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学成归来
民国初期，座落在西湖河畔的杨家庄，一早就充满喜庆。
杨家唯一的单传杨凯从海外留学归来，充满了雄心抱负，立志发展民族工业，也得到了家族的拥护。
风度翩翩的杨公子，自然得到了周围百里富贾的青睐，托媒说亲的络绎不绝，谁家都想把女儿嫁给这位优秀的青年才俊。
可是，杨凯一个也不答应，总是以事业未成，哪敢谈婚论嫁为借口推脱，急得杨老爷每天都在儿子耳边软硬兼施地告诫道，“杨家这么大家业，得赶紧给我传宗接代，你妈我俩着急啊！”
每当这时候，杨凯总是笑着安慰，“您老不必着急，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他们哪里知道，其实杨凯心里早已经有人了，就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刘妈的女儿素素
刘妈在杨家已经三十多年了，年轻的时候一直守寡，好在留下一个女儿，让她还有些希望。
因为看着可怜，所以杨老爷就破例让她带着女儿在杨家帮工。
女儿素素比杨凯小两岁，从蹦蹦跳跳开始，两个孩子就喜欢在一起玩，素素知道自己是佣人的孩子，从小就懂得分寸，很是照顾小少爷。
小杨凯呢，从来没有把素素当成下人，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偷偷留给素素。
慢慢地，杨凯上学了，素素要跟着妈妈学女工，渐渐地，两个人就不整天黏在一起了。
不过，杨凯放学第一时间就是去找素素，素素呢，每天最快乐的事就是见到杨凯。
慢慢地，他们长大了，十几岁的孩子，虽然说不出什么，但有一种情愫在两个人心里萌芽了。
不过，男女避嫌的一道鸿沟慢慢在两个人之间树立起来了，
转眼，十六岁的杨凯，没来得及和素素说一句话，就远渡重洋去留学了。
两个人从此没有了联系。偶尔，素素只能从妈妈嘴里听到少爷的一点消息。
法国，有多远……两个人也许再也不会见面了。一种悲哀涌上素素心头，她和杨凯已经是两个世界了。
五年的时间说漫长也不漫长，杨凯回来了，回国的轮船上，他的脑海里不断出现素素的影子，五年的时间，你会变成什么样子了，还能不能认出我来……
拒绝了老师的诚意挽留，立志回家开工厂，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杨凯不禁笑了。
五年里，挥之不去的是对素素的思念，杨凯成熟的心里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终于回来了，杨凯在迎接的人群中，眼睛不断穿梭着，爸妈老了，还有刘妈，也苍老了很多，但素素呢！
杨凯很失望，这么长时间，竟然不来迎接我。
他哪里知道，素素是没有资格站在这里的，她只是个下人的女儿。何况，现在的素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怎么敢抛头露面呢！
此时的素素，正呆呆地坐在纱厂的台阶上，她知道，少爷今天回来了，他变成什么样子了呢？是不是早就把她给忘了。
一丝失落涌上心头，好了，想人家少爷干嘛，自己只是一个纱厂的女工，还指望人家什么？
“素素，给你，估计你还没吃饭吧！”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来了，是伙计阿杰，一个很能干的小伙，杨老爷子的得力助手。
“我不饿，谢谢你。”素素婉转地谢绝了阿杰的好意。她明白，这个年轻人一直对自己很好，她无形中有一种恐惧，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
抬头碰到阿杰那火热的眼神，素素慌忙地跑开了。
晚餐上，杨凯一一地打听着亲人的状况，末了，假装无意地对旁边站着的刘妈问道：“咦！刘妈，素素呢？她还好吧！”
“哦！大少爷，谢谢你，还记得我家素素，她在纱厂上班，还没回来。”
“杨凯，你不知道，素素现在可是咱家纱厂的纺纱能手，刺绣十里八村也找不到的好手艺。”杨老太太也跟着补充道。
这两个孩子从小玩到大，关心一下不足为奇，大人们说着也就过去了。
杨凯吃饭的速度加快了，他想马上见到素素，他想看看素素变成了什么样子。
“这个孩子，吃饭还改不了老毛病，干嘛那么快。”老太太宠溺地看着儿子说。
“这回好了，杨凯回来，我也该喘口气了。”老爷满足地看着儿子，他太骄傲了，这个儿子不仅争气，还特别听话，一封电报，他就回来了，可不像王家的那个不肖子孙，亲娘去世都没回来。
越看自己的儿子，越喜欢。
“爹娘，我吃好了，想去院子里走走，好吗？”
“去吧，去吧，一别五年，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都会想的。”
“哈哈……”杨家上下充满了快乐幸福的味道。
素素很晚才回来，她想看到少爷，又怕看到他，就这样矛盾着。
她和妈妈住在另一个小院，离主院很远，很是清净。
走到门口，一个黑影挡在了前面，素素吓了一跳。
“素素，还认识我吗？”一个温柔的声音传过来，是少爷，素素的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是素素回来了吗？”远处，传来刘妈的声音。
素素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那个黑影拽到了房子后面。
周围一片寂静，只听到两颗心“咚咚”地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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