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女钢铁侠
通过这起贩童案件,又牵扯出了很多陈年旧案,一些被拐儿童的去向终于水落石出。
可是,联生在哪里呢?究竟与这起贩童案是否有关呢?
就在这时,警方为白兰提供了一个信息,嫌犯们在交待犯罪事实的时候,提到了拐卖儿童的地点,其中有一个地点与联生被拐的县城极为相似,所以要求白兰配合一下调查。
嫌犯们都被关押在西市,再次来到这里,白兰感慨万千。没想到曾经误闯误入的地方,与人贩子的老窝近在咫尺,而她却浑然不知。
她把联生被拐的经过向警方详细地讲述了一遍,然后警方准备对嫌犯进行审讯。
虽然不能直接进入审讯室,但是可以通过视频看到审讯的现场。当白兰坐到屏幕前的时候,让她不敢相信的是,被提审的竟然是强子,警方口中的那个嫌犯就是他!
原来,强子跑到南方以后,在深市的一家电子配件厂打工,做着流水线的工作,枯燥乏味,从早站到晚,一刻也不停歇,累得受不了,强子哪里受过这些苦?
强子自从被学校开除以后,一直没有正经工作过,整天与一群社会青年混在一起,无所事事,动不动就打群架。父亲怕强子长此以往,总有一天会坐牢,就托人把他送到了一家印刷厂里做学徒。可是,由于强子平时懒散惯了,脾气又不好,不服管教,没干上几天就和师傅打了起来,师傅受伤入院,赔了医药费不说,还被厂长撵回了家。
从那以后,强子再也没有正式工作过,高中没念完就因为打架被开除,工作后还秉性不改。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方圆几里的小县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没有哪家单位肯录用他。
看在包吃包住的份上,强子在配件厂工作了半年,对当地的环境也熟悉了,还交了很多朋友。就在那时,他通过老乡认识了一个叫飞哥的人,说可以到他所在的公司去工作,可以挣大钱,不吃苦不受累,只要他胆子大就行。强子早已厌烦了流水线的工作,听了之后,立刻就答应了。
开始的时候,强子并不知道这个飞哥究竟是做什么的,因为飞哥也想考察一下强子,没有让他直接介入,只是偶尔让强子跑跑腿。但是强子从平时的话里话外,知道他们做的一定是非法的事情。
由于飞哥比较霸道,心狠手辣,得罪了不少人。有一次,飞哥被手下出卖,差点被警察抓住,幸好强子出手相救,才躲过一劫。从那以后,飞哥开始对强子刮目相看,强子取得了飞哥的信任,正式加入了飞哥的公司。
加入后,强子才知道,公司表面上是做贸易的,其实背地里却是一个贩童团伙。考虑强子是东北人,飞哥把他派到了省城沈市的办事处,其实就是把当地的孩子拐来后,由他运到南方。虽然强子并不想参与贩童,但是知道后已经晚了,他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参与了数起贩童案件,没有了回头路,从此越陷越深。
最初,强子以为被拐来的孩子都是被直接卖掉,卖给那些无儿无女的人家,或者是想要儿子的家庭。后来才知道,这些只是一部分,还有的一部分被采生折割,致残后卖给了私人马戏团或丐帮。看到这些惨绝人寰的迫害手段,强子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有一天,他向飞哥提出来不想干了,但是,飞哥听后勃然大怒,还恐吓他如果再敢说不干,就废了他,他万没想到,看似不起眼的一个贩童团体,其实遍布全国各地,就像一个巨大的网,想逃出他们的魔掌没那么容易。和强子同时加入的一个小哥们,就是逃跑后被抓了回来,被砍掉了两个手指。大多数人逃走后都不敢报警,因为自己本身就是人贩子,终将难逃法网。
从那以后,飞哥开始不太信任强子了,但又不想放过他,为了考验他的忠诚度,飞哥让他亲自去拐孩子,并且派人监视,还威胁他,如果不按他说的去做,就废了他一只胳膊。
在这之前,强子只是做些掩护和运输工作,没有真正参与过,这次,强子没办法,只得铤而走险。
那是春节后的一个月,天气开始转暖,强子想在家里多住几天,再者对家乡的环境比较熟悉,决定在家附近作案,他和同伙没事就到附近的小城转悠,顺便寻找下手的机会。
林县在强子家所在的县城附近,而且以前去过几次林县,对车站的位置和道路都比较了解,如果拐孩子成功了,比较容易脱身。
那天傍晚,大约五点多钟,强子乔装打扮成了一个老头儿,戴了一顶花白的假发,粘上花白的胡须,穿了一件褪了色的藏蓝色棉袄,在街上溜达,不断地搜索目标。
但是早春的傍晚,天气还很寒冷,外面的孩子不多,有的也都和父母在一起,再加上强子第一次作案比较紧张,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
本以为空手而归了,却在往回走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穿着红棉袄的小孩,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独自在门口玩,五点多钟正是家家户户做饭的时间,外面很少有人经过。强子在旁边观察了许久,都不见有大人出来,孩子仍在门前玩耍,手里拿着一个小汽车玩具,在地上推来推去。
强子凑上前去,向屋内窥视,原来这家是一个小超市,收银台处没有人,里面连灯都没开,光线很暗,从里面传来一阵阵孩子的哭声和一个女人的说话声,听起来像是一个母亲在给孩子喂奶。
强子看了看小男孩,大约三岁左右,虎头虎脑的,很是可爱,歪着头看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啊?”强子见周围没有人,小声地问孩子。
“联生。”孩子奶声奶气,发音还不是很准。
“几岁了?”
“三岁。”
“叔叔和你做游戏好不好?”
