，显然十分不赞同我的观点。

“谁知道有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反正大家都没见过，说不定是他杜撰出来的。”

“他说有就是有，别的我也不清楚。”

我回答得很理直气壮，因为我压根就对萧寒的过去一无所知。再说不管是杜撰的，还是事实存在这么一号儿人，那都是他为了阻止别人动他心思的小技俩，都活了二十多年了，谁还没点过去呢，何况是一大帅哥。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说的那个人或许就是你。”

马俊的这句话着实让我噎着了，尽管我知道这只是天方夜谭。

“不是吧，我和他从来没有很熟过。”

我的确是实话实说，除了最近，我和他之间稍微多起来的交集，曾经的我们都对对方视而不见，尽管他是帅哥，但我心里已经早早装下了覃川。

“那是你以为的吧，你饿吗？我请你吃饭。”

马俊对于我的懵懂很无力，只好笑着说请我吃饭。

我慌忙摆了摆手，很礼貌地说：“改天吧，我妈叫我回家吃饭。”

告别了马俊，我其实也没地方可去，一个人回到家，煮了一碗加鸡蛋、加火腿、加青菜的丰盛面条，吃得有滋有味。

对我而言这不是大餐，却胜似大餐。

因为，我终于盼来了那个人的归期，心情甚好。这次我不想再错过了。

三天后，覃川终于回来了，这个消息是萧寒告诉我的。当时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只是告诉我萧寒航班降落的时间，问我要不要去接机。我说我很忙。萧寒在电话那头特别鄙夷地说，乞乞，我看你就装吧！

聚会那天真的来得很快。

丁徐徐开着她的车来接我的时候，我还在楼上磨蹭，为配什么样的一双鞋而纠结。

看着为数不多的几双高跟鞋，我最终还是选了一双平底鞋。

出来的时候，看着远远站在车门边的丁徐徐除了头发不是黑的，从头到脚的一身黑，我表示特别不能适应。

“又不是去参加葬礼，有必要这样吗？”

我的诋毁对她而言永远不具杀伤力，抗体早在多年前已经形成。

“要的就是这股深沉，反正我对他们谁都没想法，何必打扮得跟只花蝴蝶一样。”

这话够毒，言下之意是我对谁有想法了。

丁徐徐的车开得让坐在副驾的我胆战心惊，平时基本就这样惊险，但我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今天的我手心竟然开始冒汗。

到的时候，我看到停车场里萧寒的车子和舒悦娉婷的身影。

舒悦看到我，眼神一惊，似乎觉得一向孤僻的我是不会出现在这种小范围聚会的场合。除非，我是有意而来。

她还是那么漂亮，和上次一样，只是眼神里多了些难以名状的寂寥。

丁徐徐对舒悦一直怀有某种偏见，所以即使这么一大美女明晃晃地站在我们附近，她照例可以做到视而不见。

只是我，还是很客气地和她打了招呼。

“舒悦，怎么不进去？”

她对我淡笑了一下，笑容十分程式化。

“嗯，等你们一起呢。”

话说得很好听，我用胳膊拐了拐丁徐徐，希望她可以展示下基本的友好，毕竟四年同学实属不易。

结果丁徐徐压根就没啥反应，我一直觉得她俩是有恩怨的，可是据我所知，大学四年里这俩人确实没结下什么梁子。

我们三个人的现身，让包厢里清一色的男性眼前一亮，也很好地平衡了男女比率失调这个问题。

几个站着寒暄的大男人立刻朝我们走来，面对着我们露出温和、惊喜的微笑。

我小心翼翼地在心里品味着那些笑容，我竟然无耻地发现萧寒的笑容比覃川的好看。

覃川他是真的回来了。

他还是原来的样子，英俊、潇洒自不必说，骨子里多了些洋人的味道。许是在美国呆太久汉堡吃太多的原因。看起来倒与现在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了。

我不知道我自己在男生眼中能打几分，但舒悦和丁徐徐肯定是不会差的，舒悦端庄优雅，丁徐徐在男生眼中一向是高冷的代表，虽然有时候女汉子的有些过分，这样的矛盾体在男生眼里那是个性。

我呢，我不知道我在男生眼中是什么样子的，因为从小到大，一路走来，想追我的男生都被我妈的铁腕强硬政策而吓得看到我就想逃。在我的记忆里，我应该收到过男生的情书，但是这些情书藏书包里还未来得及偷偷带回家躲被窝里看的时候，就被我妈给偷偷截获了。后来，我就再也收不到情书了。究其原因是因为，人脉广又强势的老妈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我身边的一举一动。我也一直觉得我身边一定有她安插的什么线人、细作之类的，不然我怎么会连一封情书都收不到。

“呀，正说起你们呢，三位美女竟然一起来了！”

刺儿头的声音算是为我们三位的大驾光临接风洗尘了。

我们伴随着围绕在我们周围的目光装得犹如贵族淑女般娉婷落座，几个大男生立刻尾随而来。

我看到了覃川、看到了萧寒、看到了刺儿头、看到了陆伟。他们是我们班传说中的“倾城四少”，也就是颜值最高的四位男生。难得见他们齐聚在一起，大概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就没有出现过四少合体的画面了。而今天，我们这几位女生算是有眼福了。

我有些害羞，眼睛不知该往哪里放，犹豫了很久，才求助般地看了看旁边的丁徐徐，然后抬眼看了一下距我最近的萧寒。

我发现他也在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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