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情人

2017 8月24日 布达佩斯 天气 阴 大风

我也幻想过有你的布达佩斯会不会更美，可是也是带着笑了，有回忆和幻想，就足够使我快乐了。

慕尼黑五月的雪，柏林六月的雨，波兰的饺子和大海，葡萄牙八月的星空，谢谢你点亮了这些地方的灯火，送我去下一个隘口。我不会忘记你，但我想我已经放下了。

2017 8 月7日 Faro 天气晴

我先抵达M在airbnb上订的民宿。从阳台上可以看到葡萄牙南部蔚蓝的大海，看到晒得乌黑发亮的欧洲女人穿着比基尼来来往往，不时也会有调皮的海鸥从遮光帘外飞过，真想和他一辈子住在这里啊。

然而下楼接他时，却觉得不那么喜欢他了，他比两个月前更瘦了，皮肤也差了些。他开车带我去另一个港口城市吃饭，我也很拘谨，在葡萄牙火热的天气里不想穿内衣，往胸前一望，就像葡萄牙的山丘，低低矮矮的，也有些自卑。他还是那样好看，尤其是我仰望他的角度。

先是红酒，然后面包片，和黄油，橄榄，然后是烤鱼和土豆。

我们交换着吃对方盘子里的烤鱼，和喜欢的人一起大快朵颐的滋味最为美好了。

“你又瘦了！儿子，你要增肥！”

“这几天我们多吃点，还有八天。”他笑了好看的蓝色眼睛里发出细碎的光。

桌子旁边是一家葡萄牙本地人，爸爸在哄小孩子吃饭,黑发小男孩是如此的漂亮，爸爸拿着勺子喂他，哄他，他才极其不乐意地开口吃饭。

我笑起来“小时候我妈妈也是这样哄我吃饭的。飞机，火车，熊猫，老虎，每一勺都是个新奇的玩意儿。我还喜欢把一碗饭装饰成笑脸。”我切了一块鱼，用叉子送进他嘴里“来，飞机，啊”哈哈M极其尴尬地张开嘴吃了它。

“火车，啊”

“不了不了”

吃完鱼，走出去时天已经黑了，葡萄牙的夜很冷我紧紧攥住他的手。又想起在柏林，在大雨里他打着伞，我穿着他的外套，雨水打湿了半边衣袖，在他面前世纪之吻都显得渺小和空洞，柏林墙的历史都消失在他给的温暖之中。

四下打量，我好像是这里唯一的亚洲游客了。游人如织。白色的船舶停靠在灯火通明的港口，各色餐馆，食客络绎不绝，各种各样的语言在耳边响起.

他用中文说“走，我们去家”

“我们回家”我哭笑不得，他说中文的时候特别的可爱.

“儿子我们现在干什么？”在柏林的中餐馆里他说妈妈，结账，愿赌服输。从此我就叫他儿子。

“我们去找我们的车”在波兰什切青的时候，他也这么说，我纠正他，是你的车，不是我们的车。听他这么说心里还是觉得很甜蜜。

到锡尔维斯的时候都十二点了。

“儿子，你睡哪里啊？睡床上吧”只有沙发和床，我可不想看他一米九六的身高蜷缩在那个小沙发里

“好吧，但是我把我的被子拿过来”

“啊，不不不，我们睡一个被子。”

“但是晚上会冷的，你可能会抢被子”

我洗了澡，穿着我的黑色吊带，背部镂空的深V领睡衣走进房间，怪不好意思地说你快去洗澡吧。

终于实现了和他相拥而眠的梦想，我抱紧他，感受着他的呼吸和温度。没有比这更幸福的时刻了。

我依然起得很早，准备好牛油果拌酸奶在床上喂他喝酸奶时，酸奶掉在了他下巴上，我伸出舌头舔去舔。

他洗完澡，穿着我买给他的深蓝色衣服说，“闻起来不错”

我穿一条蓝色的裙子，露出肩膀。因为找不到发圈，头发披在肩上，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好美，和他一起时整个人都发着光。

“走，出去吃早餐”我看着镜子里戴上墨镜和帽子的他，俊美得像个男模。我拉着他的手，“你是只小猫，好小”他看着身边快乐的我说，不远处就是晶蓝色的海，白色的房屋和街道，明媚的阳光。

他点了很多，我还要了一杯热巧克力，结果端上来时浓稠得不像是可以喝的，他又给我点了橙汁，他给我吃他的鱼肉三明治，我吃我的熏肉鸡蛋煎饼，他还点了鱼肉煎饼。

他要在网上学中文，我一个人去海滩上坐了一个小时，听着音乐，享受思想漫游的快乐，沙热得烫脚，我在别人的伞下坐着。望着海边凹凸有致的欧洲女生和小孩老人们。思绪万千。用沙盖住自己的脚，温暖潮湿的沙。每时每刻海的颜色都是不相同的，下午是美丽的湖蓝色，清晨是群青，傍晚又有点发紫，连着浅玫粉的天空。

