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与白眼

作者: 星蛙 | 来源:发表于2019-01-24 02:50 被阅读13次

    这个世界上荒诞的事情有很多,可我没想到会发生在我身上。我的生活平淡无奇,奇妙等词汇与修饰我的生活没有一丁点缘分,我的生活与此类形容词可谓是隔岸相望的两只狗,不懂过桥,只能绝望的汪汪叫几声。

    我的生活就像一只狗,一只癞皮狗,就算我精心打理它, 可还是改变不了它是个癞皮狗的事实。最后我破罐子破摔,索性对它实行放养政策。现在看起来它活的挺好的,每天吃的饱饱的,睡得足足的。可我总感觉这只癞皮狗缺少一点气质(狗?气质?)。它的身上总是散发着平凡的发酸的气味。当然这种气味在人身上也存在。没有人亲近它,别的好狗看到它只会快速跑开。所以你们应该能想象到我当时的心情了。除了荒诞,还是荒诞,要说还有一点什么,那就是奇妙了,就像放在大块面包里的葡萄干,事后回想起来,牙根酸酸的。我的手上似乎还停留着那时荒诞的时光。它就像指纹一样,我怎么甩也甩不掉。

    疯人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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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方便面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有了它,我可以一直待在山洞一样的小家里,不至于饿死。那天因为是周末,我从床底下掏出储藏好的方便面,打好开水,泡了面,打开电脑,开始写东西。我没有才华,写的东西平淡无奇,连我妈都不看一眼。投的稿也是频频被退回。我早已失去了成为一名作家的理想,成为了一个每天吃着方便面的小镇青年。我们那个小镇仿佛停留在了那个全民穿着黑衣黑裤蓝衣蓝裤的时代,我也不例外,对服饰已经失去了兴趣。与其说是对服饰,还不如说是对生活失去了兴趣。我嘴里的方便面也仿佛不那么好吃了,所以我总是把调料全放完,既然没有味道,就一直用调料刺激着麻木的味蕾。我没有朋友,要说有,就是康师傅了,对,就是那个经常出现在方便面包装袋上的老头儿。唉,我又出神了,最近总是这样,无法集中精力做一件事。

    我的窗户漏风,可我并不想修理,倒不是因为什么大自然的气息,而是我懒得修,所以我经常着凉感冒,以至于在别人眼里我总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不过辩证地来看,这件事也有一点好处,就是我可以借生病请假。站在窗台看下面涌动的人海,我既害怕又兴奋,害怕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人海淹没,高兴自己像一头待宰的羔羊,虽知道自己命运的结局,但还是庆幸于暂时的存在。

    我喜欢看电视,不过并不喜欢看人表演。这些年来有许多青年男女在介绍自己爱好的时候,总会说旅游。抱歉,有点新意好不好,想树立一个阳光开朗的形象的方法不止是这一个,况且我就很怀疑有些人是不是真的喜欢旅游。妈妈从小就教导我们要做一个诚实的人,你们诚不诚实我管不着也没兴趣,反正我是一个诚实的人,因为我能说出我对旅游并没有那么狂热这种话。世上美景那么多,一一涉足是一件不可能的事。真的没必要,你们不累,我累,不止在旅行的时候我会累,在听到你们争先恐后的说爱旅游爱旅游的时候我也会累,这就像我看到修鞋的拼命去跳芭蕾,我感到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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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生活的城市整天灰头土脸的,如果说我的生活是一只小癞皮狗,那么这座城市就是一只大癞皮狗,它养育了许许多多的小癞皮狗。工厂的烟尘将这里的天空弄得就像陨石坠落恐龙灭绝时的样子,在我们这里象征希望的已不是太阳,因为在这样一个鬼地方没有希望。我不是说了吗,这个城市的癞皮狗与日俱增,有条件的人家早已搬离了这里,把自己的过去藏在了厚厚的尘土里。对于平凡的我来说搬离这里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一是因为我没有那个条件,二是因为我对我融入新环境的能力一直都不太自信,三是我父母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在他们眼里我们的那个小镇就是整个世界,让他们搬家,无异于说服死人挪窝。于是就这样,我和父母一起在这个狗屎一样的小镇变老。

    我的人生经历没什么好说的,因为说起来连我也会感到无聊,更别说是别人了。我的人生和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人一样,直到发生了那件事。

    迷雾何时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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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讨厌那个晴朗的早晨,更讨厌那一天街上斜眼看我的人。以下是我那一天写的日记:

    最近一直感觉自己的头上长了一个角,不然为什么总觉得街上的人多看我两眼呢?我是一只长着角的怪物,横冲直撞、满不在乎是我的做事风格,我伤害了不少人,谁叫他们伤害我呢?我是一个记仇的人,我头上的角指向每一个意图伤害我的人。所以最好不要招惹我,我头上的角可不会答应。我可不会管你最后会被我弄得怎么样,因为我是一个对一切都不在乎的人。

