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棍

“卖冰棍啰，卖冰棍啰，又冰又甜的冰棍卖啰。”阿牛迈着沉重的脚步穿梭在各个村庄不停的叫卖着。知了在树上不厌其烦的叫着，树枝无精打采的低垂着头，仿佛在无声的抗议着太阳公公的热情如火。不时传来小孩的哭啼声，声声入耳，小黄狗也烦躁的吊着舌头走来走去。望远处的稻田绿油油的禾穗随着微风一浪又一浪的起伏着，让人多少感觉有一丝活力希望。 ­

明县是国家出了名的贫困县，阿里乡更是县里的贫困乡，这里周围群山环绕，本应风景不错的，但是由于过度进行所谓的开发，很多山头都是光秃秃的，有些地方只有一些灌木丛。

阿牛光着脚丫走在马路上，马路没有水泥的的浇灌，只是些黄土上面零星散落着一些石子，到处都是坑坑洼洼。一到下雨天马路就成了泥巴路，车子别想走的安稳，一部小心，陷在坑里上，就动不了，不过这里也没什么车，全乡也不过三两台拖拉机，要是下雨天真要出工，就在车上放困稻草随时用急，万一真的陷进坑里，就用稻草铺在车轮底下，增加摩擦力。 ­

天有点变阴暗了，风也慢慢大了起来。阿牛插了插汗，看了看挂在胸前的小木箱，里面是些旧棉絮，是用来隔热的，就剩下最后一根冰棍了。看来要下雨了，今天就收工了。

“阿牛，还有冰棍没有，给我来一根。”一位大嫂牵着小孩朝阿牛喊道。 ­

“大嫂，真不好意思，今天卖完了，要不，改天再买吧。”阿牛咧着嘴憨笑道。嘴里说着，手却把箱子抱的紧紧的，生怕大嫂来看箱子。 ­

“都是这馋嘴的娃，闹着要吃，既然卖完了那就算了。” ­

其实阿牛是有私心的，最后一根是准备留给阿妹的。哎，卖了这么久的冰棍，自己跟阿妹从来不敢奢侈吃一根，今天无论如何也让阿妹尝尝鲜，也享受一下冰凉的感觉，想起阿妹，阿牛不觉内疚万分。 ­父母去世得早，两人相依为命，让妹妹跟着受苦，以后赚到钱了，一定要让妹妹过上好日子。

阿牛抬起腿刚要走，这是哪小孩哇哇大哭“我要吃冰棍，” ­

大嫂吼道：“都说没了，还要，我从天上给你弄吗。” ­

小孩子哪里会听这些解释，没吃到冰棍换让妈妈凶了一顿，哭的更凶了。大嫂心情烦躁发火了，拉过小孩就往屁股打“叫你不听话，再哭打死你” ­

“轰，”一声炸雷，闪电划过天空，狂风大作，顷刻，马路上的尘土漫天飞舞，遮天盖日。快要下雨了，阿牛的家离此地还有一段距离，然而看着小孩悲伤的哭泣，阿牛于心不忍。 ­

小孩此时更是变本加厉的哭起来，阿牛心里十分矛盾，一边是阿妹，一边是哭的悲惨的小孩。忽然灵机一动，对着大嫂道:“大嫂，不要打了。我这里还有一根冰棍本来是留给我阿妹的，现在分一半给你。” ­

大嫂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 嘴里这样说，眼睛却望着阿牛手中的冰棍，阿牛分了一半给她，把剩下的一半小心翼翼的包好放在箱内。 ­

“大嫂，天快要下雨了，我得赶紧回去了。”说完撒腿就跑。 ­

大嫂在后面喊道：“还没给钱呢” ­

阿牛头也不会道：“不用了，就当我送给小弟弟的礼物。'

“轰...'又是一个炸雷。阿牛不敢跑太快，改走了。 ­

片刻倾盆大雨哗啦啦直冲地面，仿佛老天爷憋了很久的一泡尿，忽然得到解放了。粗大的雨点冲击在地面上，地上的灰尘被砸的一个个小洞，不一会小洞渐渐连成一片，成了一片泥巴。 ­