波兰情人

因为瑞利散射（Raileigh scattering）波长最短的紫光和蓝光容易被散射，但是紫光不容易被看出来，所以天空和海洋的颜色都是蓝色的，但是湖水中掺了很多沙子和杂质也就散射不出来了，所以只有纯净的海水才是蓝色的。

一段感情也是这样，只有最纯粹的时候才会是快乐清澈的，随着越来越多的杂质掺合，也渐渐复杂，再也折射不出感情本来的样子了。

我们开车去那个港口城市吃中餐。

在等上菜的时候他一直在手机上学着中文，我们之间早已变了，没有以前我说我喜欢你之前的那种感觉了，以前M是从来不会在吃饭的时候，盯着手机的。而或许得不到的总是比来的轻巧的宝贵，人性都是这样的。

吃完饭他用中文说，“我们去吃甜”

“我们去吃甜品”我哭笑不得“啊不行已经很饱了，你不能吃甜的。”

“为什么？”他的中文听起来奶声奶气的

“因为你很胖”

“我不胖我不胖，我是瘦”

“。。。我很瘦”哈哈哈，真的都快憋不住笑

停完车，他在一家路边有个小棚子的店买了一个甜的长条形像个面包卷的东西，咬一口后问我“要不要尝一下”

我虽然很饱了，但是还是抵不住诱惑地吃了一口，一嘴的巧克力，味道真好。于是我们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地走在路上。

“好冷”我把他的手拉过来搂紧我的腰和背，借此取暖，他太高了手只能搭在我的肩膀上。我的手搂着他的腰。他回去躺在沙发上看视频发笑。我就靠在他胸口上睡觉，在他的臂弯里，用余光看看视频，遇到感兴趣的就把头蹭过去。有些是在中国的西方人录的关于中国见闻的视频。

睡觉的时候，我在右边，他朝着左边睡，我就爬到左边去

“这是我的位置。”

“啊，不。”他又转向右边，“这样很不舒服，我没法呼吸。”

“啊，不要！”我又从他身上跨过，到右边去。我的脸和他的贴得很近，可以呼吸到他的呼吸。

那一晚我们仍会翻身背离彼此，但是仍然感到有时他突然转身抱住我时，有温热的东西在我两腿之间，紧紧贴着。

我会趁他还在睡觉的时候，把衣服洗好，把垃圾倒掉，买回新鲜的水果，把面包给他准备好，又在他洗澡的时候把床铺好，把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条。

然后在他洗完澡光着上身出来时，就跳过去，喂他吃面包

“今天我们去游泳”吃面包时他笑着说。

“好呀”趁他洗澡的时候我又换好比基尼，穿在黑色露脐吊带和深绿色半身长裙里边。

海浪冲刷着金黄色的沙滩，海水在阳光下蓝得耀眼.

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脱衣服我还是有点尴尬，扭扭捏捏地脱了，和他一起去海里，海水真冷，太阳很大，沙滩晒得烫脚，可比热容大的海水，升温太慢，热不起来。

“啊啊啊好冷”站在没膝盖的海水里踟蹰不前的我

“我要拉着你跑进去了”

“别！”

“我真的要这么做了”他大笑着握着我的手更用力了。在波罗的海的时候，他问我洗澡了吗，我说洗了，他说没洗再洗一个，拉着我就往海里冲，我吓得一下子把包给扔在了沙滩上，六月的波罗的海还是那样冷。

他像条鱼似的，在海里躺着，我挣扎着游水上蛙泳

“我们游那边去吧”

“啊，不，我害怕，我们游回去吧，这能踩到底吗？”

“能，啊我忘了我们不是一个高度的，哈哈”

开车去商场买沙滩太阳伞，M开车一直很稳，他一边开车我一边摸M的头发，软软的，在慕尼黑的时候他开车带我去阿尔卑斯山，五月的慕尼黑下了场大雪，一路林海雪原，还有个宠溺地看着我笑的傻子。我开始掐M 的脖子，摸他耳朵

“别摸耳朵”M也抗议了起来“耳朵是我的敏感区域 。”

“哈哈哈我找到它了”我继续拧他的耳朵，他侧着头躲闪。开着车我还是收手了也不想就这么出点事。在柏林时，他开他的奔驰自动挡送我去火车站，我们拉着手，突然猛烈地刹车，他甩开我的手，我才看到窗前是两辆出了事故的车，心虚不敢牵他的手，而他却又拉起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