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
三个女人一台戏。今年初,说起要来个毕业旅行,三个人欢呼雀跃的兴奋劲儿还在我眼前回荡,转眼5月份就成了我一个人拎包出行了。其中一个,曾以一种大言不惭的口气,跟我说,没事啊,到时我就跟主任说我要毕业旅行就行了……果然不出我所料,工作两个月后,受了几次批评跟白眼之后,也不敢跟领导提了。职场新牛犊渐渐长成后,理所当然就会认得老虎了!另一个呢,工作还没定好,论文要答辩,心情还没收拾好。于是,就变成我一个人了。我的工作也没一撇,还有,我是在论文答辩的前一天回去广州的,大家说我没心没肺。却不懂我其实早有心理准备,生活嘛,没有非要这个,不能要那个的,说白了就是一个取舍的问题。我难得最后一次毕业了,我才不让任何东西阻碍我呢。
我走的就两个城市,一个杭州,一个南京,这两个城市有一个共同点,都在江南,都是古都,我又爱历史,所以这是一条怀旧的路。现在,说说那些我一个人在路上遇到想到的人和事吧。
一 看西湖前的曲折,酝酿足了的感情
为什么选杭州?因为我刚好报了一个这边的事业单位,要考试,而我选择报了这边一个考试,是因为我想来杭州看西湖。也不知哪个是主,哪个是客。我选了西湖边上一家青旅,考完后的那天傍晚,我就赶紧跑到西湖边上了。
那是个大晴天,但我已经错过了红红的落日从湖面落下的那般光景,只赶上了西边的天还有丝丝红色晚霞,也还算美,放在朋友圈也羡慕了一群从小到大呆在广东,认为广东以北都是北方的亲爱的同学们。我一想到他们这种观念,就忍不住很想笑,真的很可爱。还未走几步路,天就黑了,我决定第二天用一整天来看西湖。
雨中西湖然而第二天,非常不幸,五月的西湖上刮起了风,把我一个从广州过来短衣短袖的人冻死了,脑子里全是没带够衣服的悔恨。这还不够,下午竟然下起了雨,湖面上都是滚滚的黑云,谁说的烟雨朦胧才是西湖,都是白蛇传看多了,还是诗词读多了,苏堤上的大大的湖风带雨吹得我想哭。
可是,大叔大妈团们仍然非常多啊,一个个都披着花花绿绿的透明雨衣,兴致极高,时不时闯入我的镜头中。一个人出门在外,自拍本不易,拍景也不易哦。我在想他们不冷吗?对,他们当然不冷,他们穿得那么厚,把我羡慕的不得了。
第二天的雨就这样,又把我逛西湖的安排给毁掉了。别人可能不理解,但我对山山水水,自然之物这些美的东西,总是有种独特的眷恋。那年冬天来杭去了周边的乌镇和西塘,在西湖游到一半时赶车走了,所以一直牵挂至今。看来如果想让一个人一直记挂着你,你就要变成他未了的情结。
尽管送我来的优步司机,作为一个杭州本地人,说,要不是送我,打死都不会来西湖。把我笑到腹痛,但我还是执著地有我的追求,并没有因他这两句话毁我兴致。然而,这第二天的恶天气让我惟一的愿望都了不了,于是在我之前未了情结的基础上,又酝酿了一层情绪,到了第三天时已经涨得满满的。
二 苏堤上的今人与古人
第三天中午就要去南京了,所以我早上6点前就起来了,要去湖边上看风景,我那些务实的朋友肯定会说我神经病。天气不负我,一早醒来就见阳光从窗子外照进来,洒满了木地板。我顺着光线来的方向望去,窗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木,我开心极了。
到了苏堤,眼前为之一亮,不辜负我的期待,一阳一阴两边的湖面景色大不相同。背阳面,蓝的天,白的云,白的云下白的桥,绿的水,水边朱红的椅子上坐的人,眼前所见人与物都像被洗过了一样,异常清新;而向阳面,因光线刺眼,云层却显得很厚重的样子,湖心岛如一团黑毛线似的存在,还有几只带着蓬的小船,向着湖心开去,后面跟着一条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水纹,让我觉得置身水墨画中。
我有一个念头,我想坐那船,可是,那是工作船吧,哪有游人坐的,呜呜。五月的天,早就错过了十景之一苏堤春晓,只见不少早起的人在这条堤上晨跑。这苏堤全长3公里多哦,我好奇,他们会从南岸跑到北岸再跑回来么?有两个中年男女,隔了很远,但在大声地喊话,我听不懂,我想可能是他们江南的话,吸引着我看了他们一会儿,很想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早晨苏堤上向阳一面的湖面看今人,便想到古人。苏轼,这条堤的修建者,一个多次出现在初高中语文课本里的大文豪,我现在正走在这里,怎么可以不想起他呢?苏轼于北宋年间在杭州当知府时,为疏浚西湖的淤泥,而修了苏堤。“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是他对西湖的称赞。美的东西,也要文人来捧,这样一来二去,西湖在那时就很快出名了吧。
