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旧时光，1993

图片源自网络，侵删

文/添一抹岚

今夜无眠，夜阑人静，卧听风吹雨。思绪随意升腾。我随它，重返小时候旧时光，那年是1993。

旧时光1993里，我大抵读一二年级的光景。年幼的我，略知自家的困顿，缘于老师隔三差五的追问：同学，你的学费书费教育附加费建校费什么时候交齐。我只能回答，不知，便低下头。老师习惯在上课前交代学费缴交情况，我羡慕那些缴清费用的同学，不禁又低了头。一天，我听得我的名字，原是父亲将欠费缴清，我顿觉神清气爽。

知道自家的艰难，我心里有了赚点钱的念头。心动，我便行动。每个星期天，我都随家人去山开工。他们做他们的劳作，我有我的营生：摘桂纽。桂纽，连接桂枝桂叶的纽扣。风干的桂纽，五块钱一斤的收购价，似乎能赚到钱。摘回的桂纽，存塑胶袋里，积少成多。

桂叶端头的，就是桂纽 没跟母亲招呼一声，我卖了桂纽。得七块钱，我把它揣实在裤兜，乐悠悠上学去。我去小卖部买袋装饮料，五颜六色中，我挑了黄色的。用缝衣针扎穿，用力挤袋子，逼出一线水柱，只需略微张口，即可承住它。

正当我思量兜里的钱该怎花时，母亲来寻我。母亲让我把钱给她，并保证会用那钱给我买新鞋新裤。我应承，将兜里的钱悉数交给母亲。母亲摸摸我的头，抽出五毛钱给我。我开心。七块钱好多，该怎花，我心里没底，五毛钱就不同。

话说课余五分钟，往往只够我去一趟小卖部，但不允许我慢慢挑。这样，唯有抄小路。若抄小路，得经过学校左侧居高临下的大屋。大屋厨房出水口，正向着教室窗子，每每里头倒水，哇啦啦一声，便引我注目。出水口旁，有一丛枸杞树，根生在基石夹缝里，悠然自得长着。它春发夏茂，秋花果，冬落索。我见过它开花、结果，果熟添一抹嫣红。我曾想要把果摘，靠近它，怎知哗啦一下，污水溅我一身，我只好悻悻而归。

其实，经过大屋门前空旷自留地，得果敢。主人家养了狗，狗仗主人威，凶，稍有动静即一通乱吠。我们常结队而行，过那门口地，迈轻步，不敢惊动那狗。蹑脚行至巷口，带头人便冲起来，尾随者紧跟着冲。那狗闻声浪吠，穷追。还好，我们已到达小卖部，那里人气鼎盛，狗不敢作祟。

有一回，我们照旧打那过，照旧那策略。可我被石头撂倒，爬起来时，狗已逼近。我死命向前冲，万幸，它只抓破我的裤管，没破皮。打那以后，我再不敢抄小路，宁愿不吃零食或者上学前就买好。甚至，我不敢多看一眼大屋旁的枸杞，心有余悸戚戚然。

那回，我们都爱看《西游记》，中午12点准点开播，两集连放。眼看上课时间已到，我们只拖拉着，坚守电始旁。那时我当班长，拿钥匙，负责开关门。因追《西游记》，曾忘了开门，被老师责骂。往后，第一集播毕，我随即迈腿由村里奔向学校，开门，旋即往回奔，继续看电视。

播《三打白骨精》时，临了，屋里竟响起哭声。当时，我们正为美猴王喊冤，看它被紧箍咒念得滚地磕石，那声哭，一下引爆我们情绪，竟集体哭起来。后来才得知，人哭并非为猴王，只是跟姐姐争吵置气哭闹。但我们的泪，是真为悟空而流。

随后，为了安心追《西游记》，我起了个小心思：不当班长。当时，老师颇随性地让成绩第一的学生作班长，恰好，我期末揽了第一。所以，不当班长，考差点就是。我心内暗戳戳地打好主意，期中考，故意漏做三两题。成绩出来，不错，我排在第四。当时我心里没一丁郁闷，也不声张内心的秘密。于是，如我所愿，老师赦我班长一职，我乐得逍遥自在。

不当班长好，随众胡闹起来也方便。那时我们常央老师讲故事，他则搪塞了事。一天，不知谁建议，不讲故事，不让人进。于是，我们在里头锁上门，藏匿于课桌下。老师准点到，可不见学生面。有同学忍不住笑，老师耳尖，听知，便让我们开门。我们仍捂严嘴巴，压住笑意，可不知谁没忍住，噗地笑了。终于，我们俱哈哈大笑，说出要求。

终究，门打开，老师走进来。他也不恼，他脾气出了名好，但就是不遂我们意。我们又在课堂上哄闹半天，老师仍自顾上课。最终，我们气馁，乖乖听课。

小时候旧时光里，有老鹰，会叼小鸡，看到老鹰盘旋天际，我赶紧将自家小鸡顾好；仲夏夜，有萤火虫，闪着绿荧光，我问它从何来，它只知道绕着我飞；春来，晨时，日暮，总有一声声清脆鸟鸣，是布谷，它总不忘提醒农人，早播早收，早播早收，听了让人真心急起来。

山稔熟了，我们去摘；黄蜂缠檐，我们去网；山塘放塘，我们浅水中摸鱼；山塘收塘，我们深溪里摸蚬；洗衣、煮饭、插秧、割稻、锄田、打煮草……

小时候旧时光，在1993。小时候旧时光，不止1993！

---

---

我是添一抹岚，龙凤胎的妈。带娃耍，简书行。2017，坚持更新。已托骑士维权，转载定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