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早已黄昏

作者: 杰的哇 | 来源:发表于2017-04-19 18:18 被阅读24次

    奶奶终于站在了我这边,没向姑妈告密我一人回了家,若让作为医生的姑妈知道我一人住在楼里,她下了手术台哪怕半夜三更也要让我回去住,我可不想,有些时候我只想一个人。

    我哼着歌,收拾完老爸捎回来我那些破烂,然后上街购物,蹦迪,洗桑拿。无处安放的压抑,只有在大汗淋漓中能得到些微的缓解。不论是运动还是蒸在桑拿房,大汗淋漓时会伴着恶心,我把这些归因于自己逐渐苍老的身心。

    真的,老了。我送着日落看着月出,等着死亡,在苍老中失去了自己。

    初中时离开家乡,到这个县城上中学,然后留下来读高中,直到参军离开这所县城。一心想着出去,离开家。火车鸣笛启动,没有丝毫眷恋,我想自己终归不是个恋家的人,带着想入非非以从没想过的方式离开了县城。

    极端不过是从这一级走向了另一级,非及彼端而已,仍然在悬崖边上舞蹈,等着随时坠亡。

    谁知道呢,怎么又能料想到呢,自己不觉间要奔三,除去老去的容颜,依然着一身橄榄绿,我只能对着镜子自我安慰,有些选择被迫无奈也是顺其自然。

    望着窗外热闹的街市,我想几年后我肯定是要回来,现在连住房也安顿了,过去的想法那么多到现在连奢望也没有了,没有了那份心思也没有了那份努力的力气。

    本是不想这个季节休假的,哪怕夏天休假后归队站岗楼让战友嘲讽只见军装不见人呢。一直喜欢热情的季节,凉的天过后是漫长的整个冬季,连心都冷却了,想到最悲哀的诗句便是古道西风瘦马,天涯断肠人。昼短夜长,夜幕降临扯着黄昏仅剩的一点微亮,手指头都发冷等着越来越浓的夜,这股凉胜却腊月的寒,直往心底去的。

    浓秋树叶凋零,人的生命这时终结的也多,只要能熬过浓秋过了寒冬等春暖大地便会是生机,回来没几天便听来噩耗,接连参加几个葬礼,我裹紧瑟瑟发抖的身体,看着漫天飞舞的纸钱,前些天还好好的一下子就没了,谁还记得出生时怀胎十月女子的心思。什么大富大贵,等大彻大悟后也就晓得成败输赢到头还是一坯黄土。

    掉在土里的纸钱印痕还在目,每个月的好日子哪能不见新人笑,锣鼓喧天,大红喜字,有人结婚了。我接着电话和别人寒暄说着祝福的话语,席间又有朋友邀请参加婚礼,笑言人不到礼到。绕不开的话:你什么时候?

    我什么时候?我真想安定下来,我如此害怕孤单,我寻找过,迷失过,也丢掉过。我听着别人讲自己幸福的或是悲哀的爱情故事。问起舅舅小时一起玩的四叔结婚了吧。舅说结了又离了。

    我黯然神伤,别人结婚离婚,而我不论是别人高兴还是难过,我自己,依然还是我一个。下周就要归队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这次休假做了什么,休假前我兴高采烈的和猪头说,这次休假要好好释放,因为没有工作压力,往年总因工作心里羁绊休的不痛快。

    我在本上记下漏看的电影,记下近期的话剧,计划我一直未能如愿的江南小镇游,可结果呢,我什么也没做,和在单位一样等着午睡和就寝。

    生命究竟是什么意义,难道茫茫然不矫情的活下去就是存在的价值?活着只为自己,走自己的路?自问一下有几个能只为自己大自私的活下去。实在不想回去了,真的,我想是不是任何一个人都是极其廉价的拥有时不珍惜失去时捶胸顿足,凡夫俗子都不过如此。

    自己也没多么高尚。听佛教音乐只觉悦耳,大悲咒我听的倒像是欢乐颂,魂灵嫁鹤归去往极乐世界的欢快,听一半心就惶惶。哥说听这些音乐我觉心底特平静,我想哥是有慧根而我俗不可耐。

    夜又降下来了,我坐在桌前敲打着键盘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家人聊天,明年回来又不知什么时候,花开花落,月缺月圆,于我什么关系,早没了那些奢望,可依是沉不下来。

    我的那些小委屈,没等抒发就消失殚尽,余留下寂寞。是觉得不满足,如倒了杯水加了蜂蜜加了糖没来及享用就让别人倒掉了般,我没有为自己的青春做什么,她就离我而去,我连回忆都是片苍白。都说白驹过隙,我那人生哪是过隙,直接留下一个大缺口任凭年华逝去。

    我摇头晃脑,大喊大叫,摆动身体,我也只有能在舞池里偶尔的释放一下我那些小委屈,休与何人说,谁又懂我的心,就连自暴自弃都不知道是毁给谁看。我站在太阳下落的路上,枯草遍野,翩飞落叶,秋寒凉的直刺心窝,我裹紧衣服转身后望,日暮垂垂陷落,夕阳红如杜鹃吐得血,美的哀婉凄凉,可是呀,即使再美也不过黄昏,夜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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