之前看过一个问题,如果能穿越,你会选择穿越到哪个朝代?嘻嘻,要是我,果断选宋朝,为什么呢?一,因为宋朝有钱。以前看《百家讲坛》讲宋朝时,提到北宋某一段时期GDP占当时世界的80%,远超唐朝,是明朝的十倍以上。我当时一听这么富裕,怪不得每年又给辽钱,给金钱的,真是一点儿也不心疼的样子。想想也觉得奇怪,宋这个王朝,看起来弱弱的,打也打不过别人,养了那么多兵一跟辽金打仗就爱逃跑,可经济却这么好么。第二个原因,自然是宋朝大名鼎鼎的“重文轻武”风格。都说是因为开国高祖皇帝自己是武将出身,夺了后周的政权。自己身不正,看别人的影子也是斜的吧。所以就重文人,轻武将,也因此才把宋弄得弱弱的吧。高祖定了一个规矩,像一个祖制,一直被后来的皇帝们遵守,就是不杀士大夫。所以那时文人的地位相当高,而且做官待遇也非常好哦,(我记不清那个数字了)没准儿比现在的公务员还好,好让人羡慕哦。也许也就是这种开明之风,才让宋朝出了那么多大文豪,唐宋八大家里,除韩愈,柳宗元外,其他6个的都是宋朝的。我这个文科出身同时也爱诗文的小青年,当然希望到一个鼓励自己发展的大时代啦。
三 憋屈的南宋君民
后来北宋灭了,南宋被迫定都在杭州,称作临安,临时安居在此,意思大概是暗示人民我们早晚还是要回开封(北宋首都)的。当然,因为宋高宗总是拖岳飞后腿,最终也没能回去。
南宋的开始,始就始于一个耻辱(靖康之耻),两个亡国皇旁以及整个皇族都被金这个少数民族掳走。那时汉族人多看不起少数民族啊,认为自己中原文化博大精深,少数民族都是茹毛饮血。可是,自己的天子,却被人家俘虏了,以前繁荣的首都开封都成别人的土地了,那些还在淮河以北的人民,家还是家吗?那些跟着南宋流落到南方的人民,心里更不知是什么滋味了。陆游临死前,还装着不能光复中原的悲恨,一首《示儿》,“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让我真的对那时读书人的爱国心钦佩不已。所以,南宋时从士大夫阶层,到普通的人民,精神上都承受着压力,我把它叫作憋屈。
我们小时候爱看的《白蛇传》,改编自南宋时期的民间传说,不就发生在这西湖边上么?很美吧,但也很凄美,让我不禁觉得是南宋君民内心的真实写照。
但有一样,是与此不同的另一股精神气,就是抗金的岳飞。面对国家破碎,南宋偏安一隅,有人心痛只得默默缅怀,有人忍气吞声,就苟且活着,而有人立志报国以行动想要抹掉这亡国恨,我觉得南宋大多文人是第一种,高宗就是第二种,岳飞就是最后一种。
西湖边上有岳王庙,门前写着岳飞的词,“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我一个小女子读起来都感受到气吞山河的样子。他从小就立志精忠报国,自从军后嘴里就一直喊着要“光复中原”,“迎回二圣”,他都不知道做的圆滑一点,考虑一下宋高宗那忐忑的心情。高宗最怕的估计就是他说这个了,我揣测高宗心里肯定这样想:
“你要光复中原,我很开心,可你要把我爸和我哥迎回来了,那我怎么办?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给你高官厚禄,给你房子和美女,你都不要,你倒是说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我能收买你的心,让你忠于我。可是,你只忠于你的信念,我是真的拿你没办法,我对你太没有安全感了,所以只好让秦桧杀了你。我也不是个坏人,我也曾真心对你好过,呜呜……。”
可怜的岳飞,因为自己的忠心报国,因为性情耿直,也因为宋朝皇帝对于武将的这块心病而无辜被杀掉。南宋再想光复中原,也拿不出名将了。
杭州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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