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冬月之恋
舞娘一个河南舞团来到小城里,在一家小电影院里表演节目。他先前听人说过那脱衣舞是如何地香艳迷人,毕竟只是道听途说,自己没有亲见,难得今天有时间,终于可以一饱眼福了。他转悠到影院的门口,看到三十元的门票价格,心里“格登”了一下,觉着这价格有些离谱,转念又想:看艳舞哪能便宜呢?
他进到那个宽敞的大厅里时,舞台上灯光璀璨,乐声激扬,好戏才刚刚开锣。台前早已聚集了一百多名观众,头顶烟雾缭绕,人群中不时有人发出尖利的啸声。他担心遇见熟人,寻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站定,心情忐忑而兴奋,满心好奇和期待。
一个瘦猴般的男人手中拎了根棍子来到舞台上,开始表演节目。瘦猴用蹩脚的普通话叽哩呱啦说着什么,蹑手蹑脚地比划着,大约在表演一个魔术。观众并不买帐,有人大声地谩骂,喝着倒彩。男人并不着急,脸上始终挂着笑,魔术表演完了,他又独唱了一曲《冬天里的一把火》,虽然他很卖力,但公鸭般沙哑的嗓音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倒是搞怪的表情平添了几分滑稽。
在一曲韩国劲舞的音乐声中,八名手持绒扇的女子来到了舞台中央。她们身上披着层薄纱,三点式的内衣若隐若现,显出几分神秘的色彩。她们当中最大的三十来岁,最小的也有二十出头,历经风月。她们脸上化着薄妆,姹紫嫣红,环肥燕瘦,别具一番风韵。台下观众的情绪一下被调动,激情瞬间点燃。
他也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那一个个在舞台上晃动着丰乳肥臀的肉白色的精灵,正在为这些猎艳的人们上演一场风花雪月的视觉饕餮盛宴。一切都入了画,绝了粗俗和低陋。他努力把这场景看成是一次裸体艺术的汇演,她们或是净化人们心灵的尤物,而不是魅人心魄的罂粟之花。妖娆而狐媚的女人们呐!他情不自禁地在心底发出一声呐喊。这时女人们已经褪掉了身上最后的一层遮羞布,一丝不挂。台下的人群沸腾起来,舞会来到高潮。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忽然手里扬着张钞票挤到台前,一位女郎媚笑着欠身过来;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老者将钞票塞进女郎幽深的乳沟里,临了不忘在她高耸的奶子上掐上一把。
台上的表演仍在继续,眼前的一幕真的是不堪入目了。这些女人们晃动着诱人的胴体,看上去黑白分明,美丑并举,她们脸上早已没有清纯女人的一丝羞赧,妖冶而乖戾;眼光曳波,夺人心魄。有两名女子更是冲观众搔首弄姿,抚乳摆胯,极尽挑逗之能事。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干脆晃动着手里的三角裤叉,嘴里发出尖利的啸声。
流氓,漂亮的女流氓!一个声音在他心底骤然响起。
他暗叹:女人变坏原来也可以这样的!她们原本可以守在丈夫和孩子身边过另外一种体面的生活,为了金钱,她们随着这个草台班子辗转在全国的许多城市,出卖着青春和灵魂。他忽然感到一丝羞愧,如果她们是流氓,那么眼前这些像自己一样猎艳的看客们,难道不是将她们推入深渊的杀手么?
忽然,门外响起一阵凄厉的警笛声,警察来了。台上的女人们一阵慌乱,旋即转到帷幕后面,挨挨搡搡,七手八脚地往身上穿衣服。台下的观众也一阵骚乱,人群像浪潮般纷纷往两个出口涌,但很快又被反推回来。出不去了,他夹在人群当中,焦躁和不安霎时笼罩了他,心像坠了一块铅石往下沉,一直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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