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山如烟【16】

溪山如烟【16】

十六

我在湖底手足无措，焦急如焚，无汐见我焦躁不安，六神无主，过来安慰我说：＂如烟，你别这样着急，想那冰层如此之厚，他一个凡人纵是再有能耐，也破不了冰。＂

我想想：也是，他破不了冰，自然也就罢了。

正这样想着，突然我看见福生解了上衣，光着上身，趴在了湖面上，他这是……这是想用他的体温融冰取鱼。

＂唉！这个傻子！如此极寒之季，他这是不要命了不成＂。

我气急败坏，拢袖一甩，一跃而起，自己对着他卧冰的地方贴了上去，一急之下，竟想帮他融冰，身体刚贴在冰块上，就感到一种刺骨般的疼痛。多亏隔了衣服，否则自已就粘在冰上成了冻鱼干了。

无汐见状，一把将我推开，也气急败坏起来：＂你疯了！外面一疯子，里面一疯子，真是俩疯子＂。

＂那你说怎么办呢？福生会冻死的＂。我无奈的快哭了。

无汐沉默了一会儿，对我招了一下手说，＂跟我来，我有办法。＂

我只好跟着无汐走，也不知她有什么好方法。

我跟着天汐来到湖的最深处，走了好久好久，湖面上冰冻三尺，湖底却亦如春天般斑斓，迷彩玢呈。

终于，无汐停在一处绿草茵茵的地方说：＂这是小泾河流入弹筝湖的入口，顺着入口朝西就是小泾河，河水一年四季流动， 结的冰必然不厚，你顺着入口顺河流逆向游上去，距离弹筝湖远一点，大可破冰去救他，可是…，＂，她停顿了一下，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可是，你冬天出水也是性命攸关啊！ 唉！一根筋！你最好速去速回，免得师父发现。＂

我定了定神，朝无汐点了一下头，幻化真身，跃进湍流的水中，奋力逆流而上，顺着逆流的水，我奋力的游啊游，当终于跳出漩涡进入小泾河，河水变得些微冰凉，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我朝西继续游，一边游一边寻找冰层较薄之处，可是整条河也像弹筝湖一样被寒冬封死，我实在有些力不从心，感觉自己再也游不动了，我奋力的跃起，冲撞冰层，可是总是无功而返。

稍作休息，我想起师父了夙的＂莲心私语＂，莲心私语的法力上次我是瞧见过，自己私下也曾偷偷琢磨过一段时间，可是我的修为浅薄，恐不胜此法。我心里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想来想去，没有别的办法，也只有破釜沉舟，冒险一试了。

稍作调整，我凝神聚气，脑子里回想着师父的一招一式，运用自已那微薄之力，使出浑身解数，双手手掌紧贴着头顶的冰层，运用身体的气息，聚拢真气，让所有的情感都融入这股气息中，我感觉到这气息在身体内涌动，似有一股势如破竹般的力量在体内暗流涌动。这股力量随着呼吸正缓缓从我的掌心散发了出来。

慢慢地冰层开始滴水，它正一点一点的融解，而我却从脚到头一点一点地开始麻木，失去知觉。可是眼看着成功在即，我又岂能泄下气来，只有坚持不懈，我咬紧牙关，迫使自己坚持下去。终于冰层愈来愈薄，我使出浑身解数用尽最后的力气掀破冰层，自己也随着这气力跃出水面。

此时胭脂峡正下着鹅毛大雪，天空纷纷扬扬一片白茫茫。我觉的自已奄奄一息，趴在冰冷的冰面上像是要魂飞魄散了。

可是，福生，这一世我对你的恩还未报答，恍惚中我又看到那个双手捧着瓦罐的小男孩，小心翼翼把那只气息奄奄的小湖鱼放入河水中；还有我从十万沟的悬崖上落下，福生丢下背上的背䈉朝我跑了过来……

我趴在雪地里，伸出自己的手在自已的身体上摸索着，使出全身力气，剥了一块鳞片，伸到空中，用尽力气让鳞片朝着福生的方向飞去，那鳞片带着血迹，似一片涂了胭脂的花辨，混在片片雪花中飞舞而去。

雪还在下，纷繁如花，我残喘待终，弥留之际，我仿佛己看到了福生看到两只活奔乱跳的鲫鱼，脸上露出喜出望外的幸福的笑容……

（未完待续）

溪山如烟【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