    写归写,事后想起来我真的有点害怕。他们的眼神里好像总有点东西,一种我说不出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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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在即合理?”我又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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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雾蒙蒙的,飞鸟在天上胡乱地飞着。我还是不敢下楼上街。已经是第五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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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了一张海的照片,想起了一句诗:“空门是什么门?苦海是什么海?”谁又能解答,我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我又何时才能从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苦海解脱。我看不见摆渡人,也许,摆渡人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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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也对我日益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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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车里看天上的大雁,对不起,我把它们当成车窗上的污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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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来害怕与人接触,更害怕看到别人的眼睛。害怕在人群中逆行,他们的目光刺得我浑身难受。

    这就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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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觉察到我不对劲了,他们带我去了镇医院。幸亏我在身体上没病,否则碰到那些像欠了他们钱一样的医护人员,我的病应该就会加重,最后被送入急救室。看着手足无措的父母,我也变得手足无措起来,随机应变一向是我的弱项。最后手足无措的父母带着手足无措的我回到了家。邻居的眼光让人害怕,他们有一双恐龙的眼睛。没办法,我妈把我姐从县城喊过来,让她看看我,因为她是心理医生。心理医生的诊断过程我就不说了,因为我实在记不得了。可我记得诊断结束之后,姐姐就像我在网上看到的难民一样,脸色极其难看,虽然她在我面前极力掩饰,不停地说“没事,没事。”当时我就很生气,因为我觉得她在侮辱我的智商,脸色都那样了还没事没事?呸。当然,那时的我就像一座火山,虽然内部翻江倒海,风起云涌,可外表看来我就是守护西湖的温婉小山。好,既然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想办法。我在网上一直搜索符合我病症的疾病。网络的力量是无穷的,我很快就知道了结果。

    我得了抑郁症。

    我去,这是什么鬼病?我居然会得这种病!真是不可思议。哈哈,我这样平凡的人竟然得了这么奇怪的病,我终于变得特殊了。可我并不傻,我知道得了这个病的后果。我也每天因为此事而感到恐惧。恐惧就像黑夜里小路上的石块,提醒我时时刻刻注意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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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告诉了我真相,我真想从他们嘴里说出的不是那三个字。可一切如我所料,是抑郁症。他们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抑郁症?从来就没听说过。紧接着,他们告诉我姐父升官了,我们要去贺喜。我脑子里瞬间就浮现出了那时的场景:嘈杂的人声、无处躲避的目光。想到这些,我就吓得哆嗦。我赶紧拒绝,我先是看到了父母眼中的怒火,可后来我看到他们眼中的怒火慢慢平息了下去。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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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楼下花园里大面积的荒草,我突然觉得今年的冬天是那么寒冷。天空显得干巴巴的,整个世界就像一块被人搓皱的抹布,没有那种可以被称为饱和生命力的东西。也许这个世界并没变,变的只是我的眼睛和心罢了。我握紧拳头,徒劳而无力地对周围不友善的空气挥动着。我听到了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尽管微不足道,但我知道这又是母亲在偷偷看她奇怪的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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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讨厌那些拥有可怕眼神的人,不过如果我是他们,我也会用那样的眼神去看一个行为古怪的人。原来,这才是最可怕的,一种即使了解但也无法实现自我救赎的恐惧。我在深渊的边缘小心翼翼地生存,不过谁又知道我是不是在一个更大的深渊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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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我以前的生活普通而平凡,虽然我对此也有许多抱怨,但我从来没有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在我看来,自杀和企图自杀的人都是懦夫,就算是现在的我,也对自杀无比厌恶。我的人生由于抑郁症的出现而断裂成两截,但我不想让自杀成为我生命的终点。看着父母躲躲闪闪的目光,我不知道他们在躲避着什么,但我知道他们肯定不希望我自杀。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也许仅仅是因为他们是我的亲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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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我的人生的那一部分是真实的?是之前的?还是现在的?那茶几上的橘子皮其实并无两面之分,只是人类为了方便规定的罢了。也许我以前以为的真实只是我想看到的罢了,真正的真实因为太残酷而被过滤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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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对我这种人太不友好。也许抑郁症只是我企图逃离现实世界的借口,也许我是天性使然。不过,抑郁症让我看清了有些人。他们心胸狭窄,对别人总是恶意猜测,总想着把下一代都培养成只懂得生存的机器人。他们的人生毫无乐趣,生活只是对前一天的复制粘贴,到时死了,埋了就行。他的葬礼上也会有很多假装悲伤的人(和他一样)。

    给一些人末日

    我不害怕抑郁症,不管它存不存在。只要这个世界上少一点只会翻白眼和充满戾气的人,那么所谓的抑郁症将不值一提。可只会翻白眼和充满戾气的人不是存在很长时间了吗?这个世界对有些人并不温暖。有时,温暖只是利益的另一个名字。

    我不是一个乐观的人。我也不打算改变自己。尽全力完成命运所交付给我的任务,就可以了。在黑夜的街上走,我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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