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麦米兜兜
过去,在我们住的那个地方,鱼塘的用处很大。
没有井水、自来水的日子,鱼塘除了养鱼,还要供应着一家老小的吃水饮用。
所以家家户户屋基旁边几乎都会挖这样一眼鱼塘。
父亲在老家屋基那边也有一眼这样的鱼塘,面积不大,离现在居住的地方有好几里路。
父亲出去之后,鱼塘也就荒废了。
邻居们嫌弃鱼塘离他们住的地方太远,都不愿意接手。
老家的房子好些年前就拆了,屋基旁边的田地也租给了姐姐打理的公司,用来种植有机稻,每年付给父亲一些租金。
姐姐对父亲说:鱼塘要租的话也一样可以算田亩面积。
父亲不同意。
他说鱼塘再租了,他就真的没事情干了。
田地租出去以后,父亲彻底地成为了脱产者。
他变得越来越没有事情做,也越来越想找点事情做。
从广州回来以后,他跟姐姐商量在园子里买了台基,住进了园子里。
前几年,园子里修挖沟渠,父亲天天去“监工”。
工人们在挖渠,他就站在干岸上跟别人聊天拉家常,常常一待就是半天、一天的。
有一次,挖渠的工人发现用作丈量的木尺没拿。
父亲主动请缨,要去帮他们拿木尺。
父亲骑了其中一个人骑来的自行车就走了。他先骑了一段平路,后来又上了堤,才到了工人们落脚的地点,找到他们说的那把尺子。
等到打转回来,再下堤的时候,父亲才发现自行车的刹车失了灵。车子疯了一样的往前冲。父亲从坡上一路俯冲下来,到达平地的时候,尺子撞到树上,父亲也被从车上扯了下来。
父亲的腿摔成了骨折,住了好几个月的医院。
那段时间,父亲没有办法帮助母亲跑东跑西了,家里家外都是母亲在打理。
母亲时常笑话父亲说他这是因祸得福。摔了腿就可以天天躺在床上享清福了。
但是父亲哪里能感觉到这份福分呢。
他是一天都不想多待的。
他时常操心鱼塘里的鱼儿怎么样了,他想让母亲去帮忙喂鱼。
但是母亲不愿意。她什么都愿意干,只是不愿意打理父亲的鱼塘。
她说总共也出不了几条鱼,由着它们自身自灭好了。
父亲那个煎熬啊,就恨不能自己爬过去才好。
那一年,父亲的鱼塘干上来七条鱼。
邻居知道父亲养鱼的辛劳,离得远不说,自从摔了腿之后,走路也不方便了,过来一趟都不容易,大家都劝他放弃算了。
但是父亲不予理会。
父亲的鱼塘不能往旁边扩展,父亲就想到了挖塘泥,把塘下面挖深一点。
他到处联系挖泥机,但是人家担心通往鱼塘的路太窄了,车子开不进来,不同意给他挖。
等到鱼塘放干水,他就带着老邻居们一起下塘去挖泥巴去了。
他们把泥巴一锹锹掀到蛇皮袋上,然后拉着蛇皮袋上绑的毛绳一点点往岸上拉。
除此之外,他在鱼塘里边添了增氧机,还单独拉了电过去。
邻居们都说我父亲养鱼瘾大,有的也让我去跟他说一说,劝他不要再干了,再收拾也成不了一朵花。
我知道这是没用的。
他为了干活真的可以不管不顾的。
干的奇葩事情也多了去了,何止这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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