这样走下去不是办法，看看天渐趋平静，应该不会在打雷了。阿牛加快了脚步，拼命向前跑去。一个踉跄，一块该死的石头，木箱飞了出处。阿牛一声惊呼，向前扑去，已经晚了，小木箱已经闹分家了。

阿牛紧张的捡起旧棉絮，脱下衣服包在棉絮外面，紧紧的搂在怀里。脚下已是血肉模糊，刚才与石头亲密接触中脚拇指的指甲已经脱离了脚丫，剩下一点肉丝勉强掉在那里。阿牛咬紧牙关站起来继续向前。­

前面有户人家看见路上一小孩冒雨前行，好心的喊道：“小孩不要跑了，快进来，等雨停了再走吧。”­

阿牛望着怀里层层包裹的半支冰棍不知道融化了没有，而眼前仿佛看见阿妹在向他招手。阿牛全身充满力量，继续冲刺。。。。

这次真的看见阿妹了，只间她焦急的在门口顾首。

“妹，我回来了。”冲到门口，阿牛兴奋的咧着嘴兴奋道：“你看哥哥给你带了什么。”随即衣服，棉絮一层一层打开，小心的捧着半支半支半支的冰棍：“快，张开嘴，吃了它。再不吃就没了”­

阿琴哭了：“哥你脚怎么了。”­

“哥脚没事，只是些皮外伤。”阿牛依然咧着嘴笑道­。

阿琴哭的更厉害了“你看你脚都成这样了还笑。我去打找些旧蜘蛛网给你止血”­

“等等，吃完冰棍再去。”­

“那哥你吃了吗？”­

“哥卖冰棍的，天天吃，只是你还从没吃过”­

“哥骗人，你才舍不得吃呢。”说着就去打水。

出来时，阿牛失血过多已经晕倒在地了。

“哥，你怎么了。”摸了下额头，好烫啊。

阿琴吃力的扶起哥哥到床沿，马上用冷毛巾敷上额头。然后为哥哥洗脚，把伤口周围泥巴擦干净。看着那双已经不成样子的脚，脚底全是血泡，脚指甲处更是惨不忍睹，阿琴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哗啦啦的滴在水盆中。

家里没有什么药品，阿琴在泥土墙壁中找到些旧蜘蛛网揉成一团在伤口处敷上。旧蜘蛛网止血效果还不错，一会伤口不再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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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醒了。”阿琴兴奋道。­

“嗯，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是晚上了。”­

“啊，我都昏迷一天了。”­

“是啊，哥，吓死我了，呜呜呜……。”阿琴扑到在阿牛怀里。

“傻丫头，哥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没事了啊。”阿牛轻拍着妹妹的的头道。­

“要是哥真有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555555.。。”阿琴激动说­ “不准你说这样的话，就算我有一天真的不在了，你也要坚强的活下去，而且要幸福快乐的活着，答应哥好吗？”阿牛正色道­。

阿琴虽然才七岁，但是从开始懂事以来从没见过哥哥这么严肃过，“嗯，我答应哥哥，哥也要答应我要幸福快乐的活着。”­

“哥答应你。”­

“拉钩哦、”说着伸出小手 ­ 阿牛笑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盖章。”

“哥，你看这是什么。”阿琴捧着碗，碗上面放着一根圆圆的小木棍显得格外的突兀，里面盛着一点点白色液体，随着阿琴的手左右摇摆。­

“这是那枝半根冰棍？”阿牛道­。“傻丫头，我不是叫你吃了吗”阿牛责怪道­。

“哥，我才不傻呢，不是说好两个人一起吃吗，我要等哥哥醒来一起吃。”阿琴甜甜道­。

“哥，来你先喝。”阿琴把碗递过去­。

“你先喝吧，”阿牛推让道­。

“哥不喝我也不喝。”阿琴牛脾气上来了。­

阿牛叹了一口气，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倔了些。阿牛只好拿起碗在嘴唇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