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号秘事》S01E01沙丁鱼游戏,如果用一个关键词来形容,只能是:抖包袱。或者说,导演一切的安排,都是为了让观众最后恍然大悟。
导演会一次性揭开谜底吗?当然不会,中国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相声界有“抖包袱”一说,《九号秘事》的导演显然是深谙其道。
导演开始安排了一个个谜语,让观众一个个去猜,使得观众心里越来越疑惑,但是导演会让观众一直疑惑下去吗?当然不会,要不然观众不耐烦换了频道怎么办,所以时不时地,导演要抛出一些线索来,让观众慢慢清晰事态。
1
谜局是怎样设置的?
《沙丁鱼游戏》第一个镜头,是远镜头,一栋古旧的别墅,颇有历史感,镜头慢慢退回,看到别墅的大门上面有几个字:No9。
这就算是对本片的一个整体交待了。
第二个镜头,是一个女人推开了一扇白色的门。女人大约三十多岁,盘着头,耳环与项链显然是一套,里面的衣服是红花黑底,外套也是红花,女人背后的墙纸也是红花黑底,还有,女人的口红颜色也与衣服颜色一致。
注意,从房子的外景到这个女人,中间略过了多少内容:房子的主人是谁?房子里面有多少人?房子的布局是什么样的?女人所处的位置是几楼?这个女人是谁?是女主人,她的眼神中却为何有疑问?
上面所说的是第一层的疑问。
第二个疑问,女人到底在房间里找什么?
第三个疑问,衣柜里面站着的男人是谁?或者说,这个男人在片中是处于什么样的角色设置?
第四个疑问,女人为什么要与男人一起站在衣柜里?他们是什么关系?
第五个疑问,男人提到的是杰里米是谁?瑞秋是谁?
第六个疑问,卡尔为什么也躲到了衣柜里?
这一系列疑问,在剧集的前5分钟出现了。
2
对信息释放的有力控制,既能掌握一定的度,又能表现得顺理成章。
逼仄的空间里,人物一个个上场,关系错综复杂。他们与最后的谜局有关系吗?不知道,只能静下心来看。
经过五分钟的观剧黑暗期后,导演是时候来释放一些信息,这样才能把观众留在屏幕前。
卡尔成为释放信息的第一人。瑞贝卡与伊恩显然是初次相识,所以不能揭示更多的信息。卡尔与瑞贝卡是兄妹,有很多共同的话题,也可以稍微透露一些整体上的信息。直到此刻,观众才知道,他们藏在柜子里,是在完成一个游戏,一个老爸会参与的游戏。
伊恩说了一句“冷静点,贱人”,惊呆了瑞贝卡和卡尔,伊恩以口误解释过去,又被卡尔打趣滑过去。真的只是口误吗?一直讲究绅士风度的成熟男子,怎么可能口误出一句骂人的话?最后的谜底证明,此处就是导演(或者准确说是作者)埋下的一个点,草蛇灰线。
斯图尔特也进来了,又释放出一些信息,关于卡尔的性取向,关于这里正有宴会的信息,关于宴会里有几个印象深刻的人的信息。在这里也埋下了主线信息,这条线是暗线——约翰为什么会那么臭?突然有一天就不洗澡了?在谜底揭晓时,观众知道洗澡代表某种特定的含义。
瑞秋的到来,释放出另外一条线的信息,这条线也是本剧集的明线——“没人会赢,只能等着”,游戏必须一直玩下去。
瑞秋的加入,让本剧又加入了一条故事线,情感线——杰里米到底爱的是谁?瑞秋还是瑞贝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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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局的步步布局,导演一直在提起,却未被观众重视。
除了上面一段提到的“贱人”和“臭约翰”梗,后来,伊恩突然提到“时空机器”。为什么伊恩会提到时空机器,他很想回到过去的某个状态吗?观众没有细想,导演也没让观众细想,因为老妇人也来了衣柜里,让瑞秋开始说自己的感情经历,正好也满足了观众的需求——杰里米和瑞秋以及瑞贝卡的关系。
老妇人乔蒂妮的到来,其实就是为揭露整个谜底而来,因为第一次从她的口中提到了“我已经好多年没来过这个房间了”“自从那个事件”。
谜底就此被揭开吗?不,再一次,自然而然地被阻止,瑞贝卡让老妇人不要再说了。显然那不是一次光彩事件。
此时,镜头给伊恩的表情特写,可以看到伊恩眼中有泪光。听到老妇人唱歌,伊恩为什么如此激动?瑞贝卡为何也情绪激动?
来不及细想,思维再一次被打破,因为出去小便的斯图尔斯回来了。或者说,导演安排他在这一刻回来了。
再后来,趴在床下的斯图说了一句“你害怕亲密不是我的错,卡尔”,然后卡尔回了一句“那也不是我的错,你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到底是什么意思?故事越来越有趣了。
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没有细想的余地,因为臭约翰来了,关于他的“臭味”特征前面可是说了一堆。
臭约翰本来是一个开朗的人,为什么见了老爹后,却一直不敢抬起眼睛来,好像非常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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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结局的来临。
人已到齐,所有人都躲到了衣柜里,除了去卫生间的伊恩。
谜底由谁来揭晓显得顺理成章?
瑞贝卡胆小,一心只想和谐相处;卡尔隐忍,只看什么时候会爆发;斯图不清晰这个家里发生过什么;瑞秋当然也不可能知道;杰里米显然也不可能从瑞贝卡讳莫如深的口中知道;至于莉兹夫妇,来此另有目的;约翰显然很害怕老头子……所以,还是由昔日保姆乔蒂妮来说最合理,而且由于她的浅薄,一直没有看清事件的真相,所以也算是糊涂人无意透真相了。
原来,是关于洗澡,老爹给小孩子“洗澡”,被人控告。
老爹为自己的行为辩解,说只是洗澡而已,卡尔含着泪说了一句“并非我们每个人都那么幸运呢”,显然,卡尔也是小时候就被父亲残害了。
卡尔接着还问了一句“是吧,约翰”,表明约翰也是被这个父亲残害了。到这一刻,前面所说的约翰为什么突然不洗澡了,卡尔为什么害怕亲密行为都有了合理解释。
约翰哽咽着说“我可以闻到石碳酸皂的气味”,众人以为他说的是斯图手上的石碳酸皂的气味,也许只有卡尔和瑞贝卡知道,约翰说的是那一年老父亲手上的气味。
老爷子当然也知道,所以他回过头去很凶地说了一句“好了,够了”。
人都到齐了,只差一个,伊恩。
伊恩是谁?那个自称是伊恩的是谁?居然在剧集的最后一分钟才揭晓答案。
自称是伊恩的家伙在外面给地毯淋了汽油,哼唱着一首歌,卡尔恍然大悟那是皮普,那个当年被老父亲逼迫搬出小镇的小孩。
火机已点燃,故事才清晰。厉害了,《沙丁鱼游戏》剧集的编剧,《九号秘事》的导演,居然在那么逼仄的空间里导演了这样精彩的一出戏,居然那么巧妙地呈现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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