“好啊!”一听强子要和他做游戏,孩子立刻来了精神。
“不过,不能在这里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那有好多好玩的、好吃的,还有好多小朋友。”
孩子站在那没动,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强子,好像在思考要不要跟着去。
“就在旁边,玩一会儿,叔叔就带你回来。”说完强子从兜里拿出一个棒棒糖递给孩子。
孩子接过强子手中的棒棒糖,然后点点头。强子再一次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人,便拉着孩子的手,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第一次作案,强子的心砰砰直跳,但孩子很配合,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哭哭啼啼,很快强子就在事先约定好的地方,把孩子交给了自己的同伙。那几天,他和同伙分别在不同的省市,一共拐了三个孩子。最后分头把这三个孩子,辗转多个省市,最后带到了深市,再秘密运往中缅边境的一个小镇。
负责审讯的陈警官把联生的照片递给强子,让强子辨认是否是同一个人。强子把照片拿过来,仔细看了看,然后点点头。
“确认吗?”
“确认。”
“孩子现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有一个叫老七的中间人,只有我们老大飞哥知道,我们谁也没见过这个人,不知是男是女。”
“你认识一个叫白兰的人吗?”
这时,白兰在两个警察的带领下来到了审讯室,白兰泪流满面,步履沉重地来到强子的面前。
“白兰?”白兰的出现,令强子一头雾水。
“你这个畜生!知道那个孩子是谁吗?”白兰怒骂,要不是两人之前隔着厚厚的玻璃,她恨不得扑上去,把强子撕成碎片。
“是谁?”
“他,他是你的儿子!”
“我,我的儿子?这,这怎么可能?”
“你是不是以为孩子在我的肚子里就被打掉了?”
“不,我知道你把他生下来了,我去找过明磊,是明磊告诉我的。就是因为听他说我的儿子被拐卖了,我才下决心痛改前非,可是,这都是后来的事,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联生就是我的儿子!”说完,强子嚎啕大哭,用手狠狠地抠着自己的大腿,裤子都要抠破了,若不是手被铐住,他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
“不是你的儿子就可以随便拐卖了吗?谁的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肉,你这回知道孩子被拐的滋味了吧?都说虎不食子,可是你!你……”还没等说完,白兰就觉胸口发堵,呼吸困难,眼前一黑,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白兰被带离了审讯室,强子的哭声仍没有停下来,长长短短、呜呜咽咽,如一只受了伤的狼。
白兰醒来后,仍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是强子这个亲生父亲拐卖了联生!这是报应啊!只是可怜了她的联生。
警方根据强子的口供,提审了贩童团伙的老大飞哥,从他的供述中掌握了中间人老七的个人信息,并展开了抓捕。
原来老七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伙,一共七个人。七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神出鬼没,长期作案很有经验,很少有人真正见过他们,给抓捕工作造成了很大的障碍,历时半年才把七个人全部抓获。
虽然逐一进行了审问,但是由于案件所牵涉的孩子太多,在这些嫌犯的眼里,这些被拐的孩子就如商品一般,对于每一个孩子并没有太多的关注,长相、身高、年龄,在他们的脑子里几乎没有留下太多的记忆。
对于联生的印象,也已经太模糊了,孩子们年龄都差不多,很难辨别,只能通过时间来判定,那个时间交易的孩子大多转卖到了哪里,最后基本锁定在了郑市一带。
为了尽快找到联生,白兰决定亲自前往郑市。她辞掉了工作,做好了长期“作战”的打算。
这天,她最后一次下班回来,在路上又遇到了明磊。白兰停下脚步,她想和明磊说点什么。
“好像每天都能看到你。”白兰说道。
“巧了,都是这个时间下班。”
“饭店关门这么早吗?”
“嗯,这个时间,有别人在打理。”
“不过,有你每天跟着我,我心里很踏实,谢谢你!”
“不,不用,是顺路。”
白兰一笑,没有说什么,因为她这段时间观察过,每次她上楼后,就看到明磊又顺着原路回去了,如果她没猜错,明磊是专程来护送她的。
“明天我不上班了。”
“怎么,生病了?”
“不是,我辞职了。”
“为什么?”
“我要去找联生。”
“你又要去?”
“是啊,听说他可能被卖到了郑市。”
“那么远,你又要一个人去?”
“要不怎么办?”
“你的男朋友怎么不陪你一起去?”
“他,他没时间。”
“别骗我了,我观察你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看到过你的男朋友,我也打听过你的同事,你根本就没有男朋友!”
“没有又怎么样?”
“你和我分手后不久,强子来找过我,其实我已经知道你为什么和我分手了,只是我觉得应该尊重你的想法,感情这种事不能强求。”
“为什么要把孩子的事告诉强子?”
“我是受不了强子那态度,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他竟然一跑了之,我气不过!”
“他不是一直想把你抢回去吗,现在他上哪去了?”
“他已经被抓起来了。”
说完,白兰把强子和她的事从头到尾地告诉了明磊,明磊惊讶得站在原地愣了好长时间。
“对不起,当初我不应该怪你。”许久,明磊才说出话来。
“不,都怪我太傻。”
“这次我陪你去找!”
“不用了,你还得看店。”
“店里有人帮我打理,你不要再拒绝我了!”明磊说得很坚定,丝毫不容许白兰拒绝。
白兰听了明磊的话,不免心头一热,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明磊走到白兰的跟前,把白兰紧紧地搂在怀里,他把脸埋进白兰乌黑的秀发,也忍不住抽泣起来。路人从两人身旁经过,纷纷侧目,而他们仍旁若无人地抱在那里,很久很久。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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