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是在歌舞厅里认识许哥的。贾珍工厂倒闭,于是,她做了陪舞女郎。和许哥跳了几次舞后,许哥便提出了包养问题。当时二人正坐在舞池旁喝咖啡。贾珍听了许哥的话。低着眼睛,搅着咖啡,没有说话。
许久,贾珍说:“许哥,给我点时间,让我再考虑一天。”
第二天晚上,又在这同一张桌旁,二人又搅起了咖啡,贾珍的眼睛没有看许哥,而是越过许哥早谢的头顶,盯着一个莫名其妙的空间,说:“许哥,你说的事儿,我同意了。”
于是,当场签了合同。
合同上签定,贾珍每个月的零花钱2万元人民币,在豪华小区有一套三室一厅的住房,各种设备一应俱全。为了不使贾珍寂寞,还特意购有一屋子电子游戏机。合同签了三年。如果三年过后,双方愿意,还可续签。合同上对贾珍唯一的一项限制是:只能在所居的小区内活动,没有许哥的同意,不能擅自走出小区。对这一条,贾珍的双目看了好几遍,但没有说什么。漆黑的眸子里闪闪地发着光。
贾珍搬进了小区。搬进了有一屋子电子游戏设备的三室一厅。
第一个晚上,贾珍就发现了问题。许哥在贾珍身上折腾了近三个小时,其结果是实质性的事情没有发生。贾珍心里有些吃惊,但面上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整理着被许哥弄乱了的头发。许哥望着这宁静,心想:但愿她是最后一个。许哥已经包养了两个女人,贾珍是第三个。许哥本不愿这样,可他实在没有办法。他总是坐立不安,抑郁狂躁,只有包养女人,才能使他的这种精神状态稍有缓解,以保证正常的工作。
许哥的妻子几年前跟一个大款跑了。许哥在身只影单的情況下也自己办起了公司。许哥是自己艰苦奋斗白手起家发达的。他是在发达后,发现自己掉进了这样一种精神困境的。而在包养第一个女人时,他又惊奇地发现了自己性上的不合作或是无能。在忙着挣钱和竞争的岁月里,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他分明没有器质性的毛病。可这究竟是为什么,他百思不得其解。没包养女人时,他狂躁的精神简直无法控制,仿佛只有包养女人,他才能得到些许安宁。
包养女人,而又没有能力使用女人,于是,他找了盯梢者。只有这样,他的心里才能踏实。他给三少个包养的女人都找了盯梢者,这些盯梢者都是他的亲信。盯贾珍梢的这一位,是他的一个远房侄子。
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盯梢者在贾珍这里扮演了一个很奇妙的角色。
盯梢者长有一双鹰眼,看上去锋利无比。他每每盯着贾珍时,贾珍就有一种被什么东西穿透了的感觉。完全是不自觉的,贾珍每每出门,坚挺的乳房总是高耸着,臀部也扭得很有节奏,走起路来像踩着音乐。看上去,总是显得很精神。而盯梢者总是在不远处凝望着她。尽管她不和他那眼睛对视,但她感觉到。
有一天上午,贾珍精精神神地在小区里游荡,不用说,盯梢者就在后边。正是热烈的夏季,万物蓬蓬勃勃,四周全是诱惑的气息。贾珍的臀部及蜂腰在这富于诱惑的季节,格外叫人挪不开眼睛。盯梢者的眼睛从她的漆黑的头发溜向腰际,又从腰际溜向丰满的臀,从上至下,再从下至上,循环往复,没有止境。他就这样盯着贾珍,看着贾珍,跟着贾珍,绕来转去,一直盯到了贾珍的屋子……
什么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以至无数次,这仿佛是个规律。即使当事者再不愿意,也注定会跌进这个规律中。从此以后,盯梢者和贾珍就走进了一种奇妙的循环中。
许哥对三个包养的女人平分秋色,并不特宠哪一个。一个星期中有六个晚上被三个女人分割,正好一人两晚上,剩下的一个晚上他还有自已的私生活。因此,许哥白天是很少到贾珍这里来的,偶尔来一次,都有突击检查的性质。突去检查的结果是,贾珍很守规矩。许哥比较满意。
因为对贾珍比较满意,在一个细雨绵绵的夜晚,许哥忙完生意,拒绝了一个小姐的请求(这本是他的私人时间,不属于三个包养的女人),一心向着贾珍这里奔。
这样一个雨夜,贾珍和盯梢者谁也没有想到许哥这么晚了还会到贾珍这里来。因此两个人比较放心,也很忘我。然而,在十一点半时,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盯梢者习惯性地一惊而起,抱起衣服,跨向了阳台(他曾经在一个白天因为许哥的突击检査跳了一次阳台,贾珍住在二楼,跳阳台比较方便)。
像以往一样,盯梢者轻捷地跳了下去。尽管是雨夜,尽管黑,但跳熟了的他,没有任何犹豫。
事出意外。不知谁弄了棵树桩倚墙而立,而且树桩在顶端恰向外弯出,在他轻捷地下降时,这弯了的部分直插他的档下。他在瞬间,啊了一声,倒地昏了过去。
细雨绵绵在他的身上。
……
他被送到了医院后,医生很快给他施行了手术。他成了一个废人。而且左腿根部受了损伤,走路需拄拐杖。
他给许哥的解释是,那晚他从小区的一条小路远远地见一黑影进了楼洞。由于黑,他看不清,也不便于进屋,想从阳台上看个究竟。不料,刚爬上去,就给摔了下来。遭此不幸。
许哥念及他的忠诚与敬业,拨给了他一笔数目可观的钱,打发他回老家。许哥立即让他的表弟来接替他的工作。表弟走马上任的第一天,贾珍站在阳台上,眼睛落在了这第二任盯梢者那四四方方的大嘴上,许久没有回收。漆黑的眸子闪闪发光。
被废的盯梢者临行对许哥说,“贾珍挺规矩的,老板,您不用再派盯梢者了。”
许哥以温和而又满意的眼神看着他,没有回应。
被废者又说,“老板,您一定别再派了。”
许哥还是没有回应。
被废者的声音带着哭腔,“一定别再……”
许哥不耐烦了,眼里发着寓意极深的光,说:“给我闭嘴。你懂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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