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野兽，悍然无惧
“我说，柳舵主，你这么讲就很是不对了！须知你们柳河分舵的人从来都不是善男信女。没有哪一个，胆敢说自己能算号好人。
你们各位统统都曾在此玉隆镇附近欺压弱小，抢夺牛羊，霸凌良善，侵吞私产。你们为为非作歹而争先恐后，在伤人行凶后更耀武扬威。
种种卑劣行径，无不昭然若揭；诸般罪恶勾当，着实人神共愤。这般凶暴恣睢的你等，诚然都是一干该死的恶霸，无一人例外！
如果上苍有眼，轮回报应不爽，你等众列也必无任何谁能得幸免于此恢恢天网！
是以，若我们将尔等危害人民的豺狼杀死，恰正是大快人心，替天行道的义举！
不论王法人情，亦或道德律令，我辈却又何罪之有，哪须问心有愧？至于抵罪讨回之说，更不知尔等言为何物而又能从何处说起？”
蓝方阵营中，老者杜立成语气庄重地抒发己见。他举重若轻地在对敌方申讨挞伐的同时，从根本上否定了柳河分舵为死难下属讨要说法的正当性与合法性。
他的话说得在理，且实有根据，又声正辞严，还大义凛然。矛头所向，直指那柳河分舵一干人等平素里所干的诸般卑鄙勾当，斑斑劣迹。
日月梦中人平日间之所作所为，被切实就是如此行径。因此柳河对其抨击的本派日常无可置辩。
不过，话说回来，这柳河他其实也是懒得为此浪费唇舌，亦极不屑去做彼无用功枉加申辩的——他当下只把一双怪眼圆瞪起来，用凶巴巴、恶狠狠的声气，装腔作势地叫嚣道，
“兄弟们，你们都听到了吗？我们大家在各自十里八乡，也都算有头有脸的头面人物了！各人各有脸上光哈！
可是，大伙瞅瞅，咱在这群以名门正派自居的暴徒眼中看来，竟然是如此廉价不堪。此辈无良呀，直把我们当成性命一钱不值，只是合当该死的一党非人！
我们不会当真就是这样任人宰割的牛羊吧？我们可都是敢打敢杀的奇男子，都是热血沸腾的泼胆汉！
大伙儿，咱赶紧并肩子上呀，去证明自己！乱刀砍死这些鼠辈再找他们全家女性去好好儿算算其他的烂账！嗬嗬嗬！杀呀，杀呀！”
“我呸，你们岂非不是牛羊？你们简直就是一群禽兽，甚至猪狗不如一群狗鸟！”
田老七暴力地啐了一口浓浓的吐沫，钢刀随即舞起，率先向那犹在摇鼓长舌，挑唆下属杀伐之心，淬炼下属果敢之胆，巩固属下怙恶之志的舵主柳河攻去！
那柳河于百忙之中，赶紧招架。
他本来武艺尚算得马马虎虎，只是曾被血龙当成枪使过的，身子骨被挥毫低空乱舞了一回。
所谓常言有理它说得好，杀人一万还则自损八千——在对人大加挞伐，伤及属下颇多之同时，柳河自身遭受反噬之创也甚为严重。
因而直至此刻，柳舵主他依旧还有些子昏头涨脑、模模糊糊，找不着北的状态与类似空间悬浮相关之类感觉。
即令在身无贵恙的时候，他柳河尚且不过仅能和田老七半斤八两，不相上下而已。就这时候这状态，他又哪里还能够做人家的敌手呢？
故此，这两人交手才不过走了几个回合，于略略一个慌神之间，柳河手中利剑就给田老七的长刀磕碰得脱手飞去了。
柳河分舵主手下的那一群黄袄大汉们，在原先围殴血龙时，也都曾经先后不同程度地，遭受过本管舵主大人这一杆以身做则化而为枪之人形之枪的无情蹂躏和凶狠摧残。
实可谓是疼痛之际，心有余悸。
由于以上缘由使然，因此得出结论如下：
虽然理论很是为难，但是现实更其无奈。吾里众黄袄汉子们当然也不能是翁刚、杜立成这一彪悍勇顽韧，势如疯虎的玉隆镇各蓝衣汉子们的敌手啊。
只见翁刚嘴里呐喊着“焦三叔，大侄子翁刚给你报仇哇！”，手起棍落，猛击在一名黄袄汉子的腰眼上。这一棍命中，直打得那厮口吐白沫，当场昏厥，再也直立不起来了。
玉隆镇的汉子们作战勇猛顽强。仅用了大概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让柳河分舵的人纷纷退避不已，不敢招架。同时也令柳河分舵那方始形成的，仿佛气壮山河之半包围结构的优胜态势，只在瞬息之间就遭遇瓦解，溃不成军，消散于乌有了。
那柳河分舵主柳河，因为他手中已经没有了兵器，更是被田老七追杀得苦不堪言——
该位阁下其鸡飞狗跳，如丧考妣，风中凌乱，惶急抓狂，种种左支右绌之形，焦头烂额之状，诉之于纸笔，也难以描摹其十万分之一。或曰：不可名状，无法形容者，略相似。
眼见柳河分舵众竟然是如此乌合地不堪一击，古不安等坛主们勃然大怒。可是事实无法改变，他们只得赶紧地调整另样心态：佯装自己眼不见为净。在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啸之后，三人向血龙发起了联手猛攻！
这三人之中，显然还是以那位丧魂掌古不安做为主力。疯魔鬼手刀左四娘则从侧翼出刀助攻。而钝刀仇晓珊仗着自己身法利索，于是游走飘忽不定，作为辅佐，负责策应并等待好时机到来，以期出奇制胜，一举敲定战局。
他们三个的本事，分开作战虽然各自平凡庸常。但这番合力绞作一股，相互间配合默契，竟然能够攻守兼备，彼此做到了相辅相成，倒也不容小觑。
血龙在这三人交织的攻击网络之中虚与委蛇，静观其变。在此过程，他逐渐地去熟络着敌方的路数，以适应兼掌握他们的攻防节奏。
慢慢地，他也开始显得好整以暇，偶尔也会尝试着去很写意地主动挥洒出一记攻势，用以延缓他们的进退步伐和打乱他们的腾挪法度。
如此进行下来，双方间交手拆解已经不下五、六十招了。直至这时血龙方才渐次地舒展开拳脚，开始反攻之计。
只见他足下一滑，登时闪开了古不安的丧魂双掌，却好巧不巧地，将自己的后背充分暴露给了左四娘凌厉凶悍的刀锋。
血龙后门破绽洞开，大违常理。也让左四娘一时处于错愕之中，莫名紧张万分
——她奇怪地看着突然发生的这意想不到的一幕，紧了紧手中的刀把，只觉自己掌心之中，湿腻腻的一片都是汗水！
但左四娘毕竟老于战阵，见到有机可趁，虽内心确存犹疑，却也不愿就此错失良机。
稍微权衡利弊之后，她就于双臂之上更加灌注几多劲道，然后再奋力一刀，冲着血龙的后背猛烈地劈砍了下去！
然而，就在此千钧一发、万分要紧的关头，血龙竟似乎一个不留神，仰面一跤就跌倒在了地上——
只见他背脊弯曲如弓，定在双掌的掌背上，以双手手掌顶地为轴，却把那双腿双脚顿时如旋转的陀螺一般盘旋起来。
盘旋的叶轮呼呼运转，直扫往丧魂掌古不安与疯魔鬼手刀左四娘二人的下盘！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