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话说王二眼睁睁地看着轿子与人远去了,懊悔地举手想打自己脸,却无力抬起来。只能嘴里念叨着只有他自己听清楚与明白的话:
“是那个小姐,是那个小姐,就是那个天仙般的大小姐……”
王二念叨着,傻傻地望着轿子去的方向,希望着出现奇迹――“那个小姐”记起了他,又返回来救他们了。王儿念叨的有气无力,瓷儿吴哭地心无旁骛没有理会他。
终于,过了大约一顿饭的工夫,打南面过来一位白须漂洒的郎中。老郎中背着药箱,眼瞧着大树下的三个人,缓步而来。王二瞧见老郎中,便如见天降救星一般,又似一针兴奋剂注射在血液里,忽然有了精神与气力,跪爬着上前大呼老郎中:
“老神仙,救我们一救吧。我们的老大,再晚一会就死了。”
老郎中好象专为搭救他们而来,近上前去,看看长躺在地上的赛太岁,虽然心惊其丑陋凶恶,但是却毫不胆怯。原是他为医一生,各样式人等都司空见惯、不以为然了。又见王二急切哀告,便观察着赛太岁,欣然颔首道:
“老夫到此,正是要救助尔等。他是个什么情况,仔细说来,我好与他医治。”
王二心急,张口就道:“我们老大被一支毒箭射伤了,就在右胳膊上。老神仙,你快点,快点救救他吧。晚一会,就死了,他死了,我也完了。”
哭累睡了过去的瓷儿吴,被王二的一阵叫声惊醒。他听到王二说话不加掩饰,不由害怕郎中识破他们是逃犯,就怨恨地瞪了王二一眼,之后把凶眼瞧定郎中,满满的警告意味:
“哼!老郎中,人就在眼前。无论什么情况,你都得救治不可。可不要想别的,我们不是善茬子。否则――哼哼,你懂的……”
老郎中一生行医,阅人无数,什么茬儿的人都见识过了。瓷儿吴吴来那一副外强中干的凶模样儿,他瞧也没正瞧一眼,自顾放下药箱,察看赛太岁的伤情。
老郎中蹲下身去,先把二指一曲放在了赛太岁的鼻口,探了一探赛太岁的气息强弱,他点点头又把赛太岁的伤胳膊检视一下,随即斩钉截铁地说:
“你们两个,过来。把他的手脚身躯给我按牢了,老夫要为他刮骨疗毒。”
听老郎中如此一讲,王、吴两个心知他们的老大要有救了,都乖乖听话上前,依言而做,按定了赛太岁。只见老郎中先把三颗褐黑色药丸塞进赛太岁口中,左手轻轻搦其喉,右手托起头猛地用力往上一抬,三颗药丸便就向下滚过咽喉进入了赛太岁的腹中。
之后便是老郎中取出一把锋利小刀,就在赛太岁的胳膊箭伤处按压切割,很快便剔除下有一碗多的黑臭肉来。随着刀拉骨处刺喇有声,白脓黑血淌了一地,臭不可闻。
赛太岁痛中醒来,挣扎欲动,无奈此时虚弱至极,难敌王、吴两个的死力把持。只能嘴里呜呜,咯吱咬牙,把头撞地。老郎中早有准备,把一个药枕塞进了他的头下。约有一炷香时间,老郎中动刀施手术完毕,再施药包扎,把赛太岁的一支胳膊绑的一根棍子似的。一切停当之后,老郎中对王、吴两个说道:
“你们老大,真是奇体异质。就他所中箭毒与时长,换做一般人早就挺了。他却得捱至眼下延治,重拾生机,实属人间罕见,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听老郎中这么一讲,闷杠王王二欣喜就道:
“老神仙,你的言中之意,就是说我们的老大死不了了。是不是?”
老郎中擦净手站起身来,抚须颔首。王二惊喜地便嚷嚷:
“老大、老大,爷,我的爷,老神仙说你死不了了,死不了了。哈哈,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呢!”
瓷儿吴吴来这时也转悲为喜,笑骂王二道:
“你个混球,怎么说的话?咱们的爷是天降福星,处处有神仙帮护,遇难呈祥,逢凶化吉,大难……呸,前途无量。”
这时候,赛太岁也苏醒过来,他一睁眼,便凶巴巴瞪向老郎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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